竞标赛的底价竟然真的被泄露了。
  这可是大事……
  稍有不慎，之前所有的努力也就功亏一篑了。
  “我希望你们能够全权配合调查，毕竟，底价一事，只有你们知道。”傅司言嗓音低沉清冽，字字敲在他们心头。
  傅总向来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更是有仇必报，绝不会心慈手软，要是这人真的被揪出来了，解雇不说，谁知道会用什么法子，让他后悔终身？
  这傅司言对着干，就是和整个海市对着干。
  “傅总。”白董事在这时忽然开口。
  成功的吸引了一众人的视线。
  他低垂着头，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话不是这么说的，知道这次竞标赛底价的人，还有叶特助，还有……姜秘书。”
  傅司言在那头手上动作忽然顿住。
  眼神一凛，看向在一旁放着的手机。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傅总不爱听，但我毕竟是公司资历最老的，我的言论都是为了公司好，希望您别见怪。”
  白董事言语谦卑，让人找不出一点反驳的余地。
  此刻最为生气的莫过于楚离了。
  他本随和的态度此刻骤然渐渐冷了下去。
  还真是个圆滑的主子。
  “这底价当然是要接触到竞标赛内部的人才会泄露，我们这些人是知道，没错，但最大嫌疑的，恐怕是叶特助和姜秘书，只有他们，能够接触到船内的人。”
  白董事分析的头头是道，引得众人纷纷点头。
  “这话说的不假。”
  “是啊，那两个人嫌疑最大。”
  他们为了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尽数把这事儿都推到了姜暖和小叶身上。
  “白董事多虑了。”傅司言那边想都不想的说：“这二人，不可能。”
  这是摆明了要护犊子？
  董事会的人一噎，却也无法反驳。
  白董事心一横，继续硬着头皮说：“这种话事关公司机密泄露的大事。还是要所有人都排查一遍的好，我们当然不会怀疑您用人的眼光，可这下面的人就说不准了，更何况，这要是有了漏网之鱼，今后商讨的大事，依然，会有泄露一说。”
  “白董事，你说完了吗？”说话的，是楚离。
  他沉着脸，看着在那里大放厥词侃侃而谈的白董事，默默的指尖一缩，攥成了拳状。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要不是因为爷在那头，他早就上手了，还轮得到他在这里叫嚣？
  那些人本以为傅司言会生气，只是听到那边忽然安静了，再没了然后。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边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带着些磁性：“底价一事，在进船之前就已经公布，所以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接触到别的公司的人，你们不用在这里乱推乱扣，他们要查不假，但你们也一个逃不了。”
  他用最亲和的语气说着最犀利的话。
  说到最后，语气忽然降到了冰点。
  白董事胸口一堵，自然也听出了傅司言语气中的戾气。
  他只能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满的坐下，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现在，还不是和傅司言各站两边的时候。
  傅司言的势力，在公司一直都是个迷，虽说他们在他身边跟了这么久，却一点看不出端倪，但他隐隐觉得，傅司言远比表面上看到了，城府深多了。
  这就是他这么多年，一直不敢正面和他抗衡的原因。
  一个人，能够不顾公司这么多人的反抗，一意孤行，甚至没一个人站出来反他，这倒是……
  这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楚离。”
  “傅总。”
  “公司这些人你给我看好了。”
  傅司言那边幽幽的说，他靠在沙发上，嘴角一勾。
  “是。”楚离爽快的答应。
  挂了电话后，这些人才默默的松了口气。
  哪怕只是电话里，他们每次听到傅司言的声音也总会神经紧绷。
  “怎么样？”楚离摊了摊手：“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贱，这语气真贱。
  他自己都觉得此刻自己贱透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顽固吃瘪，他就觉得，自己的快乐来了。
  那些人都低着头，没人再有二话。
  楚离轻蔑一笑，瞅把他们给惯的，真当他是个饭团子，没人做主了，就被人随意的揉捏？
  “那好，半小时之内，把你们最近一个星期的行程汇总，发我邮箱。他起身，整了整衣服：“记住，别造假，我调查的功夫，你们知道。”
  他双手托在桌上，缓缓的说。
  随后，随意的笑了笑，抬脚离开。
  “这叫什么事儿啊。”
  “真是窝囊。”
  “不过这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泄露这样的机密？”
  楚离走后，他们才开始大胆言论。
  不少人心中对那个泄露秘密的产生厌恶，甚至是愤怒。
  因为他一个人的私心，导致他们所有人现在都要跟着陪葬。
  白董事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
  卢海滩。
  “傅总。”
  姜暖和小叶回来，开了门，露出了一人。
  正是史密斯。
  史密斯神情怪异的站在那里，尤其是接收到傅司言的注视时，莫名心里发慌。
  “过来坐。”傅司言轻挑眉，简短三个字，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了史密斯脖子上。
  他干笑两声，这才缓缓走过去：“司言。
  他用着流利的中文说道：“我知道你我是老同学，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我也不可能骗你，这件事，我确实做不了主。”
  史密斯语气诚恳，看不出一点破绽。
  “放心，我知道。”傅司言淡声道：“说吧，谁把底价给的你们。”
  他将面前的咖啡轻推到了史密斯面前。
  “这个……”史密斯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思考：“是有人发了信息，但我们没有见过他。”
  算他诚实。
  傅司言心中有了些定论。
  史密斯这个人，是断然不会在他面前说谎。
  “发给的谁？”他又问。
  “我。”史密斯瞬间低下了头。
  姜暖和小叶对视一眼。
  果真，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凭着他和傅总的关系，要是真的到位，也不会将这消息给了布莱恩等人。
  傅司言倒也不生气，只是眉心一蹙，思考一瞬，说道：“为什么偏偏给你？”
  这是巧合，还是另有所谋。
  “我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我很，莫名其妙。”史密斯摇了摇头。
  “史密斯。”傅司言忽然叫他。
  史密斯心头一颤。
  傅司言浅笑，笑得人心里发慌。
  这傅总一笑，准没好事。
  姜暖和小叶想法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