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眼前的这些孩子，明显比曦曦和晨晨他们高出不少，应该是中班或者大班。
  “幼儿园组织的志愿者活动，挺有意思的，不过只有中班以上的孩子才可以参加。”和她相比，卫乐简直做足了功课，事事都能答得上。
  姜暖忽然被其中一个孩子吸引了目光。
  站在石总面前的孩子，脸上带着一个一次性口罩，只看眉眼，隐约能看出些许英气。
  姜暖注意到，他快速地放下了东西，并对石总说了句话，随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跟着其他孩子一起有序撤离礼堂。
  她正寻思着，就见石总起身往外走。
  嗯？
  姜暖心中有种预感，或许即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卫姐，我先去洗手间补个妆。”姜暖浅笑，和她交待一句。
  “好，妹子，你可记得快点回来，一会儿就要开始了。”卫乐嘱咐。
  姜暖应下，顺着两侧的过道往外走，刚走到大门前，就听到两个人的争执声，等出了礼堂，便亲眼看见两个大男人站在一块，吵得脸红脖子粗。
  其中一位，正是刚刚出来的石总，而另一位，则是陌生面孔。
  赚钱的法子就那么几个，这所幼儿园里孩子的家长大多都是从商，和这两位或多或少也能攀上点关系，于是，不少家长都守在这里看。
  “我在这里好端端的打着电话，一回头，就看见你在我后面！我说的可都是商业机密，万一泄露出去，你赔得起吗？”陌生面孔男人瞪着眼睛，脸涨得通红。
  姜暖忍不住问周围一起看戏的，“这位是什么人？”
  “这不是刘总嘛，万晟的。”
  话音刚落，就听石总气势上不甘落后，“谁稀罕你那点商业机密啊！是有人找我过来。我还什么都没听到呢，你就先大呼小叫起来了！”
  两人还没吵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副园长闻讯而来，上前劝阻，并且让人带这里看戏的家长回位置。
  姜暖好歹看了会儿戏，又听了几句周围的人议论的话，大抵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好在这两位老总生意上没什么太大的牵扯，不然事情可没法简单解决。
  姜暖蓦地想起那个戴口罩的孩子。
  按照正常思路来说，应该是有人听到刘总在打电话，于是找到那个孩子，告诉他让石总到这里来，故意引发这场矛盾。
  可就在那一瞬间，姜暖竟然觉得，会是那个五岁大的孩子说了谎，导致刚刚的闹剧。
  难道真的是她见了太多勾心斗角，自己的心理也变得阴暗了？
  姜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正准备往回走，忽然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
  不对！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了。
  孩子戴着口罩，显然不是因为感冒或者其他的，与刚刚发生的争执联系起来，很显然，口罩是为了掩盖长相。
  掩盖相貌是一个主动的行为，如果真的有人利用孩子，没必要特意给孩子戴上口罩，只需要让孩子看不清自己的相貌即可。
  所以说，问题果真出在那个孩子身上。
  姜暖被狠狠地震慑了。
  一个看上去才五岁大的孩子，竟然能轻易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之间爆发一场争执，甚至产生一定的影响。
  有点本事。
  与此同时，晨晨站在楼梯口，堵住了往下走的路，盯着眼前比他高了不少的男孩子，“我刚刚都看到了。”
  楚念不自觉地攥紧手里的口罩，有些警惕地看向晨晨，嘴硬道：“看到什么？”
  “看到你借着志愿者身份传假话，故意挑起那两人的矛盾，现在还一副无辜的样子。”晨晨嗤笑一声，“下手够狠啊。”
  楚念看到晨晨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碰到了对手。
  没想到他竟然轻易戳穿了自己布置的陷阱，还一副评判的语气。
  “我刚刚一直在想，你跟那两人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晨晨抱着胳膊，倚着墙，表情玩味，“后来我想通了——”
  他顿了顿，敛了笑意，“这些天跟曦曦偷偷见面的人，就是你吧？策划这么一场戏，也只是为了帮曦曦整治那个姓石的。”
  楚念眼神微闪，在晨晨逼问的目光下，最终还是开口，“是，曦曦不知情，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其实，曦曦隐约是知道一些的。
  救下楚念之后，每天，曦曦和他都会在两人初见的地方碰面。偶然听曦曦说起名额被抢的事，他便动了报复的心思。
  曦曦也出过一些主意，但着实不太成熟。楚念只勉强答应下来，心里却还有着其他心思。
  不过，此时此刻晨晨逼问，他自然不能把曦曦供出来。
  “我们家曦曦单纯善良，当然不可能参与其中。”晨晨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的楚念，“倒是你，年纪不大，手段了得。”
  晨晨早就怀疑是这个楚念在搞事，所以特意找人了解了一下。
  在操场欺负他的那两个同学，听说第二天，就相继因为一些事被找了家长，停课回家反省。
  他绝不相信这两件事之间毫无关联。
  楚念沉默。
  如果不是从小到大饱受欺辱，谁又想小小年纪带着一身刺生活？
  这一点，晨晨也明白。
  良久，晨晨扔下一句话，主动离开。
  “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曦曦，更不会告诉老师。”
  毕竟说到底，楚念也是为了帮曦曦出气。他反手把人卖了，可不是厚道之举。
  姜暖回到位置上，和卫乐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还是忍不住去想刚刚那个孩子。
  这种手段，倘若行正道还好，要是沉溺于歪门邪道中无法自拔，没准是个大祸害。
  正想着，便看见晨晨拉着曦曦的手，后面跟着卓伟，三个孩子一同往这边走来。
  “快要开始了才回来，今天有点贪玩哦！”姜暖一笑，伸手将曦曦抱入怀里。
  正准备再去抱晨晨的时候，后者傲娇地一扬脸，“我才不要。”
  话音刚落，晨晨忽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提起来，双脚直接离了地。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落入一个有些冷硬的怀抱中。
  他一扭头，正是傅司言！
  他顿时就不乐意了，扑棱着想要从他怀里挣脱，这么多人看着，动作幅度又不敢太大。
  姜暖和卫乐看到这一幕，靠在一起几乎要笑晕过去。
  “别乱动。”傅司言冷着嗓子警告。
  话音未落，就见姜暖怀里的曦曦探出个小脑袋，没有半点顾忌地用食指戳了戳傅司言的脸。
  “……”
  卫乐在一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小祖宗，你知道你戳的是谁吗？是海市傅爷！跺跺脚就能让海市抖三抖的傅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