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敲定了诸如“什么时候签合同”等的一系列问题，姜暖挂断了电话。
  这一次的谈判，竟然出奇的简单。
  林夕和顾源逐渐缓过神来，顾源犹豫着开口，“他……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连一向想法简单的顾源，都开始搞阴谋论了，可见实在是顺利过了头。
  其实姜暖自己也有点搞不懂状况，这明明是一个可以大敲一笔竹杠的机会，竟然被juju这么轻易的放过了。
  难道真是为了“两家集团共同繁荣发展”这种鬼话？
  放在以前，姜暖肯定不会相信juju愿意轻易罢休。但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告诉她：是的，没有阴谋，就是这么简单。
  就当是juju最近缺钱，想要尽快将自己手中的股份变现吧。
  不管怎么说，事情顺利解决，还是值得小小的高兴一下。
  “juju已经表示会让那名设计师配合我们公关部发文澄清，这件事的‘亡羊补牢’算是已经完成得不错，但还远远没有结束。”
  尽管两人已经从头到尾听得差不多了，姜暖还是简单总结了一番，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甚至微微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表情严肃，完全不是平时开玩笑的样子。
  两人当然知道，她这是在指什么。
  抄袭事件发生到现在，他们还没处理抄袭的设计师，以及没能查抄就越级拍板的失职副总。
  “怎么处理？”顾源已经忍不住了，眼中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这两个家伙——兴许牵扯进去的人远不止两个，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把他们折腾得够呛，可算是到了能“报仇”的时候了。
  “设计师停职在家反省……”
  “就这？”
  姜暖话还没说话，就被顾源打断，由此可以看出他对结果的不满意。
  这也就是顾源，性子纯粹直率，要是换了旁人，就算对结果有所不满，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是万万不会在姜暖面前打断的。
  姜暖倒是由着他性子来，“那你说，怎么办？”
  “那个设计师，至少也要开除，再在业界封杀他！”顾源一边说，还一边点头，显然是对自己的说法自信到了一定程度。
  姜暖和林夕相视一笑。
  林夕正要开口，姜暖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而自己则忍着笑意继续和顾源对话，“你还记得，公关部让我们怎么处理这件事吗？”
  “和juju手下的设计师联合发表声明，说这是一场误会……”顾源说着说着，突然自己停了下来，随后狠狠一拍自己的脑袋。
  他真是蠢得要死。
  前脚刚发声明说，这是一场误会，后脚就直接把人开除了，还在业界封杀，这不是摆明了在打自己的脸吗？
  看到姜暖和林夕都忍不住了，“哈哈”地笑起来，顾源有点懊恼，瘪着嘴很是委屈。
  “这就是为什么让你当助理，而让林夕做副总。”姜暖轻笑一声，“做决定的人，必须得有点走一步看三步的能力。”
  对于林夕，顾源倒是心服口服。
  “我刚才话还没说完，那名设计师暂时停职在家，至于乔副总，让她亲自来海市跟我解释。”姜暖冷笑一声。
  乔若，是她当初从小设计师一手提拔起来的副总，高位置坐久了，这人的初心就变了。
  “好嘞！”顾源眼睛眯成了月牙状。
  他老早就看不惯乔若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可偏偏乔若手里掌握着相当多的客源，又深受姜暖的信任，他也就不好明面上说什么。
  现在乔若闯了这么大的祸，要是不落井下石一番，可就不是他了！
  姜暖瞧见他这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寻思着，需不需要提点他一句，就见林夕毫不手软地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公私分明。”
  顾源的表情顿时变得讪讪的了。
  姜暖忍不住弯起唇角一笑。
  在她看不见的大洋彼岸，juju看着挂断的电话页面，沉默了一会儿，重新翻开了通话记录，找到在此之前的一个陌生号码，手指微颤着点了“回拨”。
  对他而言同样漫长的等待音过后，一个冰冷得几乎没有一点人情味的男声传来，“事办好了？”
  juju其实想在他面前硬气一点，可一想到手里那好几个亿的大单子，被他捏在手里的材料命脉……
  “是。”
  “按照我们约定好的，原材料上的事，我不会为难你。等你和姜暖的合同签好，我手里关于你陷害暖风的证据也会删除。”男人再次开口。
  juju等的就是这一句。
  “我、我知道了……但你做了这么多，pearl会知道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冷淡的声音似乎终于有了些许涟漪，“让不让她知道，是我的事。但你如果敢多嘴，就做好破产的准备吧。”
  说完，男人直接挂断了电话。
  凌晨两点半的钟声敲响，juju看着手机页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还是羡慕有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袒护姜暖。
  姜暖这边把余下的事情处理好，已经是中午了。和林夕商量了一下，干脆叫了家餐厅的外卖，把一份份菜品摆在办公桌上，三人围着吃，也算是不错的伙食了。
  “这家餐厅味道可以啊，这个可乐鸡翅我真的超爱的！”吃饭也堵不住顾源的嘴，他忍不住挨道菜点评起来。
  “就是给你点的。”姜暖无奈地摇摇头。
  “好感动啊，真不知道晚上的聚餐有没有这个标准。”顾源脱口而出。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下来。
  林夕纳闷，“你过糊涂了，聚餐不是在昨天吗？”
  姜暖赶紧给顾源使了个眼色，随后向林夕解释，“是这样，我约了工厂那边的负责人晚上一起吃个饭，还没来得及通知你。”
  哪里是没来得及通知，其实是压根没有林夕。
  姜暖确定名单的时候，倒也没想那么多。林夕主要负责设计公司，和工厂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便没算进去。
  可要是明晃晃地摆出来，这么重要的饭局没有林夕这个副总，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顾源平时反应慢，但这种情况下还是展现出了和姜暖的默契，“是啊，老板还让我通知你来着，我怎么给忘了。”
  这么一番掩饰，总算是把这篇翻了过去。姜暖也不知道林夕究竟看没看出不对劲来，权当是瞒过去了。
  随后立即拿出手机，给傅司言发消息，通知他多了一个人。
  要是到了餐厅发现少一个人的位置，可是有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