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日_142
作者:WingYing      更新:2024-05-25 22:10      字数:2216
  我说:“再看吧。”
  他笑了笑,对我挥了挥手。
  我目送着他。
  那一刻,乖仔的身影似乎和他重叠了,但是,又清晰地分开了。
  我知道的,白大哥终究还是白大哥。他自己也明白。
  白君瑞走后不久,我有些疲惫地往后靠了靠,闭上双眼。
  离那件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只是,这一段时间,梦里偶尔依旧会浮现那个画面。我被绑在椅子上,拆弹专家在后方忙碌着。不管旁边的人怎么劝,任三爷紧紧挨着我,他似乎说了很多话,零零散散的。
  “咔。”
  我睁了睁眼,果真看见他走了过来。
  “祺祺……累了?”他走向我,轻声问道。我坐正了,捏了捏眉心,摇了摇头。
  任三爷还是将我从轮椅缓缓扶到了床上,替我掖了掖被,然后坐在床边。我偏着头看他,说:“跟我……说点以前的事情吧。”
  他“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病房里很安静,他说的故事是断断续续的,却又像是连接的一样。
  从任大老爷到任老太,还有我爸,那是一个冗长的、沉闷的故事。他不带感情地述说着这一切,而他就只是一个旁观者,当他说到我的时候,他突然停顿下来,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那仿佛是他最美好珍贵的一个片段。
  对于过去的事情,我已经能平静地对待,或者说是淡然。
  那时候的痛苦再度想起的时候,似乎不再如此深刻,而渐渐明朗的是他几近荒唐的感情。
  我是在他细碎的话语声中入睡的。
  入梦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那一段过去。
  那个起风的傍晚,我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有些迷糊地睡了过去,然而,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唇瓣传来的那一抹触感。
  冰凉,却无比缠绵。
  我不敢动弹,我能感觉到他慢慢地搂紧我,再度亲吻着我的脖子。
  这段曾经以为忘却了的记忆深深埋在我心里,当时在我醒来之后,我几乎不敢确定那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种温暖的、心悸的感觉,曾经让我深深地觉得罪恶。
  而到这一世,我唯一无法轻易原谅的是他,除了恐惧之外,还有更多的是,他带给我的痛苦。
  后来,我想。
  也许。
  因为,我也爱他。
  第二十二回(下)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二十二回(下)全文完
  任氏的大楼是为两座两连,从总裁室仰头看去,正好能瞧见对头大厦的楼顶。
  血色的落日余辉映在他们身上。
  王筝面带醉意地走到面前,扯住他的领子,横着眼说:任潇云,你真是太可怜了,他这辈子是要恨死你了……嗝,他今天和他老婆离婚——!离婚了!终于他妈地离婚了!
  ——呵呵!你知道离婚了他说什么?他说——房子还有剩下的地产,全部!都给那个女人和我儿子!这是、是什么道理……?啊?不要跟我说他爱那个那个风 骚的女人!混帐东西!那女人陷害他,还把光碟寄给所有股东——那种欠 操的烂货!
  王筝摇晃着他。
  他的面前是几瓶空了的白兰地。他让医师在白兰地里加了些止痛的东西——譬如,吗啡。
  这样能让他与日俱增的痛苦减少一些。
  当听到王筝说的话时,他在一片模糊之中用双手推开王筝,喘息着拿出喷剂。除了用酒精和药物之外,他觉着自己简直要去寻求毒品的慰藉了。
  哈哈哈哈——不,你比我惨!看你这模样!你是厉害,不过……你身体没用啊!呵呵,对了对了,最惨的是你,是你!你连要他原谅的资格都没有——
  王筝狂笑地退了两步。
  他用过了喷剂,伏在沙发喘息了一阵。
  然而,他一想到任祺日看着他时的那抹恨之入骨、怕之入骨的神情,又躲过桌上的酒瓶,仰头一饮而尽。他呛得咳了几声,只是心里的痛苦总算少了,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药物让他渐渐兴奋起来。
  当他抬头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身影,但是——祺祺似乎要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惊醒了,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跑了过去,然后紧紧拥住了那个身影。他们一同滚到了另一张沙发上,他紧抱着低头胡乱地亲吻着——他口出忏悔,连泪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然而,他突然听见一阵尖锐地叫声——
  他眯着眼仰头看着落地窗外。
  他看见对头相连的大楼,一个人影,从上迅速落下。
  那个画面,仿佛是慢动作一样地在他脑海里循环——等到他回神快步走到窗边,紧贴着镜子往下看去,除了黑鸦鸦的的人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难抑心悸地微微睁了睁眼,自杀什么的事情并不奇怪,不过亲眼看到总是不舒服的,尤其是他这种与死亡不远的人。他捏了捏眉心——这次,他是真的醒了。
  当下,他瞥了眼沙发上的那个人,想起了方才做的事情,略显厌恶地抿唇,面目些微扭曲地夺门而出。
  在他走后不久,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不断地、接连地。
  趴在沙发上醉醺醺的王筝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去接了电话。
  干什——
  脸上的醉意渐渐地褪去了。
  么……
  取而代之的是惨白的面色,话筒慢慢地从王筝手心里滑落。
  而已经坐进车内的他,以拒绝见客的理由让下属关了手机,杜绝一切联络。他疲劳地靠坐着,又从车厢的置物柜里拿出了酒瓶——身体什么的,似乎怎么也及不上酒精了,他一回到屋子就用了大量的宁神药,倒头直接睡了。
  他睡了很久,接连做了许多的美梦。
  梦里都有那个人。
  等他睁开眼,他又觉着空虚得仿佛要心死一样。他想,他已经无法忍耐了。他决定在下午的时候,去拜访任家大宅。
  如今,已经没有任祺日容身的地方,他不可能让他的祺祺流连无定所。他甚至连计划都思量好了——强硬的、柔软的。
  然后,他用了饭,叫下人备车——他想要把任祺日接过来,不,应该说是势在必行的。这种积极的想法让他心里燃了希望,连早报也不愿意看了,就打算这么出门。
  噩耗,就在他踏出门口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