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建抬起头，见到了那个面色冷淡的先天境界强者站在门口声音冰冷地看着他警告道：“不得动手动脚。”
  “我知道。”何小建应了声。
  “嗯。”何小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从打开着的房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味道很好闻，粉色的半透明绮罗帘子将房间分割为外室与内室。
  舞媚正慵懒地坐在半透明绮罗帘子之后，在烛火光之下，朦朦胧胧的。在烛火跳动中，她的身影也是一阵晃动，透着些神秘。
  沉默片刻的何小建问道：“你是我认识的舞媚吗？”
  “不是。”舞媚的眼睑不抬地回道。
  “你怎么来京都了？”何小建坐到舞媚的身前问道。
  舞媚依旧眼睑不抬地回道：“为了讨口饭，所以迫不得已入了春满楼。”
  三言两语中，何小建可以感觉到舞媚对于自己的冷淡之意。
  “你去干其他的行当，也比干这个好啊。”何小建颇为痛心地说道。
  “卖身契多少？我帮你赎身。”
  何小建紧盯着舞媚的眼睛说道。
  撩了撩秀发的舞媚无所谓地说道：“我本来就是一个风尘女子，做不了其他的，只会这行。”
  “你怎么这样子想呢。”何小建气恼地说道：“你真要在这种地方待一辈子吗？”
  “你还要嫁人，还要为人父母，不能毁在这里了。”
  大周国不比地球，这里不会物欲横流，
  这里的妓女都是迫不得已才去当妓女的，或遭人强逼，或被人拐卖，或是官员被抄家，妻女并入娼妓，并不是自愿的。
  她们出卖自己身体的时候，会在腰间系一根红绳，寓意最后一件衣服。同时还象征着一个道德底线，随时提醒自己不要逾越这个底线。
  “嫁人？为人父母？”
  舞媚的神情首次恍惚，而后凄凉一笑道：“我入了风尘之地，一辈子都洗刷不掉，嫁不了人了！”
  何小建一愣，没有听明白。在地球，一般女的在都市玩完之后，就去找个农村老实人做接盘侠了，日子照样过得美滋滋的。
  “你说我嫁人，嫁给谁？谁会娶一个妓女做妻？让我嫁给他人作妾，那是不可能的。”舞媚说道。
  何小建沉默。
  在大周国妻与妾的地位截然不同，妻只有一个，妾可以有很多。妻是正式，地位高，妾只是生育男丁的工具，没有什么地位，尽是做些奴仆做的事情。
  “怎么？”舞媚首次抬起了眼睑，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何小建道：“看不起妓女？”
  “我倒是很喜欢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
  “好吧。”人各有志，何小建再厉害，也没有办法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在他们闲谈见，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告辞！”
  何小建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舞媚想要开口，她的右手已经探出，却被她用左手按住。
  “就这样吧，这一切就这样吧。”
  她在心里轻声说着。
  舞媚的眼眸目送着何小建的身影远去，有些感伤，“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不想连累你。”
  “我今日乏了，不见客了，让他们明日再来吧。”
  舞媚对着身后的侍女说道。
  “是。”侍女福了福回道。
  “冥老，今日辛苦您了。”
  舞媚对着那位面色冷淡的先天境界强者说道。
  “无妨，无妨。”面色冷淡的先天境界强者道：“我也是收钱办事的。”
  “我先离去了。”
  “嗯。”舞媚点了点头。
  她走到窗前摆着的那张琴，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嗓音略带忧感地说道：“你来了。”
  在窗外有一道黑影。
  “你和那个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君蔷，你为什么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找你的那个人呢？他的实力可比你我二人强多了啊，有他帮忙，我们成功的机率可以提高很多的！”黑影的声音充满激动地说道。
  “他是大周国三公之一，府内有修真者实力的供奉，那个人再强，也不过先天，又怎么对付得了他？”舞媚道：“我请那个人帮忙，只是给他招祸，是害了他。”
  “我不想那个人死。”
  提及那个人，舞媚的嘴角泛起了微笑。她与他在一块的日子并不长，他拼搏，绝不认输的性格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很多时候，不自觉地眼前都会浮现他的身影。尤其是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的身影在自己的眼里格外得清晰。
  “你喜欢他？”黑影的嗓音顿了顿道问。
  叹了口气的舞媚道：“我终究是一个风尘女子，配得上他吗？”
  “配不上了。”
  舞媚摇着头，叹息着。
  “唉！”黑影同样在叹息，“有时候，我也暗自问过自己，我们真的有办法杀死他吗？”
  “直到找到那对刀剑后，我的信心大涨，我们两人刀剑合并，可以最短的时间杀死他，而后可以借助刀剑遮蔽气息遁逃。但是，据我刚得知的消息，他不知怎么回事，已经是一名先天境界的武者，一身武道修为深不可测！”
  “即便我们有那样东西，成功的机率还是太渺茫了。”
  “其实……”黑影劝说道：“那个人不寻常，刚进东莱武院的时候，他才什么实力？才短短半年，如今又是什么实力？他的武道境界提升太快了，你就笃定他成为不了修真者！”
  “我们现在不告诉他，等他将来有实力帮我们的时候，我们再告诉他也不晚。我们继续下去，其实是一条死路，没有到万不得已，哥哥真不希望，我们两个走上这条死路。”
  “毕竟我们君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不，还是按照你定的，色之一字，威力无穷，美人祸害一家族，祸害一城池的历史皆有，便是因为美人而亡国的也有。瞧不起女人的男人，哪一天死在女人的手里都不知道。”
  舞媚在笑着，很鲜艳，如一朵玫瑰花，用力抓住它，会被扎得一手都是血。
  那道黑影沉默片刻道：“对不起，是我太没用。”
  “不怪你的，都是他，要不是他，我们怎么会这么惨！”舞媚紧咬着银牙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从我卖到东莱郡城宜春院的那天，那天夜里发生的那件事情起，这世上便没有君蔷这个人，只有舞媚，没有君蔷这个人了。”
  不知舞媚口中那件事情是什么事情，会引得她性格大变，一心想要除掉他心头所恨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