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者:冰水中的鱼      更新:2024-05-26 11:26      字数:8040
  姚丽丽刚闭上眼睛,就突然听了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做梦,就又闭上了眼睛。
  因为在扎针,不好过于激动,叶子就把石安涛带到一旁,轻声说:“石头哥,你别担心,丽丽姐没事,就是心情不太好,你安慰安慰他,别让她想太多。”
  石安涛点点头,然后有些感激的说:“谢谢馨宁!多亏了你们。”当他收到媳妇的信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气疯了,丽丽无数次写信自责没有怀孕的事情,让他本就很是愧疚不能常陪着她,结果却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情,石安涛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季川一直喜欢丽丽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却没有采取措施,如果早些处理了这件事,也不会闹到今天的地步,这一切都是他的失责。
  等到拔了针,叶子闪开,然后出了门将门关上,石安涛出现的一瞬间,姚丽丽猛地跃起来就冲到她怀里嚎啕大哭。
  听着屋里的哭声,叶子也觉得有些感动,揉揉眼睛正准备给针灸的针消毒的时候,却看到了爷爷在跟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聊天,而脑海里突然响起老祖宗的尖叫。
  第51章 梦中的胖姑娘(二更)
  叶子捂着脑袋有些不适的蹲下来, 不断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你去问问那个人是谁?”袁玉儿现在脑子乱极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那种熟悉的面孔, 虽然不同的发型还有穿着, 可是那张她从小看到死的脸, 还有那个跟人所说的时候, 会不经意做出的小动作,不正是自己的郎君么?所以说他已经投胎转世了?看他的模样并不是十七八的少年郎,有些成熟的样子, 让袁玉儿心中不禁乱想, 这人是不是在这个时代有重新娶了娘子?
  叶子蹲在地上的时候, 叶泰清就看到了,然后连忙过来问怎么了。
  “没事!”叶子笑了笑,然后看着爷爷好奇的问:“爷爷, 这个叔叔是谁?”
  邓俢贤二十多岁的认证中还是第一次被人一见面就称呼爷爷,顿时有些惊住了,难道自己已经变得这么老了么?
  “这个是秦川文物研究的邓同志, 说是跟你邓爷爷有些亲戚关系,特别过来看看。”叶泰清挺欣赏这个小伙子的,能够找了这么多年, 找到这里,只为了他父亲的下落, 对于孝子,叶泰清心中总是有些宽容的。加上因为经常帮着看病,所以跟牛棚的两人关系还不错, 因此并不觉得叶子这句邓叔叔有错。
  “邓叔叔好!您是做什么文物研究的啊?”叶子扭头看着邓俢贤又问,她从老祖宗那个尖叫中,已经明白他们似乎有些关系。
  邓俢贤对自己的专业并不避讳,也没有因为叶子年纪小就糊弄,直接就说了:“我是做汉唐文物研究的,但主要是针对唐代的文物,嗯……我研究的就是你这个一个用途。”说着邓俢贤笑着指着叶子腰上的铜球,有些兴奋的说:“两年前在秦川何家村唐代窑藏,出土了意见葡萄花鸟纹银香囊,我曾有幸亲眼去看过,比你们现在戴的放药的铜球更为精致,那个香囊镂空的,连的香盂始终保持重心向下,历经千年依旧玲珑剔透,平衡不倒,很是令人叹绝。”
  叶子一顿,葡萄花鸟纹银香囊自己也有,甚至还有纹金香囊,那个香囊自己小时候不谨慎带在身上被蒋英锐跟邓烨华发现,后来自己就不戴了,爷爷也因此找人做了铜球给村里的孩子遮掩,没想到这么几年了,还没绕过去,这个香囊的名字又从另一个姓邓的嘴里兴奋的提及着。
  “抱歉!因为说到感兴趣的东西,所以我就……失礼了。”邓俢贤看到叶子好似听不懂的样子,顿时就觉得自己说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抱歉,他觉得这是因为这次借着秦川研究能找到父亲,让他的心情有些太过激动的原因。
  “叶儿,你带他去找你邓爷爷吧!”叶泰清也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对叶子说,姚知青针灸完,还有后续的治疗,所以他走不开。该来的躲不过,再说他早就准备了这么多,也不怕老邓他们多说。
  叶子点点头,就带了邓俢贤,准备去邓同志上工的地方,路上,在袁玉儿的催促下,叶子不经意的问:“叔叔,您怎么会去研究这个?一个香囊而已,再怎么精致,有没有太大的用途?”
  邓俢贤走在山路上,他的父亲是古玩专家,后来又成为了博物馆馆长,从小生活在古董堆里长大的他,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好似他选择考古研究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对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邓俢贤难得的半真半假的说了实话:“小时候我常梦到一个唐装小姑娘,比你还小一点儿,大约五六岁的年纪,脸上胖乎乎的,因为不想喝药就蹲在银杏树下的地上哭,我就觉得很难过,不知道怎么就想了解她……开个玩笑了,是因为历史不该被人所遗忘,所以才有我们这些研究历史的人。”
  “叔叔很喜欢小孩子么?您有女儿么?”叶子又问,她觉得自己好似猜到了什么。
  邓俢贤轻轻地摇摇头,笑说:“文物研究对叔叔而言很重要,所以叔叔还没有成婚。”最主要的是,他忘不掉那个梦中一起长大的少女,一颦一笑都长在自己心里,梦到她就欢喜,梦不到就失落。所以他这辈子无法成婚,因为他无法去喜欢任何一个女人,这是藏在他心里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总是想起来。
  “这么老还没成婚,一定是现在的女孩子都太精明了,像我这样傻的,被你骗的团团转的实在是不多。”袁玉儿闻言心中很是喜悦,想着他都转世投胎了,还能梦到上辈子的事情,知道他还记着自己,就有些激动,但说完又有些娇憨的念着:“我不胖的,小时候也不胖,你们现在的人太奇怪了,偏偏喜欢竹竿……”
  “所以这是……”叶子觉得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忍不住心惊,所以没有在继续吻下去,全程都很沉默的将邓俢贤带到了上工的地方。
  邓俢贤远远看着从前儒雅的父亲在那里劳作,头发花白,有些消瘦弯曲的脊梁,让他眼睛有些发酸,快步走过去,看着父亲熟练的做着农活,闭上眼睛跪了下来,喊了一声:“父亲!”
  邓烨华这几年觉得生活平静,自从当年那几个小伙子出事之后,他们就好似被遗忘在这个地方,从前每月必须上交的检讨书也没有了,而他们也得到了相对的人身自由,这里恍若世外桃源一般,农作物虽说种植困难,但涨势很好,他跟老蒋还偷偷的学着队里人养殖了几只鸡鸭,偶尔还能见到荤腥,已经很是满意了。老蒋跟家里联系上了,他因为下乡之前就跟爱人离了婚,所以也不想去打扰对方的生活,冷不丁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还有些诧异的扭过头,看到跪在地上的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青年,顿时瞪大了眼睛,浑身有些颤抖惊喜的问:“小三?是小三对不对?”
  “父亲,儿不孝,来迟了!”邓俢贤看着转过身来,更显苍老的父亲,愧疚的喊道。
  “三儿啊!我的小三儿……快快快!快起来,快起来!”邓烨华上前扶着儿子,激动的很。蒋英锐看今日的活儿不多了,就让他赶紧带儿子回去,剩下的自己来。
  “我来,蒋伯伯,我来干!”邓俢贤擦了把眼泪,然后上前拿着锄头,想要帮忙锄毛豆中间的草,结果一锄头下去,两颗毛豆苗全部被锄掉了,中间的草还长得好好的。
  “好了,好了,你没干过,怎么会干这个?”邓烨华拽过儿子手里的锄头,然后将他推到一边,笑说:“老蒋,咱们快一点儿,一起干完一起回去。”
  邓烨华看到父亲在忙碌,看他身上的穿着,还有瘦弱的样子,扭头追上即将离开的叶子,问:“小同志,你知道哪里能卖到粮肉的?”
  叶子刚要张口,就感受到袁玉儿从空间丢了只兔子出来,丢到一旁的草丛中,忍不住在心里叮嘱:“您不能这么干?会出事儿的!”
  “我知道,我是敲晕了,趁你们没注意扔过去的,没人看见,快去捡了拿给他!”袁玉儿也知道不妥当,但是更知道这个时代的日子不好过,有些不忍心。
  叶子只能大叫一声,然后拽了邓俢贤手里的一个包裹扑到一边的草丛里……然后拿出被自己压醒的兔子,塞到他怀里,给他说:“这就是肉,给你!”
  邓俢贤拎着肥兔子的耳朵,眨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扭头看着父亲,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同志,你等下,这是你抓的……”邓俢贤感受着手里兔子的热度,心中有些喜悦,但是看到叶子要走,就赶紧说。
  叶子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送你了!”然后就飞快的跑了,她觉得再不跑,老祖宗再丢出几袋粮食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自己就更没有借口了。
  “……回头给叶家送几块钱过去,你叶伯伯人不错,不会计较这个!”邓烨华看着儿子一脸的呆傻,忍不住笑着说:“你小子运气不错啊!这山上的动物很多,但是真不好抓!”
  “也不是儿子抓的。”邓俢贤忍不住说了句,但是手捏的更紧了,这么大的兔子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这怎么吃呀?
  邓烨华边上工便跟儿子说着家常话,叶子飞快的跑回家,然后在石安涛扶着姚丽丽走后,忍不住看看空间里弹琴叹气的老祖宗,看着一无所知的爷爷奶奶,张张口,还是说了出来。
  叶泰清切药的手顿住了,温之桃掐葱的手也停住了,扭头看着叶子。
  “老祖宗说那是她的郎君,叶家先祖转世……”叶子还是有些懵,这老祖宗一直对她的郎君感情很深,现在这人已经投胎转世,那么空间的里的老祖宗怎么办?想到这里叶子就有些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也许老祖宗并不会困在空间里?
  “刚才那个人说他研究唐代问话,是因为经常小时候梦到一个唐代胖乎乎的小姑娘在哭……而老祖宗承认那是自己……还给人送了兔子……幸亏没人看到,我都吓死了。”叶子缓缓的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叶泰清好半天回过神来,轻声说:“那,以后见人客气点儿就是了。”
  “对对对,客气点儿……这人大老远的找过来,要不要给送些吃的被褥之类的?”温之桃跟着点点头,这个信息有点儿刺激。
  “小叶儿,要不……你去看看,算了还是我去吧!你一个大姑娘去不好。”叶泰清停下手里的动作,从厨房取了些东西准备送到牛棚里,蒋同志跟邓同志做饭水平仅限于做熟,自己过去还能指导指导,小叶儿一个姑娘家过去影响也不好。
  叶泰清去了牛棚,没一会儿,邓俢贤又回来了,他用背篓将兔子又给背了回来,有些讪讪的对温之桃说:“叶伯伯说麻烦温伯母帮忙做下,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辈子怎么这么笨?莫不是连兔子都不会杀吧?”袁玉儿站到他身边,一会儿戳戳他的脸,一会儿戳戳他的背,玩的不亦可乎。
  温之桃笑着接过背篓打开一看,一个杀好,连皮都剥的很干净的兔子,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年轻人能够将兔子处理的这么好的,简直没有几个了。”
  袁玉儿伸头一看,跟记忆中的所差无几,然后哼了一声,又回到空间,一个人生闷气。她托腮坐在石凳上,有些难受,她记得阿耶说他们还有结为连理的机会,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碰触都不能,还怎么结为连理?就算他心中有自己,可又怎么知道自己在他身边?见不到摸不着,想了念了这么久,到头来怎么是这样的结果?
  “老祖宗……”叶子回到房间进了空间,听着她说心事,眉头一挑,忙问:“我是说,那个袁天罡老祖宗一生有没有错算过什么?”
  “我阿耶一生从未错算!”袁玉儿忍不住得意的说完,突然顿住了,阿耶从未错算,加上自己来这里也有阿婆的意思,阿婆都已经飞升了,自然不会说话不算数,所以她以后真的能跟郎君再结为连理?想到这里,袁玉儿实在忍不住跳起胡旋舞来。
  看着老祖宗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叶子也有些高兴,在房中隔着窗户,偷偷的看着那个叶家先祖转世的邓俢贤,见他在奶奶下厨的时候,一直在帮忙,斯斯文文的,看着很容易亲近,但实际并没有,虽然对奶奶很尊重,言语中对自己的事情并没有说什么。跟刚才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有些不一样。猛一看确实有些像苏凯,心中顿时有些好笑,知道这人可能……真的不是什么没心眼的人。怪不得老祖宗那么喜欢看美男帅哥,也不喜欢看苏凯,想来大唐的时候不知道他坑了老祖宗多少回,若非真爱,老祖宗一定离他远远的。
  邓俢贤对叶家人印象不错,不管是伯父伯母,就连叶家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也觉得有些亲切,但是性格使然,加上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没有办法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如今看到父亲那个样子,再想到他们住的那么简陋的地方,邓俢贤心中很心疼,同时更有些无能为力。只盼着自己待这几天能够想办法帮他们改善……正想着,墙角一个埋在土里种着菊花的花盆的边缘吸引了他。
  “不对,不对……看图案确实是古物,但是色泽明显不对,跟图案上的年代不符?”邓俢贤上前蹲下,拿手拨了拨,忍不住念叨着。
  叶子出来蹲到他跟前,假装好奇问:“叔叔,你在干什么?”
  “小同志,你们家这个花盆从哪里得来的?”邓俢贤实在是太心痒了,这图案,这个色泽很通透感让他心动,但是不符合年代的簇新,又让他心中很是奇怪,青瓷唐宋之后就不再出名,光泽度这么好的青瓷,加上扒开一点儿土之后,露出来的饱满的花纹,都让他心里很疑惑。
  叶子伸手戳戳花盆,这是她在空间不小心打碎的,因为裂的缺口太大,被老祖宗丢了出来,爷爷就用它养花了,结果埋在土里,都被人认出来,这也是绝了。
  “我爷爷在废品收购店淘的,原本想养花,但是裂痕太大,所以就埋在这里了。”叶子看他痴迷的样子,直接说。
  第52章 程曦归来(一更)
  邓俢贤一听, 顿时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伸手轻轻摸了一下, 将自己扒开的泥土再填回去, 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
  “没关系!”叶子看他的关注力不继续放在花盆上, 扭过头, 好奇地问:“叔叔,您的工作就是研究这些瓶瓶罐罐,有没有看走眼过?你们是根据什么来判断年份的?”
  “这里面的门道多了, 每个年代的瓷器都有它们不同的胎、釉、纹饰、以及画法、画功……叔叔当然有看走眼过的时候, 文物的魅力就在于此, 根据一个文物上面的花纹、色釉等等,我们可以看到当时人们生活的场景……”邓俢贤说着说着,摇摇头, 轻笑说。
  因为炖兔子需要时间,邓俢贤看叶子这么乖巧,就想给她讲讲里面的门道, 但叶子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只是突然问:“叔叔小时候梦到的那个唐朝姑娘,穿什么衣服, 什么纹路?”
  “她呀?”邓俢贤洗干净手后说:“她身穿淡粉色窄袖上襦,肩搭淡紫色的披帛, 下身穿着紫色长裙,上面绣着大片的红色牡丹花……叔叔之前是跟你开玩笑,一个梦而已, 许是百日看了仕女图,晚上做了这么个梦而已,没有任何的意义。”不管多少年,那个哭泣的胖丫头的身影,总是清晰的留在他脑海中。
  “才不是牡丹,是芍药!”袁玉儿忍不住辩解着,小时候她身边的针线丫头,就爱绣芍药,所以自己裙子上总是芍药花。
  叶子看着他们两人明明站在一起,邓俢贤却看不到老祖宗,就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伤感。
  袁玉儿发现没有见到他的时候,并不怎么想念,毕竟从前他是在自己面前没有呼吸的,因为阿耶的话,知道总有再次相见的时候,所以才会一直心怀期望,有时候想要在遇到他之前浪一浪。可看到之后,袁玉儿却发现自己真的很想他,他们算是一起长大的,没经过什么磨难就在一起了,一直顺足到他离开为止。自己的一个人生活,好似总是缺点儿什么,到现在为止才明白,其实是缺了他。
  邓俢贤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跟一个小丫头说这么多自己从前藏在心里的话,有些不自在的去跟温之桃聊天,问起这里的生活环境,问如果下次来看父亲,应该准备哪些东西。
  温之桃看着火候,给贴了饼子,顺便摘了摘了黄瓜西红柿跟豇豆,让叶子帮着拌了几个凉菜,又煮了个青菜蛋花汤。最后也没有拒绝邓俢贤给的钱,不过只收了一块钱,笑说都是自家园子里的。
  邓俢贤见状心里更舒服了,对方收了钱,哪怕是少点儿,也比白要来得好,温之桃还让叶子帮着拿了一瓶虎骨酒过去。
  端着喷香四溢的红烧兔肉跟青菜蛋花汤,邓俢贤悄悄的吞吞口水,忍不住脚步都有些欢快。叶子拿着就跟小菜,偷笑的跟在他身后,有些庆幸自家住的远,又是独居,要不奶奶整日做饭的香味,就会让人不知道羡慕嫉妒死多少人。
  只有袁玉儿看着那个人,见叶子腿短跟不上他,他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停下脚步,忍不住说了句:“傻子!”刚说完,突然看到叶子身后的影子,并没有提醒,直接往前多走几步,看着邓俢贤的背影,唱着叶子听不懂欢快的小调儿。
  “啊!”叶子正看着老祖宗欢快的样子,见她脸上洋溢的喜悦忍不住微笑的时候,手上的虎骨酒突然被人拿走,顿时吓了一跳。
  “程曦!怎么是你?”刚想骂人的叶子,扭头一看,顿时乐了,面前黑瘦精壮的小伙子熟悉的脸庞让她很是惊喜。连忙拉着他的胳膊,满是喜悦。
  邓俢贤原本因为叶子的尖叫扭头,刚想走过来,却看到叶子的惊喜,就知道是熟人,上上打量了程曦一番,就继续往前走,因为袁玉儿不能离开叶子太远,所以看着他的背景直接回了空间。
  “你这是做什么?”程曦背上还背着行礼,手里拿着酒瓶子,皱眉问。之前看到叶子看那个人的笑容,让他很不舒服,拿着酒瓶子,程曦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叶爷爷压箱底的虎骨酒,这么大一瓶,到底要给谁拿?那人手里还有熟悉的肉香味。
  叶子想要拿回酒瓶子,但是他不让,就直接说了:“住牛棚的邓爷爷的儿子来看他,爷爷跟邓爷爷关系不错,我帮着送瓶酒过去,你先回去休息,等我一会儿。”
  “我陪你!”程曦拿着酒瓶,还想要帮叶子拿手里的小菜,结果他一手拿酒瓶,一手拿了东西,没手帮忙。
  “走吧!”叶子哪里不了解这个人的执拗,今天不让他赔,他能跟自己在这里磨到那边吃完饭还没送过去。
  几年没见,原本小小的小姑娘已经到了自己胸膛的高度,看着更加漂亮了,程曦的眼睛眯了眯,这几年在部队也听了不少荤段子,哪里不明白男人的劣根性,小姑娘为人单纯,生活环境又更是简单,还被家人保护的很好,程曦没忍住轻声嘱咐:“以后别单独跟男人出门。”
  “哦!”叶子闻言点点头,记得小时候不管去哪里他都跟着,总担心别人欺负她,现在想来也是一样。没有解释邓俢贤的不同,叶子赶忙问:“你这次回来多长时间?”
  “十天。”其实是三十天,但是除去来回路上的时间,最多就只能待十天。
  “十天?你们家我偶尔回去扫扫,但是被褥一直没有晒,你这回回来时间短,要不要住我们家?怼怼我现在跟奶奶学了好多菜,做给你吃呀!”叶子想了一下程家老宅,里面虽然不脏乱,可是被褥这么多年没用,估计是住不成,程曦一个人做饭也不方便,于是提议。
  程曦点点头,没有拒绝,看着叶子欢快的样子,忍不住笑说:“你之前给我邮寄的那些肉干果干的,我每次都藏不了超过三天,就被那些战友一人一点儿的分完了。”
  “真的?那我这回多做一点儿,到时候你带给他们尝尝,我爷爷说,在部队的经历很难得,要跟战友打好关系,毕竟能够在一起就是缘分。”叶子连忙说,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十天时间……看着很长,实际却没有多长。
  将酒跟小菜送到牛棚,程曦跟叶泰清还有蒋英锐等人打了个招呼,就被叶子拽走了。
  “不着急!你慢点儿。”程曦看着她跑那么快,忍不住抓住她的胳膊,笑说:“不着急,慢慢走,我之前在炊事班待了几个月,现在手艺也不错,到时候我跟你一起,现在不急。”
  叶子见状点点头,然后跟他说起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说起知青院自己熟悉的那三个人,说起石安涛跟姚丽丽的亲事,说起因为石梅的事情,自己心里的不痛快……
  程曦牵着她的胳膊,静静的听着,没有多做评价,只是偶尔附和一两句。
  程曦的归来,自然令温之桃大为惊喜,她高兴的取了一块腊肉,给程曦嫁了个菜。
  “小叶儿的手艺现在越发好了。”程曦对于邓俢贤硬是留下的半碗兔肉没有丝毫的兴趣,对腊肉没吃几片,反而是叶子拌的小菜,夹的格外欢快,还笑调侃:“有叶奶奶一半的水准了。”
  叶子闻言很是得意,她也觉得在奶奶的指导下,自己有了长足的进步,甚至连老祖宗现在对自己做的小菜吃的也很开心。
  程曦吃完饭帮着收拾完之后躺在院子中间的躺椅上,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从前能保持几天几夜不睡觉的他,回到这里,只觉得格外的安心,但是看着小叶儿还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就强硬打起精神,给她也说说自己的生活。说说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新生班班长,最后跟他成了铁哥们,说起因为一起犯错被罚去炊事班,结果被炊事班班长教训的跟孙子一样的往事,还说自己当初每天要切好几百斤土豆,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切好土豆丝……
  就在交谈中,叶泰清回来了,帮着程曦把脉之后,就让他躺下,帮着他揉捏了筋骨,结果叶子看这么疼,他还能睡着,就知道他有多累,心下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拉着他说话,他就能早些休息了。
  看着他的水脸,叶子发觉时间真的在不经意之间过去的很快,曾欢那个给自己送蛇,吓到自己的黑小子,如今也长成了如今这般坚毅成熟的模样。从前那个给自己说心事的小男孩,那个想带着奶奶去看爸爸的执拗的小男孩,也变成现在只报喜不报忧的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