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念到最后，没被念到的人越紧张，就是平常后面几个就知道捣乱的男生也东看西看起来，因为平常哥几个都是一齐考不好，只有一个全科光蛋也太寸了。
  最后班主任念出后面几个男生名字的时候，他们忍不住欢呼起来，班主任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叹口气念出最后一名的名字，就是那个唯一全都不及格的，是班里一个平常不怎么说话的女生。
  大家都朝她投去同情的目光，女生的脸上红了又白，最后眼里涌出泪水，她立刻低下了头去。和她相比，旁边正欢呼庆幸的几个男生显得面目可憎。
  殷谨记得这女孩好像叫赵小娟，平常成绩是四、五十名左右，成绩不好，但是很老实，作业也基本都交上，上课也从不捣乱，但是这样的人运气有时候还没有彻底不学的好。发卷子的时候，班主任说，这个女生的英语选择题，竟然一个都没对，本来对一个她就能及格的。
  大家都有些唏嘘，因为许多看不懂英文选择题的，大家都是蒙，可从来没有一个都没蒙对这么惨的。
  语文卷子发下后，几个人围到赵小娟桌子前想知道怎么会分数那么低，也刚好低到差几分及格，结果是因为一个老师改作文的时候觉得她的立意太差，写的都是无意义的话，可能赶上心情不好，直接给了个零分，还批了个大大的“废文”两个字，可能这个老师也不知道最后竟然造成这个女生全科不及格。大家又是一阵唏嘘，作文写废话凑字数也是大家的通病了，只要没有错别字只要字数够，多少总能得些分的，这个小娟也太寸了，赶上一个间歇性严格的老师。
  下课后赵小娟趴在桌子上哭，大家不少人都赶过去安慰，许多女生和她关系还是不错的，她的运气又实在太差，让人同情。
  陶萌萌呆呆朝那边望了一会儿，突然说：“殷谨，其实要是这么看的话，退学的也可能是我。只是我运气比她好，而且有你指点。之前我觉得混日子只要不捣乱就起码不会垫底，退学不会轮到自己头上，如今看着她，突然觉得那一刀就悬在自己头上，哪天运气差就掉下来了。”
  陶萌萌说完垂下眼，很是严肃的一言不发了。
  陈飞也过去安慰赵小娟，说着说着突然气愤起来，冷声道：“小娟别哭了，转到别的学校就当转转运，你就是运气太差，不像某些人，每天都不好好学尽干些不要脸的事还能留在学校！”
  此话一出大家都绷紧了神经，默默的偷望蓝依，觉得一场大战随时可能上演。
  后排的一个男生却突然站起来说：“你说谁呢你，吃饱了撑的放什么屁，有本事跟老师说去！妈的……”
  原来后排的几个男生发觉大家都讨厌他们欢呼后都有些不高兴，可能是自卑，这会儿正好一个忍无可忍找到了出气口。
  “我又不是说你。”陈飞也不甘示弱地说。
  “说谁就他妈直接说，有胆把名字说出来，”男生脸红脖子粗的指着陈飞道，“指桑骂槐的恶心谁呢，什么东西你！”
  陈飞气的和男生吵了起来，最后被几个女生拉着劝走了。
  后面的几个男生开始相互帮腔，又调侃又讽刺地说陈飞，陈飞在前面坐着浑身气得发抖，可是男生的话太脏她骂不过，对骂只会出丑，动手更不行，只能这么忍着。
  蓝依突然笑出来，把手里的枣核弹飞了。
  邓瑜把甜甜圈掰开慢慢吃着，目光一边偷偷往殷谨那边瞟，靠在盒子里的香蕉口味那一半沾满了糖夹心，看起来十分诱人，却仿佛是他的一个心病，无从处置。
  他咽下白巧克力的那半最后一口，做出吃饱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正鼓着勇气，一个平常和邓瑜关系还算熟的男生拿着卷子来找邓瑜对答案。
  “你怎么又在吃这个啊，这种小女生吃的东西你一个大老爷们那么爱吃，”男生说着拿起盒子里那块，“这个好吃吗，看着就齁甜。”
  说着就送到嘴边咬了一口，一面大口嚼着一边皱起五官，“嗯~太甜了，齁的慌，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吃的，有这钱还不如买肉夹馍呢。”
  说完把咬了一口的甜甜圈又扔回到盒子里，看邓瑜一副卡住的神情，推了邓瑜一把，“干吗，就吃一口你至于吗？小气鬼，快点让我看看你的数学卷子。”
  邓瑜很沮丧，把卷子拿出来给男生摆摆手让他别处看去，自己忧愁地看着盒子里的半个甜甜圈，最后把男生咬过的地方掰下，自己把剩下的吃了。这是他第一次吃香蕉口味，很甜很滑，根本就不齁，一种很成熟的香滑滋味在舌尖上蔓延。
  “殷谨你看邓瑜多讨厌，故意把你喜欢吃的香蕉的留到最后，还故意吃的那么慢给我们看。”陶萌萌想吃吃不着，就各种看邓瑜不顺眼起来，拉着殷谨说。
  殷谨扭过头看了邓瑜一眼，邓瑜很懵的望过来，殷谨的眼神很温柔，只是有些嗔怪。
  “吃那么多甜的胖死你。”殷谨开玩笑地说，陶萌萌便笑起来，随后两人又一起说话不看邓瑜了。
  邓瑜委屈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了，面上却有些发红。
  “花痴。”一旁的方圆圆白了邓瑜一眼，托着腮转过脸去。
  第二节课发过寒假作业后老师又交代了些假期注意事项，下课铃一响不少同学欢呼起来，除了那个赵小娟，她红着眼睛把东西都装好，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了，班主任不太忍心，把她叫过来说了几句。
  殷谨难得中午放学能回去，只是一点都不想回家。蓝依朝她和陶萌萌走过来，殷谨问她假期有什么安排。
  “打工。”蓝依说，“我每个假期都打工，在我们那边固定的一个早点铺里。”
  殷谨这才想起来，蓝依无论寒暑假都会去打工，挣得的钱给养父母只为多一分继续上学的希望。殷谨突然有些后悔没有跟蓝依再去偷一回枣，因为蓝依打工后也基本就没有时间了。
  陶萌萌不明所以，还一直夸蓝依很勤奋。
  殷谨突然想起件事情，问蓝依，“你奶奶怎么样了，上次我去找你听邻居说她住院了。”
  蓝依深深的看了殷谨一眼，眼神柔软了一些，但是说：“她过世了，本来就是快不行了才送去的医院。”
  “哦……”
  殷谨没再说话，到了校门口，三人分开各自走自己的路，殷谨摆摆手，骑上车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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