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念想要下床自己走走，谁知双脚才挨到地毯就身子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墨司翊稳稳地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迷茫又抗拒的眼神，心底像有一根钢钉深深刺入。
  “你才醒来，有些事情难免模糊，我带你四处走走，说不定你就想起来了。”
  墨司翊一边说着一边给乌学义发了短信，简单说了司空念的情况。
  “我想去楼上看看。”
  司空念指指楼顶，墨司翊本想拒绝，毕竟她才醒来，可看她一脸期待，又不忍拒绝。
  “我给你拿着外套，外面风大。”
  “你还挺细心的。”
  司空念随意的一句话，墨三少倒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是在夸他吗？
  只是时机不太对。
  “我对你以前是缺了不少耐心和细心，以后我会弥补的。”
  墨司翊认真看向司空念，如果早知是今日的折磨，她才来楚园的时候，他就不该对她那么多算计和戒备。
  “你这种处事风格，我很喜欢，吃错能改。”
  司空念的话，听的墨司翊表情凝滞。
  她在夸他？
  她不是睡傻了吧？
  怎么可能说自己的好话？
  “你不喜欢我夸你？”
  司空念觉察到墨司翊表情不太对，很认真的问道。
  墨三少一时语噻。
  司空念醒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看起来怪怪的，但他反倒觉得她距离自己更近了。
  “我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你以前不会对我说这些话。”墨三少实话实说。
  “我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别介意。”
  司空念这话，听起来像是对墨司翊表达歉意，墨三少简直不要太受宠若惊。
  墨司翊：“我怎么会介意。”我怎么敢介意？
  露台。
  司空念趴在露台边看着四周风景，墨司翊和乌学义站在不远处讨论她的病情。
  “她醒来后竟然夸我，还对我表达歉意，而且对四周一切都很感兴趣，但是她从醒来都没提过大哥，你看这是什么情况？”
  墨司翊小声问着乌学义。
  乌学义手上拿着司空念的最新大脑扫描分析报告。
  “三少，司空念的情况比较复杂，之前她被打针，消耗的不仅是身体上的能量，还有大脑的，并且都是在一种超强度透支情况下发生的，所以……简单说吧，她这是一种脑退化的迹象。”
  乌学义也是迟疑了一下才说出脑退化三个字。
  因为他知道，这个结果对三少来说意味着什么。
  “脑退化？乌学义，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她才二十多岁！！你跟我说她现在脑退化？？？”
  墨司翊压抑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冷酷凝结的气场引的司空念转头看向他这边。
  “墨司翊，你吵什么？”
  司空念没听到他说的话，但能感觉到他在跟乌学义吵架。
  “没有，我们没吵架。”
  墨司翊看向司空念时，瞬间换了一张面孔，可眼底却带着心酸和不甘。
  好好地她，怎么就脑退化了？
  “墨司翊，那是哪里？我们能去看看吗？”
  司空念指着不远处的圆特乐园，似是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地方。
  墨司翊心脏蓦然收紧，面上却笑着答应她。
  “好，我明天带你去。”
  “嗯。”
  司空念点点头，继续趴着看风景。
  墨司翊的心却搅碎了一般，迅速渗透在四肢百骸每一处。
  现在的司空念，对很多事情都很感兴趣，也很信任他，甚至是有点依赖他。
  这曾经是墨司翊可望而不可求的，可真的发生了，他又觉得，没有什么比她健康更重要。
  “三少，那种逼供水本来就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后遗症，虽然在司空念身体上不会出现跟其他人一样的症状，但也在掏空她的身体，好在她底子好，还年轻，只要以后不再受到刺激，不再接触逼供水之类的特殊刺激累药物，她的情况就会缓解，虽然不会有明显的提高，但至少不会倒退的太明显。”
  乌学义说完，能明显感觉到自家三少整个人沉浸在忧郁的气息中。
  曾经那个不近人情，不知情为何物，杀伐果决的三少，在遇到曾经的强者中的强者司空念时，曾是强强对抗的画面，那般赏心悦目又火花四射。
  而今，司空念出现了脑退化，三少整个人也仿佛被卸去了所有铠甲和硬刺，变成一个渴望拥抱自己爱人，渴望她平安顺遂的普通人。
  露台边缘，墨司翊走过去给司空念披上毯子。
  司空念看了他一眼，旋即将毯子分给他一半。
  “你冻坏了，明天没人带我去玩了。”
  司空念表情坦然，墨司翊却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两个人裹着一条毯子坐在那里，看向山下的万家灯火。
  “有钱人都喜静，想要用钱买空间，所以斥巨资住在半山，远离闹市区，占据半个山的面积，开车出去都要半小时，在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q市，但对我来说，这里冷冰冰的，没有什么人情味。山下虽然拥挤狭窄，但是那里热闹，想吃什么都有，想汇入人群中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里有烟火气，能看到父母教育孩子，能看到温馨的四世同堂，还能看到很多为了生计的年轻人虽然疲惫却不曾停下前进的脚步。但那里有些人却渴望这里的生活，明明遥不可及，却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实现。”
  司空念一番话，墨司翊静静听着。
  一直都知道她有一个有想法有态度的灵魂，却没想到在她生病之后，却能对他说出这番话来。
  “其实，我是不是生病了？乌学义是我的主治大夫，你们在那嘀嘀咕咕半天，我猜是挺严重的问题，你不要瞒着我，我能接受。”
  司空念话锋一转，眼神直直落入墨司翊眼中。
  这样的司空念，是他过去从未想过会看到的她。
  “小念，你要相信我，如果是很严重的问题，我一定说出来跟你一起面对，但现在是在我能力范围内能解决的，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
  墨司翊抬手，轻轻摸了摸她发顶，柔软馨香的感觉瞬间沁入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