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
  这一下，不止中介，连何老甚至赵桃夭都听愣了。
  沈牧笑了笑，让他们稍等，自己则返回前面庭院，从车尾厢里取出了当天用来打脸孙公子的那箱黄金。
  当只缺两块就是满满一箱的黄金摆在桌上时，中介看傻了眼，立即怀疑全是假货。这对男女不是捣乱的，而是来诈骗的！
  想到这儿，她语气愈加生硬冰冷：“沈先生，你来买房不随身携带现金，反而带这么多黄金？”
  沈牧根本不搭理她，笑着对主人说道：“您老给掌掌眼？如果没有问题，您可以按今年最低金价直接收了，或者暂时抵押等我取来现金再赎回也成。”
  何老拿起一块金砖，根本都没有细看，只掂量了一下重量，看了一下上面的铭文编号后就对赵桃夭笑道：“你老公对你可真是情比金坚呐。好吧，这箱黄金我就当是定金收了，就按今天的金价折算。”
  今年抬弯黄金价格一直上扬，他收下这一箱只赚不赔。
  赵桃夭止不住嘴角上扬，看“老公”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小确幸”。
  那中介见状，立马换上了笑脸，热情的协助双方签定协议。
  赵桃夭看她忙前忙后十分殷勤，不禁调侃道：“要是主人拿不准黄金是真是假，我估计你都要报警把我们当诈骗犯抓了吧？”
  中介顿时有些尴尬，陪笑道：“你们两位这么年轻，又开着那样……经济实用的车，谁会想到你们是隐形的富豪？”
  何老也插了一句：“世道就是这么现实，你穿名牌开豪车，人家自然认为你有钱。殊不知，真正有格局有内容的，根本不屑于作表面文章。”
  中介听出来这话是在批评她，唯恐落个服务不周，佣金泡汤，连声向沈牧和赵桃夭道歉。
  赵桃夭哪会跟她一般见识，把沈牧的手一挽，轻笑道：“没事，我就是开句玩笑而已，对吧，亲爱的？”
  话问出去，却没听到沈牧的回应，抬头一看，却发现亲爱的好像走了神。
  购买协议已经签好，只等明天送来尾款就可以办理过户手续，沈牧和赵桃夭随后向主人告辞。
  何老亲自把他们送出了门，临别时还嘱咐了一句：“珍惜眼前人，你们很般配，祝你们幸福。”
  赵桃夭含羞带怯，脸都红了。
  下山的路上，她忽然问起哪来那么多的黄金。
  沈牧似乎在想别的什么事，回答的很敷衍。
  “怎么了？从刚才我就觉得你心不在焉的？”赵桃夭忍不住问道。
  沈牧眉头微锁，反问道：“刚才你调侃那个中介时，主人说的话还记得么？”
  赵桃夭一回想，疑惑道：“记得，有什么问题？”
  “其实不怪那个中介，本来大多数人都是按常理在看待事物。穿名牌开豪车的，自然被认为是有钱人，反之，当然就是普通人。”沈牧说道。
  赵桃夭笑了：“可你就不一样啊，开着辆破车，照样身家亿万。”
  沈牧转头看了她一眼，正色道：“所以，我们的调查方向不对。”
  “嗯？这怎么又扯到调查上去了？”赵桃夭问道。
  沈牧没有回答，只是提醒道：“仔细想想。”
  赵桃夭见他居然也卖起了关子，不愿再多问，便凝神思考起来。很快，她就明白了对方指的是什么。
  调查一开始，他们确定的方向就是抬弯所有具备生物基因研究课题的科研机构。这就好比找有钱人，肯定是找穿名牌开豪车的。
  但是，意义如此重大的科研攻关，必定要“财不露白”，如果让上述那些科研机构负责，就太过引人注目了。
  那位何老说“真正有格局有内容的，根本不屑于作表面文章”，顺着这种思路一想，他们要找的那一家科研所，会不会表面上看起来跟“生物基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赵桃夭想明白了这些，郑重点头道：“没错，调查陷入困局，就该换一种思维方式了。”
  沈牧嗯了一声：“我得尽快告诉他们改变调查方向。”
  当天晚上，他就分别通知了搜集情报的三方改变思路，藏锋和黄炳克自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白印成倒是有点嫌麻烦的意思，但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第二天，沈牧嫌手续什么的最繁琐，就让赵桃夭携带余款去办，自己则依旧去国术馆教学。
  下午接到赵桃夭的电话，说手续特别多，暂时脱不开身，让他去盯一下分馆的装修进度。
  “这种事让工作人员去就行了，非得支使我？”沈牧坚定的认为，这是赵桃夭对自己让她单独去办手续的报复。
  分馆开在室林区繁华地段，比较显眼，他开车过去没怎么转就找到了。把小破车一停，就奔着那外头搭着架子的门面过去。
  门头上还贴着胶，但logo和“振武国术馆”几个字还是能看出来。进门一瞧，地砖倒是铺上了，可入眼到处都堆着装修材料，一不小心有可能崴了脚。
  这时候才下午四点过，按理说没到下班时间，可沈牧愣是没看到一个工人。
  正纳闷，一个叼着烟的，浑身油漆痕迹的男子从里头出来，看到他也没什么反应，甚至连问都不问，提了地上的水壶就往里走。
  沈牧稍一琢磨，跟在了他后头。往里进了一间，就听到了一阵笑声。
  放轻脚步过去一看，里间烟雾弥漫，七八个工人围坐在一起，正兴高采烈的玩着扑克。
  这就算了，圈子里四个角落，各摆着几个安全帽，里面是塑料袋盛着的卤味烧腊，工人们一边玩牌，一边吃肉，抽空还提起啤酒瓶灌上几口……
  这时，那提水壶倒水的工人发现了他，终于问道：“哎，你进来做什么？出去出去，这里谢绝参观！”
  其他工人都只抬头看了一眼，谁也没当回事，继续赌博。
  “几位，这外头临着街，人来人往的，你们就不怕有人顺手牵羊偷东西？”沈牧语气还算平静的问道。
  “有什么好偷的？都是些材料。”背对他的一个工人随口道。
  “就是，再说了，东西也不是我们的，偷就偷吧。”另外一个工人的话，竟引起了同伴的一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