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我来吧我来吧。”
  秦肃是实干派，还没等程叶说完，一进门就开始拆箱子，程叶是个贪图享受的主，被人伺候倒是不觉得怎样，只是——
  面对一箱子的海绵宝宝各种卡通内裤，程叶立刻去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就行了！”千万别碰，碰了我就没脸了。
  他哪有人家快，箱子咔哒应声而开，因为里面装了太多东西整个炸开来，放在最上面的零食四散，内裤就在网兜里，海绵宝宝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龇着两块大板牙冲着两人笑。
  程叶：“！”
  秦肃：“……挺好看。”
  “呵呵，是吗，我也觉得。”程叶悻悻笑了笑，差点没维持住人设，想把内裤拿出来先装起来，可又觉得很奇怪，只好任由那张黄色的大脸肆无忌惮。
  幸好他哥没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睡衣给他也带上，不然现在程叶就可以挑一种死法，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
  已经到酒店，正躺在床上假寐的程锦然忽然眨了眨眼睛：好像忘记叮嘱李婶买新的内裤了？不过也没关系，毕竟内裤又不像睡衣，不可能会看着的。
  秦肃先把所有的膨化食品都拿了出来，皱眉：“你自己收的行李？”两三件衣服，洗漱用品都没有，一双鞋子，剩下的全是零食。
  “怕来我们家，不给你吃的？”秦肃打开衣柜，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将衣服放在隔板上，连底层都盖不住。
  这也太少了，程家这么节省了？回想起程锦然一天三件地换，秦肃有点想把小孩养在自己身边了。
  “怎么会？！”程叶挠了挠脑袋，趁着他背对自己的时候，连忙将内裤掏出来，掀开被子扔进去，确定每一个角都盖住了呼出一口气，说道，“还有几箱子，全都是衣服和用的，不过司机大哥临时打电话说老婆在医院要生了，我就直接让他去医院了。”
  秦肃皱了皱眉，知道他好说话，没想到他好说到甚至可以耽误自己事的地步，但也没说什么，将零食都塞进塑料袋里，起身准备放进柜子，转头就看见小孩放松地呼出一口气，脚边静静躺着一个粉红猪的内裤。
  “秦大哥？”程叶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一脚踩上内裤上的那个猪的尾巴，讪讪笑了笑，“秦大哥，我东西不多，自己收拾就行了。”
  秦肃装作没看见，目不斜视将仅有的几件衣服挂在衣柜里：“洗手间里洗漱用品都有，其他还有什么缺的写个单子，让他们去买就行了。”
  程叶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
  就在程叶准备他要离开的时候，没想到秦肃忽然问道：“那个黄色的方块叫什么，粉红的猪又叫什么？”
  “……你看到了啊？”程叶脚底板现在还挺疼的，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用力了。
  秦肃无奈：“动静那么大，我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但是你可以不说出来的，程叶红着脸将脚下的内裤捡起来，也扔在了被子下面，速度奇快，只能看见残影。
  然后才不情不愿开口说：“黄色的那个是海绵宝宝，粉红的叫做小猪佩奇。”
  “有点耳熟。”秦肃检查了一下房间开关，空调制冷和浴室水龙头什么的，“这房间今早临时打扫的，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嗯嗯嗯！”见他不纠结内裤了，程叶内心里翻了个白眼逐渐放松下来，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大小和在程家的差不多，不过没有程叶房间温馨。
  这里就像是个商务办公室，色调全是黑白冷色调，除了蓝白格子的床单格格不入，应该是专门给他准备的新的。
  “衣服什么时候能送到，要不要重新去买？”秦肃看了看他布满了小熊维尼图案的行李箱，“你哥也没多准备点东西。”
  “不用了，打包的行李明天早上会有人送过来。”程锦然准备的很充分的，一辆车都没装下这里还是带的零食和没装下的衣服罢了。
  “嗯。”低低的声音就像是从嗓子里逼出来的，有些沙哑，还有些性感，有点像是网上说的耳朵会怀孕的声音。
  “秦大哥，我，我也不是非要住过来的，只是——我哥他实在放心不下我，那单生意也不能放弃，所以——所以——我应该没给你添麻烦吧。”
  程叶微微低垂着脑袋，微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衣襟敞开，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他双手无措地绞着衣服下摆，像是如果秦肃稍微点点头，他都能连夜搬出去。
  卷翘的头发看起来很软的样子，脑袋顶还有一缕呆毛，很不合群地翘了出来，一摇一晃的像是勾着人去按下去，秦肃握紧了拳头按捺住冲动，“能有什么麻烦，你就放心住下吧。”他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说，“你早点休息吧，不认床吧？”
  “不认不认。”程叶紧跟着他上前，忙不迭摇头，生怕晚一步就是怠慢秦肃似的，秦肃呵笑出声，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顶，“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跟你哥是朋友，就当住在自己家。”
  “好！”程叶两只眼睛顿时晶亮，站在门口目送秦肃走回自己房间，这才转身关上门，他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开始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隔着一堵墙，程叶能听见隔壁传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以及瓶瓶罐罐碰撞的哐当声，偶尔传来秦肃一道喘息，他猛地张开眼，脸颊微红。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一阵低吼穿过耳膜，紧接着又是哗啦啦的淋浴声，程叶想，也没多长时间。
  “艹”程叶低低咒骂一声，这秦肃对自己演技的肯定还真出乎意料！
  出了卫生间，程叶就听不清了，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他的意识逐渐涣散，却在陡然间又重新聚拢，一道粗大的闪电横贯在面前，周遭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但有很快重新回到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