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凝固的一天
作者:庐墀      更新:2024-05-27 04:36      字数:1925
  又是新的一天来临,
  湿润的晨雾,缓缓从溪谷里腾起。
  鬣王静静地卧着,卧在两只噬灵鬣遗骸中间。
  另外两只六级噬灵鬣在不远处躺着。
  “鬣王的气息稳下来了。”
  五师兄站起来,看着远处的鬣王,开口道。
  三师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六师兄,开口道:
  “老六,再过一会,你去和鬣王说说,牠驱使着低级凶兽打了一天一夜,结果怎么样,牠现在已经清楚了,告诉牠,如果还想报仇,明天一早,就照我们说的做。”
  六师兄抬起头,看着鬣王,点了点头。
  他有点不敢去见鬣王,如果不是他把鬣王带走,这三只噬灵鬣就不会丧命。
  昨天一回来,得到有三只噬灵鬣丧生在溪谷的消息,暴怒的鬣王驱使着所有的凶兽,立即攻击万家寨。
  凶兽都是一级压一级,结果,慌慌张张冲在最前面的,就是二级、三级、四级和五级的凶兽,上山的路又只有一条,有不少摔落山崖,有的掉进陷阱里,插死在竹签上。
  能够冲到万家寨前的凶兽潮,已经只有在山下集聚时的七成,而且又惊又累,这样的兽潮对拥有高大寨墙的万家寨来说,自然毫无压力,轻轻松松就扛了过去。
  到了晚上,又把所有的夜行凶兽驱使上去,这一去更是,没有一只能够回来。
  鬣群中,只有鬣王是雄鬣,其他的,都是雌鬣。
  一次,就死了三只雌鬣,也怪不得鬣王发狂。
  可继续任由鬣王这样下去,很可能攻取黑山就是一句空话。
  不能从黑山带回师门要的,那他回到山门,将承受师父和大师兄怎样的怒火,他不可想象。
  如果鬣王同意照他们师兄弟商议好的计划去做,
  今天就让所有的凶兽休整一天,
  明天一早,
  一切将会不同。
  …………
  万家寨。
  寨墙门楼上,
  万重山,万重岭凭窗远眺。
  万重岭开口道: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黑山太安静了,没有一点声音。”
  看着大哥没有回应,万重岭接着说道:
  “我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这就像暴风雨来的时候,先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大风,突然就是一阵豆大的雨点顷落。
  只是几个呼吸后,
  雨,突然没有了,好像根本就没有下过雨。
  风也瞬间停了,
  树叶都没有一丝摇动,就像凝固了一样,就连空气都凝固了。
  可仅仅过了几个呼吸后,
  更加猛烈的大风,更加狂暴的雨,顷刻就到来!
  今天,就像暴风雨前的那个短暂的凝固!
  明天,将会是一场艰苦的硬战!”
  万重山点点头,
  开口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重岭,你有没有注意到,
  昨天的凶兽,等级都不高。白天最高的,就是五级,晚上,倒是有几只六级的。
  白天是五级,晚上到了六级。
  那么,明天就会有七级,八级,甚至九级的凶兽出现了。”
  沉呤片刻,万重山开口道:
  “重岭,
  要不这样!
  今天就把山门里的所有人,都迁进万家大院,让重峰和艾溪守在大院里。”
  万重岭听了一惊,开口道:
  “让重峰守在大院里也就够了,艾溪可是鬼主意不少,让他到寨墙上来,可以减轻不少的压力。”
  万重山一笑,开口道:
  “没事,大长老已经出关了,他会到寨墙上来压阵。
  再说,我有一种预感。
  这兽潮是自发的,倒没什么。可这一次,明摆着是背后有西漠海的山门在驱使。
  谋划着发动兽潮攻山,肯定是有所图的。
  黑山能够拿得出手的有什么?”
  万重岭双眉微皱,还是摇了摇头。
  万重山面色凝重,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有三样,他们必图其一。
  一是灵兽雷随兔,
  二是血脉认可的守护者,
  三是白水山传人。”
  万重岭瞬间瞪大了眼睛,开口道:“大眼睛,沝玉和艾溪!”
  万重山点点头:“除了他们三个,你说,黑山还有什么特别的?”
  “嗯!”万重岭开口道:“那还要告诉艾溪,一旦万不得已的时候,护着沝玉和大眼睛,撤进白水山。”
  万重山应道:
  “大长老今天早上要见艾溪,可能就是要说这事,我已经让重峰带艾溪去见大长老了。”
  …………
  万家大院。
  一进院门,左边是左院议事厅,右边是右院宾客院,正中,是万家祠堂。
  万重峰带着艾溪从后院出来,到万家祠堂前,万重峰停住了,示意艾溪自己进去。
  艾溪看了万重峰一眼,也没有说话,
  抬脚步上台阶,走到祠堂门前,伸手推开了祠堂的木门。
  祠堂很深,站在门口望去,一直到对面的墙壁有十五丈左右的距离。
  对面墙壁正中,高挂着一幅画像。
  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山崖前。
  一只手负在身后,
  另一只手,捋着随风轻轻飘动的五绺长须,
  双目带笑,慈祥而又友好。
  “翁大哥!”
  看到这熟悉的模样,艾溪脱口而出。
  “乓——!”
  一声陶具落地破碎的声音从右边传出,
  艾溪循声望去,
  右侧第二根柱子旁,
  站着一个身着青灰色葛袍的老人。
  双目蓄泪,一只手举在半空,掌中空握,半张着嘴,整个人一动不动,呆立在那,仿佛是凝固了的塑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