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戈青和陆谛睡醒,吴铭还是保持着那副样子,似乎从来没有动过。两个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苦相。
吴铭缓缓睁开眼睛,站起来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顺着窗帘的缝隙向外看去。
外面一点风也没有,晨光里降着柔软温和的小雨,树叶、树枝和小草上,都挂着水珠儿,一种潮湿的味道,由窗中穿过来。
桥头已经有了不少租界巡捕,三三两两地在巡视,布置着粗略的警戒范围。
“还要等一段时间。”刘戈青示意陆谛将带来的食物摆在桌子上,“吃完饭,你就到后门,车来了就在上面等我们吧!”
陆谛点了点头,笑着对吴铭说道:“大哥,来吃点东西吧!我替您看着外面。”
吴铭摇了摇头,伸手掏出几块巧克力糖,慢条斯理地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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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谛走了,屋内只剩下吴铭和刘戈青两个人。吴铭将桌子搬到窗前,将枪架好,左右上下调整着角度。
刘戈青也开始忙碌起来,从兜里掏出张写着字的纸,团成一团,扔到了床下,又将随身的东西收拾利索,清理了下痕迹,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
桥头上的巡捕多了起来,拦阻着过往行人,在桥头两侧形成了一个严密的警戒圈。
吴铭用瞄准镜仔细观察着,重新调整了下位置,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刘戈青皱着眉头,手斜进衣服口袋,听着外面的声音。
吴铭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随着桥头巡捕的视线集中转向,他一只手握住了枪。
一辆小汽车驶了过来,停在桥头,几个高级巡捕跳下车,四下看了看。紧接着一辆铁甲囚车打了个横,停了下来,后面是又一辆小汽车。
几个高级巡捕向桥中间看了看,交头结耳地商议了一下,其中一个挥了挥手,走向囚车。
囚车门被打开,两个日籍巡捕夹着一个带着手铐的人走了下来,两个探长点了点头,当先向桥上走去,两个日籍巡捕押着犯人紧随其后。
吴铭深吸了一口气,将枪口瞄准了犯人的后背,对于没有瞄准镜的步枪来说,这个距离确实有些远,打头虽然能一击毙命,但他因为不太有把握,所以采取了折衷的方式,被改成类似于达姆弹的子弹,如果击中后背,照样能把内脏搅个粉碎。
刘戈青紧张地站了起来,摘下眼罩,伸着头使劲向外张望,又不敢胡乱走动,影响到吴铭。
远离了警戒的人群,犯人走上了铁桥,两个日籍巡捕一左一右挟着他,紧张的左右望着。
“通。”吴铭的步枪发出了一声闷响,他身子稍稍一顿,手上毫不停留,拉拴推弹上膛,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再次眼睛紧瞄着前方,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被挟着的人犯身子象被人猛然推了一把,突然向前一冲,两个日籍巡捕愣了一下,愕然瞅着身子突然发软的人犯。
“通。”吴铭再发一枪,马上站起,将枪一拉,分成了两半,扔给刘戈青,嘴上喝道:“装上快走。”
刘戈青赶紧将枪、枪托、铁圈塞进了箱子,将眼罩一拉,拎起来转身便走,吴铭戴上礼帽,紧随在他的身后。
没坐电梯,直接跑到四楼,一拐弯,直奔后门而去。出了后门一站,不远处的一辆小汽车发动起来,开过来,停在了两个人身前。
这个时候,警笛声大作,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到喊叫声,两个人飞身上车,呜的一声,小汽车飞快地冲了出去。
刘戈青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吴铭,问道:“怎么样?干掉了吗?”陆谛也从前排转过头来,好奇地望着吴铭。
“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气儿。”吴铭随口说道,然后对着司机吩咐了一句,“在前面路口停下。”
“停车干什么?”刘戈青疑惑地问道。
“停车。”吴铭冷冷地命令道。
小汽车嘎地一声停在了路旁,吴铭开门跳下车,冲着车内的人一招手,“白白了,您呐。”说完,头也不回,转身钻进了一个小街。
刘戈青大瞪着眼睛,愣了一会儿,转头对司机叫道:“咱们快走,到最近的落脚点,车里有枪,要是被巡捕拦住搜查可就坏事了。”
“白白了,您呐。”陆谛坐在车上,自言自语道:“白白了,您呐。呵呵,真有意思。”
刘戈青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冲着前座的司机说道:“这家伙疑心太大了,太难相处。”
“还有相处的机会吗?”司机抿了抿嘴角,将车子开进了一条小巷,停在了大门口,立刻有人出来将车子开走了。
几个人进了屋,将装枪的箱子藏好,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喝茶,等着巡捕房的内线前来报告情况。
“没想到枪口上套上这么个破东西,还真能减弱声音。”刘戈青摆弄着铁圈,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陆谛瞅了一眼,转头问那个司机,“老大,那个家伙是什么来头,很狂啊!”
“狂也得有狂的资本。”上海特别行动队队长陈默轻轻点了点桌案,“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戴老板和杜老板都很赏识的人,想来是不会错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汉子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对着陈默说道:“老王让我传话,目标身中两枪,已经死了,租界巡捕正在到处拦路搜查可疑人物,他走不开,让咱们小心一些。”
陈默点了点头,“这下子租界巡捕可要受罪了,让兄弟们小心一些,别惹麻烦。”
“身中两枪?”刘戈青苦笑了一下,赞叹道:“离得那么远,啧啧,还真是弹无虚发啊!佩服,佩服。”
“你俩先在这里躲着,过两天就去香港,这是老板的命令。”陈默站起身,严肃地命令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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