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这是送死
作者:仇若涵      更新:2024-05-27 10:41      字数:1988
  (六十八)
  陶然儿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那双手细皮嫩肉,仿佛活了将近二十年,从来没有干过任何脏活累活,她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脚,那是一双精致无比的三寸金莲,仿佛这双脚生来就不是用来走路的,而是用来坐轿的,所以才生得那么小巧那么精致,她把双脚缩了缩,两只脚如同受惊的小动物,躲在宽大的裙裾里不出来了。
  让她一个弱女子在深山老林呆一天一夜,天啊,这是借刀杀人啊!诸葛村长,我这一生走过的最远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陶然儿充满恐惧和不安,她心想,别说她这具身体是这个古代的相府千金的,就算她的身体比此时此刻的身体要强壮一百倍,她一个现代女人,让她到深山老林呆一天一夜,去搞野外生存,她也没信心能活着走出深山老林啊。
  妈蛋,树林里到处都是食人的老虎啊,别说一个陶然儿,一百个陶然儿也不够老虎吃的!
  她定定地看着诸葛村长,心里吼道,村长,你这是杀人不见血啊,你还能再腹黑再心机点吗?!起初,你说不考核各种农活,我还无比放松高兴,对你充满感激,可是现在——
  我宁愿考核的是各种农活!
  因为考核农活的话,就算输了,也能保住小命。
  你让我去搞野外生存,你这摆明了想整死我啊,难道你真的护女心切,我成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发誓一定要拔除我不成?
  陶然儿手脚冰凉,一颗心痛苦地纠在一起。
  她有路可选吗,不,她没有选择,如果她不接受考核,那么诸葛村长说她不适合呆在虎村,她会被马上撵走,如果她接受考核,那么,她会被老虎吃掉,死在深山老林,最后被吃得只剩一堆白骨!
  她曾经想过自己生命结束的方式,老死,病死,被车撞死,煤气中毒而死,可是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被老虎吃掉呀!
  她忽想想起,以前看新闻,基本上每年都有人在动物园游玩时,误入虎园,被老虎吃掉。
  天啊,陶然儿不禁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和小伙伴一起去野生动物园看动物,那圈养的老虎咆哮一声,附近的山林都要抖三抖,更别说这种古代野生的大老虎,她可不是武松啊,天啊,怎么办?
  这世上,不借助任何武器,能够把老虎打败的,只有武松一个。
  一层一层冷汗,如同下雨似的从陶然儿的后背渗出来。
  现在是冬天,可因为极度的恐慌,陶然儿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这个时候,李信志出声了,一张俊脸黑似锅底,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愤怒:“诸葛村长,这样不公平!”他声音不大,却掷地有金石声。
  陶然儿听出是信志的声音,慌乱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内心涌起一阵热流。
  诸葛村长沉了脸,挑起一侧的眉毛不悦地看着李信志。
  李信志丝毫不畏惧,他看了陶然儿一眼,见她脸色比纸还要苍白,便知道她很害怕,他径直大步走到诸葛村长面前,对他皱着眉沉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们村长四周的山林里有很多大老虎,你却让她一个弱女子在深山老林里呆一天一夜,这哪里是什么考核,这是很明显的去送,死!”他将“送死”两个字,说得重重的,慢慢的。
  他的语气充满愤怒和不悦,整个人如同火山爆发,头发上冒烟,双眼喷火,陶然儿震惊地抬起头来,感动地看着李信志,只见他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如同天神下凡一般闪闪发光,他额头青筋直爆,说明他非常生气,然而他并没有发作,好像在拼命压抑控制着自己山洪爆发般的怒气似的。
  诸葛村长也拉长了脸,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如同青铜疙瘩,他对李信志一板一眼地说道:“你责怪我不公平?我觉得我很公平,请听清楚我的话,我并没有让陶然儿一个人呆在深山老林里,为了以示公平,如果陶然儿愿意接受考核,那么,我会把我的爱女一起蒙上眼睛和她一起送到深山老林,我活了大半辈子,没有儿子,一生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视作掌上明珠,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李信志,你怎么说我不公平?”
  信志语塞,但是他脸色十分难看,因为极度的气愤,太阳穴突突直跳。
  诸葛村长看了一眼巧姐,又看了一眼李大娘,再次对信志缓缓地说道:“信志,你现在是鬼迷心窍,分不清好歹了,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你肯定能够看清楚,想明白,哪一个才是你的良配!”
  声音不大,却如同鞭子一般抽在信志身上。
  对于信志一直拖着不娶巧姐,诸葛村长也很生气。
  四周的空气更加沉重,大家的心上仿佛都压着一扇铅门。
  诸葛村长看向陶然儿,对她说道:”陶然儿,我让我女儿一起和你参加考核,我就是想告诉你,想在虎山呆下去,必须像我女一样勇敢有本事,你愿意接受考核吗?”
  诸葛村长微笑着,洋洋得意的语气里充满了必胜的把握和骄傲。
  陶然儿看向诸葛村长背后的巧姐。她眼神躲闪,脸色苍白如雪,神情阴晴不定,动作畏畏缩缩,可是好像经过内心一番激烈的争斗,她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看看李大娘,又看看李信志,脆声说道:”我巧姐愿意接受考核!我是这个村里土生土长的人,从小就胆子大,我敢,就是不知道这个外地的娇滴滴的小姐愿不愿意接受考核?!“
  诸葛村长满意地微笑起来。
  陶然儿呆在那里,形势逼人,压力像一座大山一样朝她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