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千里马礼物
作者:
仇若涵 更新:2024-05-27 10:43 字数:4155
(129)
这一天,一大清早,陶然儿还在自己军师的帐营之中刚刚起来,就听到帐外一阵马的嘶鸣声。
她愣了一愣,走了出去,只见一匹神彩飞扬的骏马站在她的面前不停地奋起前蹄鸣叫着。
陶然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马,高大健壮,通体雪白,在清晨的灿烂阳光中,它像那传说中的独角兽一般,天生神骏,自带着一股仙气。
陶然儿虽然不是男人——古代男人对马的喜爱就像现代男人对车的喜爱一般——她并不像他们一样对马非常喜爱,但是看到这样漂亮的马,也仍然止不住多看几眼。
一时之间,目光集中在那匹白马身上,挪不开视线。
正在那里仔仔细细地看着,王思明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对陶然儿问道:“妹妹,你看这马怎么样?”
陶然儿愣了一愣,看着王思明,王思明笑道:“妹妹喜欢吗?”
陶然儿点了点头。
这样俊美非凡的白马,谁不会喜欢呢,美丽的人和事,让人第一次见到就心生欢喜的。
王思明看到陶然儿喜欢,不由十分高兴,他爽快地对陶然儿说道:“那这马送给妹妹。”
“送给我?”陶然儿十分的意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马?现在是在东征,而且驻扎在水城舟山城的不远处,是提心吊胆的沙场时光,马上就要攻打舟山城了,王思明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有心情送她马?
这些天来,他不一直心事重重,愁眉苦脸,对于攻打舟山城,一点信心也没有的吗,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做缩头乌龟,夹着尾巴跑回中原去?
王思明看了看那漂亮的白马,对陶然儿得意地说道:“妹妹,这是千里马。”
陶然儿点点头,这马神骏非凡,一出现就让她看得目不转睛,王思明说它日行千里,应该铁定无疑了。
只是为什么她觉得眼熟,总好像在哪里见过,陶然儿使劲思索,然而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王思明看到陶然儿好像很喜欢这匹白马,不由更加高兴,对陶然儿笑道:“这马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什么名字?”
王思明走到那千里马面前,伸出手,对陶然儿说道:“照夜白,你看是不是很好听。”他伸出手想去摸一下马背,然后那马好像并不认他是主人似的,扬了扬马头,将他的手甩开了。
王思明讨了一个没趣,沉下脸来。
陶然儿笑了笑,她心想,照夜白,果然是好名字,没想到王思明一直文盲加品味恶俗,却也能知道这个名字好听。
这千里马,果然马如其名,全身雪白得发亮,如同一道光,可以照得夜晚如同白昼。
王思明看到照夜白挣开了他的抚摸,不由有些生气,一张脸黑如锅底,控制不住地怒道:“敢不听我的话?”他拉起马缰绳,闪电般地跳上马背,恶狠狠地挥起鞭子。
那马却好像更加生气,看到王思明跳上了她的背,立马全身跳动起来,它奋起四蹄发疯般地跑着,意欲要把王思明颠下马来。
王思明在战场上征战多年,骑马的经验那是十分丰富,当下紧紧地控住马缰绳,如同铁屑牢牢吸附在磁铁上一般,他牢牢地贴在马背上。
陶然儿和其它东征的将士站在原地,只看到照夜白驮着王思明,如同闪电一般,好像疾风一样,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又突然向前跑去,然后消失,接着又闪电般的出现,跑到他们面前,又向前奔跑。如此反复。
几个来回,它终于成功地将王思明颠了下来,王思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屁股好像开了花,他痛得啮牙咧嘴,照夜白奋起四蹄,在那里得意地鸣叫着。
王思明十分生气,铁青着脸,挥起马鞭使劲地鞭打着马。
名马岂能随意鞭打?
陶然儿看到这马如此漂亮又如此骄傲,十分喜爱,看到王思明没头没脑地用力鞭打它,立马十分心疼,她走到王思明面前,拦住他的动作,对他劝道:“不要再打它了,你不是说将它送给我吗,那么它是我的马,请看在我的面上,不要再打它了。”
陶然儿话说完,那马也奇了怪了,仿佛认识陶然儿一般,立马如同认出故人一般,移动四蹄,走到她的面前,用马头蹭着她的衣服,表现得十分亲热。
当时在场的人全都看傻了。
王思明震惊于眼前看到的一幕,喃喃地说道:“奇了怪了,妹妹,这马有灵性,它天生是属于你的,你看它,现在对你居然这样亲热!”
陶然儿笑了笑,亲亲地抚摸着马头。
这种熟稔感,她自己也有,心里也感到奇怪。
王思明将马鞭递给陶然儿,对她说道:“妹妹骑上去试试,我估计它肯定不会将你颠下来。”
陶然儿对这马确实有熟稔感,而且也想尝试一下,因此点点头,翻身上马,那马儿仍旧听话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发疯般地跑动。
在场上的人看到这一幕,全部叹为观止。
陶然儿微笑起来,轻轻地挥动马鞭,千里马照夜白仿佛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始奋起四蹄跑动起来。
陶然儿感觉自己像飞翔一般,等到跑到远方,她拨转马头,轻轻地挥动马鞭,马儿又稳稳地跑回来了,速度很快,但是很稳。
王思明激动地欢呼鼓掌,陶然儿跳下马,抚摸了一下马背,对王思明问道:“这马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思明对她说道:“说来也是奇怪,我们驻扎在这舟山城附近,昨天晚上,有个属下来报,说发现一匹千里马,我立马去看,就是它,看到它长得非常漂亮,就给妹妹送来了。美人配名马。嘿嘿嘿,嘿嘿嘿。”
陶然儿点点头,心内奇怪,对王思明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叫做照夜白?”
王思明伸出手,指了指马络头,对陶然儿笑道:“妹妹,我虽然西瓜大的字不识几个,但是这‘照夜白’三个字我还是认得的,你看,这马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子呢,上面写着它的名字。”
陶然儿走向前去,摸了摸马的脖子,那里果然有一块小木牌子,上面写着“照夜白”三个字。
她喃喃地说道:“这马,恐怕是有主人的,只是一时走丢的。”
王思明哈哈大笑起来,对陶然儿说道:“这是乱世,到处是战争,也因为随处可见无主的好马,因为它们的主人已经战死了。”
虽然可能是大实话但陶然儿听着却仍然心惊肉跳。
陶然儿对王思明笑道:“谢谢你,不过这马真是千里马,不如你自己留着吧。”她是女人,他是男人,她是军师,需要坐在战车里,他是主将,需要时时刻刻骑在马背上,说到需要千里马,王思明才是真的需要。
王思明听到陶然儿这样说,立马摇手又摇头,对陶然儿笑道:“不不,妹妹,这马是属于你的,你留着吧,刚才你看我从马背上颠下来,差点摔成重伤,这马啊,我可不敢骑了。”
陶然儿听到王思明这样说,也止不住笑,她微笑道:“那是因为它和你不熟悉,等到熟悉了,它肯定会听你的话,将军,这照夜白,是一匹名马,在唐朝的时候,皇上的爱驹就叫照夜白,通体雪白,日行千里,我想这马肯定与那唐朝皇帝的照夜白有血缘关系。”她心想。这是一个乱世,不知道具体的朝代,也不知道真正的历史,所以唐朝在这个乱世前面后面就不得而知了,因此,这照夜白是唐朝照夜白的前辈还是晚辈也不得而知了,不过不管了,总之,它是一匹千里马准没错了。
王思明听到陶然儿解说这马的来历,不由两只眼睛如同星星一般大放异彩,他笑着兴奋说道:“原来这马大有来历,是神驹啊,我什么也没做,这马就突然出现,在我们驻扎营地的附近吃草,难道这是祥瑞,是吉兆,是老天爷在帮助我们,这样来说,妹妹,我们攻打舟山城必定会取得成功。”
他得意地想,这皇帝的座骑主动跑到他的面前来,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要做皇帝了呢?哈哈哈,哈哈哈。
王思明兴奋得看着陶然儿,越思想越觉得合情合理,因此,整个人就像食了兴奋剂一般,十分激动。
陶然儿看到王思明如此迷信的样子,不由啼笑皆非,她心想,前几天,在舟山城附近安营扎寨以后,王思明就一直面色苍白,眉头紧皱,他心事重重,可是今天,听说这照夜马大有来历,他便兴奋以来,以为是老天爷在暗中帮助他,将照夜白的突然出现视作一种东征必将取得胜利的祥瑞,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陶然儿想到这里,眼里的笑意已经十分浓郁了,她强行将笑容按捺下去,对王思明说道:“是呀,所以这马你自己留着吧,你是东征的主将,需要时时骑在马背上,我只是一枚小小的军师,坐在战车里,所以你最需要一匹好马。”
王思明明白了陶然儿的意思,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他十分感动,长时间鼻子发酸。
不过虽然他也很喜欢这马,但是他喜欢陶然儿,想讨她欢心,护她周全,因此——
这舟山城临海,海边的风吹在身上,虽然到了春天,可是总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让人控制不住地起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陶然儿这些话却让他如同食了一颗定心丸,王思明凝视着陶然儿,笑着说道:“妹妹对我真好,不过我现在骑的那匹马是我从长安城带过来的,也是一匹千里马,所以我有马,这照夜白还是留给妹妹吧。”
陶然儿还想说什么,但是王思明突然看了看四周,靠近陶然儿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妹妹不要客气了,这马你就自己留着吧,我送你这马,是因为,我想,我想——”说到这里,他又沉默下来,仿佛接下来想到十分可怕的事情,他不敢继续说下去似的。
陶然儿心中起了迷雾,她抬起头,紫葡萄一般的大眼看着王思明。
王思明心中突突狂跳,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又有些难过起来,谁不想天长地久,花好月圆,他不敢与陶然儿长时间对视,低下头来,想了想,才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妹妹,我是说接下来攻打舟山城,多半是不会胜利的,你有一匹千里马,这样,如果失败的话,你记住我的话——”
王思明说到这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声音突然颤抖起来,他有几分难过地看着陶然儿,继续用低低的嗓音对她说道:“如果失败了,你不要管我,也不要管那些属下,你骑着照夜白,回长安去,不要回头,我死之后,王家所有的权力都属于你。”
陶然儿呆了呆一刹那间她明白过来,原来在攻打舟山城前际,王思明突然送千里马给她,是因为考虑到攻打舟山城是多半不会成功的,所以他送她一匹千里马,方便她战乱的时候跑路。
陶然儿心里热流涌动,她看着王思明,真没有想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对她真是一片深情。
她只好喃喃地说道:“你多心了,攻打舟山城不会失败的。”声音越说越低,因为她知道这是个骗人的谎话,这种明显骗人的话,她自己都不敢厚着脸皮多说什么。
攻打舟山城肯定会失败,而且是大败,王思明会死在这里这是她和孙赫武合谋的最终目的。
王思明努力笑了笑看向远方,心事重重地说道:“我也想不失败,东征胜利,与妹妹凯旋而归,可是这一次,我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感觉。”说到这时,他的心上仿佛压了一扇沉重的铅门,让他透不过气来。
陶然儿听得心惊肉跳,王思明好像有一种直觉似的。
她又看了看身边的马,那马对它十分亲热,好像早就认识她一般,陶然儿不由纳闷,她在哪儿见过这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