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作者:盛夏的小扇      更新:2024-05-27 21:17      字数:3952
  他这一句比夸她十句都要让人飘飘然啊,她心里十分受用,甚至有些忍不住得寸进尺地凑近他,眼神期待,道:“比如呢?”
  裴宜之看着她凑过来的脸,少女的眼眸像是月光一般明亮美丽,她仰头望着他,脖颈白皙,唇色红润,眼神里的期待压都压不住。
  少女这样期待的神情让他心底微动,手指轻轻拂过了她鬓边的头发,微微低下了头,目光微深,仿佛一低头就可以亲上她似的,两人的距离以一种悄无声息不易察觉的方式缓缓拉近。
  程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还一心等着他的答案。
  就在这时,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她便看见师兄的神情一顿,随即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了几分微妙,随即他站直了身,伸出了一根手指将她的脸推远。
  “凑这么近做什么?”
  程然:“……???”
  方才也没见你觉得近啊?
  裴宜之仿佛读懂了她的内心,看向她,语重心长地道:“小姑娘要懂得矜持,不要这样眼巴巴地求夸,不然是要被……”
  他的话顿了下。
  见他不说了,程然便下意识地问:“被什么?”
  这时,蓬莱的几位弟子却已经走近了,看见他们,便同裴宜之问了好,裴宜之也朝他们点点头。
  等他们过去以后,裴宜之见她还望着他,不由好笑,唇角便扬了起来,眼里也有笑意,道:“还要问我?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程然看着他唇角的笑恍然:“……”
  被……嘲笑吗?
  虽然师兄说得也没错,这样子非要别人夸她也的确容易让人笑话,但……还是有些生气。
  她主动求师兄夸她师兄都不肯,师兄却还主动夸了罗宛儿。
  他好偏心!
  第39章
  第二天就是关于仙书的比试了。
  虽然程然觉得自己应该不太可能在这次仙门大会上就成为预选仙人, 甚至能不能进入前一百名都不一定,但她还是想要试一试,努力一下万一就成功了呢?
  昨天的炼丹考试她不就已经得了第二吗?
  况且她在小次山修炼的时候, 师尊很少教她什么, 反而是她自己翻看仙书独自领悟的时候更多。
  所以她对于仙书上的知识也很熟悉,虽然不如程正师兄那么博学多识, 但她记忆力也挺好, 也能将基础的仙书背下来个大概了。
  这一轮考试还是只有师兄和程正师兄没有参加。
  要想成为被天道认可的仙人,并不一定要五个派系全都达到第一的水平,在某一个领域达到出类拔萃的地步也是有可能被天道选中的。
  当然,被天道选中成为预选仙人以后, 就算通过了天劫,也只是拥有了仙人的身份,要想得到好的职位还是要靠天帝来任命的。
  所以, 成为仙人之路真的是艰辛又漫长,坚持到最后的都是赢家。
  不过她并没打算在天族做事,只是想恢复灵珠的力量,这样便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她了。
  哪怕是天帝本人如果想要让她重新成为没有灵识的灵珠, 那她也大可以直接干翻了天帝自己上位。
  程然下午没出去, 就看了一下午的仙书, 其他人也大多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为明天的比试做准备。
  大部分人甚至连蓬莱准备的精致晚饭都不要了, 为了节省时间就选择吃一颗灵丹来解决问题。
  所以,蓬莱岛的人便没有再送晚饭了, 想吃的人可以自己去厨房那边取。
  傍晚的时候, 程然便出门去拿晚饭了,她和师兄都不吃,但师尊却不可能选择不吃的。
  并且, 师尊在食物方面特别精细也特别会享受,还列了一份长长的菜单给她,他所要的食物都是普通的凡间食物,不需要经过任何灵力的特殊处理,做起来也就特别容易。
  *
  程然给了厨房做饭菜的弟子一颗上品丹药作为酬谢,但蓬莱的弟子坚持没要,仿佛为令仪仙君做一顿饭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似的,他只要求一件事——令仪仙君以后的每顿饭菜都交给他来做。
  蓬莱弟子在厨房的活儿也是轮流安排的,他坚持要揽活儿来做,程然也只好答应他。
  看得出,他是令仪仙君的铁粉了,很可能蓬莱还有很多如他这样崇敬令仪仙君的弟子,提到令仪仙君的时候,他眼睛里几乎都有光溢出来。
  程然是体会不来他的心情了,毕竟她看师尊都已经看习惯了,他的身份地位容颜等等在她眼里都引不起什么特别的感受了。
  饭菜做出来还需要一点儿时间,程然便先出去外头转了转。
  *
  蓬莱的景致几乎没一处是不好看的,就连厨房都建在一片竹林环绕、依山傍水的地方。
  她顺着竹林里的一条小路转了出去,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上羿派弟子居住的地方,宫门口还临时挂着上羿派的木牌标识。
  不过,此时宫殿里头很安静,没什么人在这几座宫殿里,因为上羿派的弟子管教很严格,每天傍晚的时候都要集中起来修炼,他们选定的地点就是晚夕林那边的梨花林里。
  程然正打算转身回厨房的时候,却忽然看见路的另一头走来一个人,当看清那人是谁的时候,她也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就躲进了竹林旁边的假山后面。
  方才借着宫殿前的明黄色宫灯,她看得很清楚,往这边走过来的人是程正师兄,他眼角那颗很有辨识度的美人痣很好认。
  等他走进了空无一人的上羿派弟子居住的宫殿里,她才从假山里走了出来。
  程师兄来这儿做什么?
  他不可能不知道上羿派此刻没人在的,那么他就是故意趁着没人的时候来的?
  想起他上次去师尊房里偷东西的事情,她心里就有了些猜测。
  她盯着宫门口的眼神便有些微妙起来,程正师兄看着明明就是很阳光温暖正直的人,怎么却爱做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也和他的外表太违和了。
  *
  程然想起他是妖族卧底的身份,就忍不住跟了上去,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想要找什么东西。
  或许,还能从其中找出妖帝上次抓她的真正原因。
  程然吃了一颗能完全隐匿气息的丹药才跟过去,否则凭借她自己的修为是不可能不被程正察觉的。
  走进宫殿里以后,程然就看见程正一点儿犹豫也没有就推开了正殿右侧的一间屋子进去了。
  显然,他很清楚那是谁的屋子。
  程然用了一个术法眨眼间就从院子移到了那间屋子的窗户底下。
  她透过虚掩的窗户看见程正在屋子里翻找什么东西,他动作也很小心,动过什么以后又会原样放回去,显然很是熟练的样子。
  她不由好奇,他到底是想要找什么?
  她看了会儿屋里的摆设,当看见床头挂着的那一条青色发带的时候,就明白过来这是上羿派的陆惊鸿的屋子。
  上羿派里她也就看见陆惊鸿是用青带束发的,他似乎挺穷的,也没有什么玉簪金冠之类的东西。
  像她师兄就是发型不常变,但那些小配饰却经常在改变,还没用旧就不会再用了的。
  就她所知道的信息来看,陆惊鸿的父亲是个不知名的仙人,母亲已经死了,他就住在上羿派里,不是什么有钱有背景的人,平日里的装扮也很清寒素朴。
  程正师兄居然还来他屋里找东西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就在她暗暗观察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了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显然很快,她要躲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程正显然也听见了动静,他猛地推开窗户,似乎打算像往常一样跳窗就跑。
  但他一打开窗户就同窗户底下的程然打了个照面,他就愣了下。
  听着马上就要踏进宫门的脚步声,程然可不想和程正一起被当作贼给抓了,但她还来不及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被程正给拉住了胳膊带进了屋子里,窗户也随之关上。
  程正对于这种主人家忽然回来的突发状况显然应对有素,半点儿也不慌乱,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最后找准了墙角一个看起来废弃不用的柜子,就飞一般拉着她躲了进去,同时还不忘用法术将柜子的锁重新上了回去。
  这样别人从外面看的时候就不会看出柜子有什么异样了。
  做完这一切以后,程正才稍稍松了口气,转头一看,就对上了少女一言难尽的眼神。
  程正也没想到竟然会又被她给撞见了,也觉得有些颜面无存,但还是故作镇定地低声道:“你别叫,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想也知道陆惊鸿如果真有灵珠也不会就这么放在屋子里的,他只是想来找找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而已,想要弄清楚陆惊鸿修为飞涨的原因而已。
  经过他方才的一番调查,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他在陆惊鸿的床头发现了一个炼制丹药的方子,但一时还想不起来那方子是干什么用的。
  程然却不太信他的话,毕竟他之前还从师尊那儿顺了个骨头走,她也是第二天问师尊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时才得知的。
  但就在她想要开口的时候,门外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了,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显然,陆惊鸿已经回来了。
  程正做事很小心,陆惊鸿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她透过柜门的缝隙看见了陆惊鸿将佩剑放在了桌上。
  他应该是刚修炼完回来,模样还有几分疲态。
  接着,她就看见他开始解开腰带脱下外衣了,她正要移开目光的时候,眼睛却被一只手给捂住了,耳边还传来了很低很低的笑声,热气洒在她脖颈边,酥酥麻麻的。
  程然摸了摸脖子,将他的手推开,转头看了他一眼,她又不是故意看人脱衣服的,有什么好笑的!
  程正的目光却反而落在外头不动了,仿佛看见了什么奇异的画面似的。
  程然觉得总不至于他看一个男人换衣服会看得呆成这样,便又转回脸,看向了外面。
  陆惊鸿只是脱了一件外衣而已,里头还穿着深衣下裳的,他正盘膝坐在床上,似乎是打算修炼灵力的。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的,但这样寻常的画面也不可能让程正露出惊异的神色吧。
  程然便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目光从陆惊鸿的身上往他周围的被子、枕头、瓶子上移动,随即,目光一顿,落在他身侧的瓶子上。
  对了,先前那床上没有瓶子的,显然是陆惊鸿方才拿来的,程正很可能知道那是什么,并且看见陆惊鸿吃了里面的东西才这样惊异吧。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了隐忍的痛苦声音从外头传来。
  她抬眸看过去,就看见陆惊鸿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脸色也白得如纸,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他的呼吸也微微剧烈起来。
  就像是……他身体里正在经历什么拉扯般的痛苦而强自隐忍着。
  她不明白他方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痛苦成这样,但显然和他吃的东西有关。
  她转头看向程正,感觉他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忽然,她听见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看过去时才发现是陆惊鸿身体里无法控制的灵力外溢出来,将桌子上的茶盅茶杯都纷纷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