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知己难求，对手同样难求，岂会见怪。”
  林牧显得很普通，一身青衣，气质平平无奇，要不是他创造那么多战绩，世人真的很难把他道神联想在一起。
  “你的气质很奇怪，我前所未遇。”
  李凤长平静道，“既有一股平和的世俗之气，又有一种冰冷的天道之意，这两种截然相冲的气质，在你身上竟显得极为和谐。”
  “你求的是什么？”
  林牧问道。
  两人，好像不是对手，而是好友，在这叙着家常。
  “我亲人都已死亡，一人逍遥自在，此生别无他求，只愿能登临绝顶，追求至高的大道。”
  李凤长语气里透着沧桑。
  “我倒觉得，天，地，众生，万物都可为伴。”
  林牧道。
  “你追求有情之道？”
  李凤长皱眉。
  “不，除了少数人，众生万物的生死，我也只是看看，管不了那么多。”
  林牧摇头。
  “我明白了，其实你和我一样，仍有些迷茫。”
  李凤长了然一笑，“世人称我们为大道之神，以为我们无所不能，事实上大道三千，我们掌控的力量，也只是冰山一隅。在这茫茫的黑暗森林中，谁敢说能知晓一切，谁敢说没有迷茫之处。”
  “道无止尽，走的越远，越看不到尽头。”
  林牧叹了一声。
  “酒逢知己千杯少，此地无酒，你我以武道带酒，在此共饮如何？”
  李凤长满心畅快道。
  “好个以武道代酒，就让我们饮个畅快淋漓。”
  林牧的眼睛，似乎比明月还要亮。
  明月。
  清风。
  悬崖如界，两人相互对望。
  既像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好友，又像生命纠缠不休的对手。
  “大好星空，天涯比邻。”
  林牧感受着空气的味道，伸出右手。
  李凤长也伸出右手。
  “请！”
  两人同时道。
  接着，气氛就变了。
  先前那温和的气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风雨将来的压抑。
  轰隆！
  李凤长拔剑。
  天摇地动，雷霆滚滚。
  嗡！
  他神色已变得无比冷漠，剑出如惊鸿，天地万象蕴含其中。
  恍然间，人们似乎看到潮起潮落，花开花结，也有日升月落，星辰斗转。
  简单一剑里，演化着无数玄奥。
  不过，这还只是普通武者看到的景象。
  真正的大能，看的更恐怖。
  像李凤长这样的剑神，真要以为他是什么温和之辈，那就大错特错。
  那潮水之下，百花之中，隐藏的是滔滔血海，如山白骨。
  林牧就属于能一眼看穿这一剑本质的人，否则他也不配做李凤长的对手。
  “邪不胜正，浮屠古佛！”
  李凤长动用血腥之力，林牧就用正道去压制。
  他修行无尽之道，海纳百川，融合了各种大道。浮屠古佛，是他曾经参悟的一种力量，使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轻松无比。
  一尊金色大佛，出现在他身后，一步跨出，挡在了那滔滔血海之前。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金色古佛声音宛若铜钟大吕，在这山林间回荡不息。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李凤长见了，眼睛里喜色更浓，林牧实力越强，他们两的计划成功率才越高。
  “浩然之气！”
  他的气质，转瞬就变了，仿佛成了一尊绝世大儒。
  以绝世大儒，来对抗林牧的浮屠古佛，李凤长的剑道，已完全超越剑道，有种万剑归宗的味道在里面。
  双方，手段都是出神入化，看的那些暗中观望者心惊不已。
  战斗愈演愈烈，李凤长的浩然之气，似乎比林牧的金色古佛浸淫更久，不知不觉间就占据了上风。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林牧脚步踏太极，改变双方的气场，将战斗优势转移到他这。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我剑亘古！”
  李凤长道心无比坚定，自信他的剑亘古不变，强行对抗林牧的太极变局。
  “破！”
  林牧却仿佛抓住了时机，忽然一拳打出。
  《九绝真经》第九绝，破道。
  轰隆隆！
  李凤长立即感觉到，他的剑道在以可怕的速度崩溃，他那坚定不移的信心，好像也动摇起来。
  危机，转瞬即至。
  要是李凤长真的就这样被林牧击溃，那么他也没有资格与林牧合作。
  但他毕竟是李凤长。
  他的本心，是不计一切，超越自我，追求更强大道。
  所以，为了自我，他宁愿舍弃他的剑道。
  “剑道崩碎，我亦不变。”
  咔嚓嚓！
  他的剑道之心，一点点瓦解。
  在这过程中，他脚下的天涯山，也随之剧烈摇晃，有了倒塌之势。
  此时，他脚下的山，就代表了他的道，山一旦倒塌，他的道也就塌了。
  眼见他脚下的山要塌了，一股平和的气息，从他体内释放出来。
  顿时间，山上涌现无数生机，数不清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
  原本摇摇欲坠的山，立即变得稳固。
  “你玩阴的，什么狗屁亲人都已死亡，一人逍遥自在，听起来很孤独死寂一样，实际上是春心荡漾。”
  林牧一看，立即忍不住破口大骂。
  真要是修行那种孤寂之道的人，决不能释放出这样浓郁的生机来。
  想要破别人的道，首先得知道对方修的是什么道，如今他领悟错了李凤长的道，自然就破道失败。
  “我喜欢你说话的风格。”
  李凤长丝毫不觉得脸红，“不过兵不厌诈，你要信我也没办法。”
  说话之间，他一脚对着林牧踩去：“你让我险些没了立足之地，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
  轰隆！
  他这一踩，一股可怕的暗劲，立即通过虚空传递到林牧所在的山峰。
  林牧脚下的山峰，几乎被他这一踩直接破碎。
  但在知道李凤长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种得道高人时，林牧就已经有所防备。
  冰寒的气息，从山峰中释放出来，将整座山峰冰封，也将李凤长传递过来的暗劲抵挡在外。
  “无敌！”
  随后，林牧干脆施展出无敌绝，强悍的一拳打向李凤长。
  一拳打出，山林呼啸。
  李凤长不敢怠慢，木剑刺出，击打在林牧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