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曜在回来的路上睡着了。傅卓年走到他的小床，把他放好。
  “喝点水吧，今天太感谢你了。”一念倒杯水递给他。
  傅卓年喝了一口水，看着她白皙光滑的后背，“你今天这副打扮去见客户的？”
  “嗯，我去换衣服。”
  一念把黑色长直发盘成蓬松的一团，后背的蝴蝶骨清晰可见，光滑细长的天鹅颈露出来，十分诱人。
  “那我也走了，你早点休息。”
  傅卓年起身走到门口，一念把门打开，“改天请你吃饭，晚安。”
  目送傅卓年回了家，正要关门时，目光落在对面的门上。
  对面尹慕深的房子已经空了四年了，不知道是易主了，还是刻意回避。不过也是好事，省去了见面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
  进了房间，给小曜掖了掖被角，爸爸来了电话，“念念，今天怎么没带小曜来。”
  蒋义生坐在四合院里的藤椅上，大莽二蛮各站一边给他捶背。
  “爸爸，我今天加班了，没顾上。”
  “今天谁接的小曜，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去接他。”
  “邻居帮忙的，你那边太远了，他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就不来回折腾了。”
  “哦，好。”
  “爸爸，我周六想去看看哥哥，把小曜先放在你那边。”
  “行，我正好也想他了。”
  挂了电话，一念换身宽松睡衣，疲惫地上床睡觉了。
  早上六点起床，做了早饭，把小曜叫起来，母子俩吃完出门，把小曜送到幼儿园，又匆匆往会计师事务所赶。
  在人挤人的公交车上，一念累得在车上打瞌睡。做单亲妈妈很辛苦，有了小曜以后，她每天的睡眠几乎没有超过七个小时。
  到了公司，揉揉眼睛，打起精神准备工作。
  “李一念，进来。”秃头老板敲敲她的办公桌。
  跟着进到办公室，秃头老板躺在老板椅上，两条腿交叉放在桌子上，“把这个月工资结了，去办离职手续。”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你不讲规则，没有诚信，不遵守契约精神。这违背了我们事务所的员工守则。”
  “子虚乌有，纯属捏造。”他说的每一条，她都没有做过。
  一念回到座位，收拾好东西出了门，路过吸烟室时，听到秃头老板谄媚的声音，“尹总，我都按照您的意思和她说了，她现在离职了，你看咱们昨天那个项目……”
  原来是尹慕深在背后捣鬼，昨天吃饭遇到他，就感觉是不祥征兆，结果才过了一晚上，她就因为他一句话变成了无业游民。
  一念气得牙齿发颤，扔掉箱子，出门拦辆计程车，直接杀到景丰集团二十八层。
  “夫人好。”员工们对她行注目礼，整齐划一和她打招呼。
  “别叫我夫人，我不是夫人。”一念怒气冲冲，只想找尹慕深问个明白，他们已经离了婚，为什么还不愿意给她留个活路。
  看着一念横冲直撞进了总裁办公室，有两个员工窃窃私语，“老虎不发威，大家都把她当kitty猫了。她今天这架势，是触底反弹了？要来夺权了？”
  “我看不像，我倒觉得有可能是小三逼宫正室，大房急红了眼来找尹总了。前段时间尹总的模特女友不还在网上说，正在备孕嘛”
  “哦，对对对，这下有好戏看了。”
  办公室里的尹慕深看着电脑上的股市变动情况，把破门而入一念晾在一边。
  沉默几分钟，一念先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而且，我有自由选择公司合作伙伴的权利。”
  “那你可以换项目经理，为什么要让我丢了工作？”
  “你丢工作了？”尹慕深用一脸同情的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股市走向图上，“真遗憾。”
  “你和我们胡总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都是你做的。”
  “我怎么会随便干涉别人公司的人事变动。我只是表达我的诉求，我不想和不干净的人合作。”
  “不干净？我行得端正，哪里不干净了？”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李一念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背负着一项罪名？”
  “我当然不知道，要是有，也是你随便捏造的，你不是最擅长做这个吗，我哥哥就是因为这样才进去的。”
  “看来我有必要向你普及一下婚姻法了。”
  一念嘴角勾起，冷笑一声，“婚姻法？我们婚姻早就结束了。”
  “离婚协议书，我没有签字，李一念小姐，在婚姻存续状态下，你和别人结婚生了孩子，我现在可以告你重婚罪。”
  “可笑，你还向我普法，我们分居两年了，婚姻早就自动解除了。”
  “就说你是个法盲，婚姻自动解除，除了这条，还要满足一条，一方有证据证明感情破裂的，方可离婚。”尹慕深关掉电脑，拿着一根笔在指尖灵活转动。
  “请问你有证据证明我们感情破裂吗？”
  “有，你要证据，那太容易了。”一念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娱乐版的新闻，翻看前两天的头条，“你这四年里，女伴换不停，带着明星嫩模世界各地潇洒。这些足以证明，我们感情已经破裂了。”
  “哦，真的吗？那你信不信，你的那些所谓的证据，一夜之间就会全部消失。”尹慕深的眼睛深不见底，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笑。
  “可恶！你要告我重婚罪，尽管去告。”他就是仗着有钱有势，可以胡作非为。
  这个世界，温暖那么少，不公平却随处可见，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丢了赖以生存的工作。
  “所以你看，不讲规则，没有诚信，不遵守契约精神的人，我怎么敢合作？”
  一念手指捏得咯嘣响，“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现在就签字，我们去民政局拿离婚证。”
  他要较真，那她就按照正规程序，把离婚这件事办妥了，免去后顾之忧。
  “离婚协议书，要做修改。我会重新拟一份给你。”
  “什么时候？”
  “尽快，我还有事，别打扰我了。”
  她还是不放心，“给我个日期。”
  “周六中午十二点半，左岸咖啡馆。”
  “好。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