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落进你心里 第82节
作者:
玉胡芦 更新:2024-05-28 21:25 字数:5606
可她听出大夫话中的“多大的事都得学着扛着”,顿时便想到了余琅易是不是不好了。她这会儿醒来便觉得无碍,忍不住下床寻着余琅易的房间过去。
作者有话说:
亲们,本章加了3k字,下面还有一章哦,大约12点半左右更。备注(1)引据歌词《我超喜欢你》。
第101章
◎刚才对我说的,和我到白头。◎
101
余琅易正昏迷着躺在床上,小崔站立旁边照应着。唐鹭眼眸通红走进来,伤心得咬嘴唇,小崔瞥一眼她韵致的脸容,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唐小姐了。
也是好奇怪,当余琅易和唐鹭出现在同一空间下时,见到他们两个的人,都会自然而然觉得他们般配相合,就该在一块似的。
“唐小姐你好。”小崔极低的声音,颔首示意。
“你好。”唐鹭见到个清秀的年轻男子,比余琅易还小个二三岁模样,猜着他必然是余琅易提过的,帮他代管事务的助理小崔了。
小崔对外处事精明干练,可对着琅总一向内敛,此刻面对琅总钟爱的女人,便一样内敛。打个招呼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话。
唐鹭看他这般欲言又止的吞吐,便越发觉得余琅易是否有什么不测了。她亲眼看见那个老q举着枪朝他的胸口和腹部开过,胸口中未中弹不知道,而他手捂着的腹部,却真的血流汩汩。
“余~琅易……琅哥……”唐鹭坐在余琅易床沿,眼泪刷刷刷地便滴落下来,声音也哽咽得接不上气。
她以前很少真在他面前哭,刚过来时想不哭的,此刻却忍不住。
看着床上的男人,余琅易正输过液,刚从昏迷中转醒,陷入疲倦的昏昏欲睡中养神。他躺靠在白色的枕头,浓墨剑眉下的眼眸轻阖,他生就一双好看的单眼皮,平日锐利凤眸像滞凝着深情,此刻却只看到微卷的睫毛,掩过眼下一丝青影。是失血后的青影。
脸色也变白,显得五官愈发的英俊如削。
唐鹭伸出手,晶莹指尖沿着他的脸骨轻轻抚摸,滑落至他脖颈和肩头。
她从前有多么喜欢看余琅易睡着后的面容呢,他沉睡时收敛了一贯冷厉,总是变得特别的温顺和静谧。她喜欢脑袋枕在他结实的臂弯里,一只手环过去抚他的脸骨,捏他的耳朵或者肩骨睡下。即便夜半梦中一惊醒,但觉他缓和的气息在身边,她也什么都不怕了。分手后那阵子,唐鹭每晚抓着毛绒宠物睡,也习惯抓着它们的耳朵。
唐鹭虚伏在余琅易的胸口,眼泪扑簌簌地沾湿他被单,语无伦次哽咽道:“余琅易,你醒醒好不好嘛。可恶你这个骗子,还说等这几天过去,你就来找我,和我一同回家,去给他们解释。可你现在这样了……你还哄我说什么没问题,你基本不参与,可是连最危险的都参与了……”她的声音逐渐细入蚊蝇,这是一种很难过到不知所言的哽咽:“我真的好害怕,难过到都不知道说什么话了,我没法想象有一天你不在,给我留下了一些回忆你却离开。你能不能快点醒过来啊,好起来?”
“我知道我有气过你不少事,但你气我的也没少,现在没有障碍了,难道不该互相补偿过来吗?结果你受伤,闷声不吭了,呜呜……”
她纤细小手攥紧余琅易的被单,轻轻地捏成皱。余琅易才醒转没多会儿,虚弱着,老q的胸口那枪没打着,可腹部的一枪虽未入体,却震得隐痛,他在阻止他逃跑的时候,用手攥住了那把利刃,手心被划破了肉,出了很多的血。此刻一只手臂被唐鹭压着,一只层层包扎,根本动弹不得。
唐鹭哭得难受,那柔香的长发掠过余琅易的眼睫,把余琅易蹭得发痒。眼泪滑落到余琅易英俊的脸庞,微涩而带点清甜,余琅易听着无力又好笑。戏精,是不是我没昏过去的话,永远也听不到你这样一番表白。
余琅易又想耗一会功夫,听她说几句掏心窝子的甜言蜜语,毕竟他连下跪的事儿都做过了;却又耐不住眼睛痒,一时两旁眼角便痒得滑落了两道泪。
唐鹭指尖抚着他脸侧,便触摸到几颗湿凉。他哭了,这样冷硬的男人他怎会哭。
有一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相似的类比,余琅易他现在说不出话,也就只能用眼泪来表达他的柔情了吧。
“呜呜呜,琅哥。”唐鹭更难过了,她真的无法想象没有余琅易在的日子,她可以接受分手,却没办法接受其他,唐鹭哭嘤嘤道:“余琅易,你敢不敢醒过来,你醒过来,我就告诉你几个小秘密。”
“我知道,你平时问我爱不爱你,我说不爱,你心里一直不过意。可事实是,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就被你吸引了,那时你穿着黑白花纹的休闲衬衫,黑色短裤和鞋,高高长长的,我心想,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男人呢。你过来和我说话,我惊讶得话都不成句了,你后来还帮了我,我那时真觉得你是个多么好的男人。就算你后来气我,把我气得吐血,可在爱情之外,我还是对你好评的。你还会帮我做饭,洗衣服,就算打你,罚你认错,你也只是闷声生气,回头仍照样对我好,宠我溺我,我心里可喜欢你了。如果你醒来,以后我会好好回答你,也答应你不分手了,一直和你到白头……可如果你不醒,我就真的决定把你忘掉干净,我会去找别的男人,自此永远不记得有你曾相遇过。”
小崔站在一旁唏嘘,听得十分地不忍心,难怪琅总坠入爱河那么深,原来彼此渊源不止一点。
他几度想对唐小姐解释清楚情况,可看着琅哥一声不吭的,而且此刻琅哥眼角的眼泪滑得更猛了。不禁心想,或许是自己所不理解的深刻爱情,感动到只能用眼泪示意。他也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余琅易原本听得感天动地(还稍微丢脸,小崔他么搁这站着吧?),当然,眼睫毛也被她的头发撩得更痒,眼泪都管不住了。正差着找个适当的方式醒过来,岂料听到最后,唐鹭给的结局是她要把他忘记,去另找别人。
早都了解透彻了不是,唐鹭分明是个绝不会为难自己的女人,倘若一件事很伤心,她会快刀斩乱麻绝不留后患。譬如当初搬出去住,不告诉他地址。譬如西北旅游吵架,她会选择自己去楼下开个单间,也绝不至像许多女人那样大半夜气得出走,被气出去找她的人只能是余琅易。如今他若不在了,她会选择把他忘干净的方式,而让自己继续生活。
倘若那事实成立,余琅易兴许觉得安慰。但余琅易现在他吗活得好好的,就冲她唐鹭这一句,他也得缠着她一起活到七老八十没人要。
余琅易呛得几声轻咳,好几个小时没开口了,嗓音喑哑道:“哭够了吗?我这还好好的,你就想胳膊肘子往外拐,另找后路了?”
唐鹭听到男人熟悉的醋味揶揄,蓦地抬起头。然后便看到余琅易睁开的眼皮,有点点肿,使得他凤眸看起来小了些,可瞳孔明亮绽光,分明还是无碍的。
唐鹭眼旁还挂着花,顿时诧然一喜道:“余琅易,你没事?”
只看得人心温柔。余琅易拂开她的头发丝——暗示他的眼泪是因为她头发而痒出来的,不是真哭。男儿顶天立地,有泪不轻弹。
继而单挑眉峰,其实伤口还在嘶嘶抽搐,掌心被破绽的肉带着毒液,亦是钻心的痛,但不愿她担忧。只淡漠磨着唇齿道:“老子防弹衣是白穿的?快给我倒杯水,大半晚没喝过,口渴得厉害。”
“啪”,那英隽脸庞却被唐鹭惯性轻轻拍了一掌,唐鹭恼怒得憋红了眼:“余,朗,易,你……骗我难过得这样,哄我哭是很好玩的吗?”嘴上凶着,可心里到底是舒了口气,就很委屈很委屈。
余琅易刺辣一痛,虚虚地看她:“哪句哄你了,你一进来就压着我哭,我受了刀伤和毒动不了,不是只能由着你先把话说完?这他吗煽我脸煽出习惯来了,刚才还说的好好待我,和我白头到老,转身就被狗吃了?”
结果话音未落,另一边又被轻轻煽了一下。唐鹭恼火说:“就是给狗吃了,你就是那条可恶的大狼狗。”说完,却忘记了周边有人,抱住脸颊亲了一口。
虽然煽,可一点不痛,虽一脸恼怒,却分明眉梢绽开暖色。她就是爱他啊,咋整。不晓得为何,是否因为刚经历过的这些,他竟还觉得柔情。
余琅易做着一副冷郁面孔,睨了睨床边的小崔,示意:这是随便谁人能看的?
小崔不禁唏嘘地侧过身去,看外面的窗户。
在小崔的心里,琅总是何等英冷傲漠的存在,他气宇高华,办事果决,浑不拖泥带水,每每总有一尊叫人臣服的凛冽气势。可没想到,琅总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原是个卑微顺服的地位。
做饭、洗衣服、认错,这,也太……太反差感了。
“咳。”余琅易清嗓子。
小崔连看窗外也不行,只得往门外移。
门外却传来声音道:“别赶了,我们也都看到了。”
抬眼望过去,却是周太在说话。门外亦不止一个人,已站着余家的一群人。
自接到小崔打来的消息,周太便招呼余笙和他兄长砚戦、梁茴小两口,坐私人飞机飞g市来。三个孩子说想去看叔叔,周太便也给一并捞上了。
在唐鹭打余琅易两瓜子的时候,他们早站在门外听着了。
罢,余琅易脸丢光了,以后别搁这装什么天不怕地不怕人设,他就一代新的妻管严。
虽然二弟受伤让人担忧,但单论这件事,兄长周砚戦很有戏谑的成分,丝毫不表示同情。以往只被余琅易损怕老婆,事实他和梁茴可是夫妻相敬如宾,平日都没红过脸,可比余琅易这地位高多了。
周太也没同情心,实在是琅易小子自幼冷郁无温度,算计人的把戏倒不少。而且鹭鹭这丫头,先前在自己面前说得决绝,刚才的一番话,却听得周太都动容了,赤果果就是真心实意呐。
虽然周太对余笙,最严重也是跪搓衣板,脸可没舍得煽过。可余琅易这种性情,找个人治治也好。
唐鹭被这一声惊得,也连忙抬起头来,这便看见门口站着余琅易的父母亲,哥嫂,还有三个可爱活泼的小朋友。一家子的高颜值,且透着和乐暖和的气氛,让人莫名便喜欢。
“周太……”唐鹭嗫嚅。更添了羞窘,一下子见这么多人,还打过余琅易的脸。
周太怕又激恼她的犟性子,连忙打断,佯冷实宠地说:“一家人都见过了,还叫周太,不懂礼貌哦,以后改叫叔叔阿姨,还有大哥大嫂。你们先聊,我们楼下坐着等。”
一时门被掩上,余琅易费力绽出笑颜,睨着唐鹭道:“别哭了,现在大伙儿都见过,都晓得哥被你驯服。过来我抱抱。直哭,哭得老子一会伤口疼,一会心碎掉的疼。是我不对,以后我才更需要好好弥补你。”
唐鹭听他说穿了防弹衣,没被打中,便掀开他的被单往里看。胸口果然是好的,腰腹依然健悍硬实,只有右手上缠着厚重绷带,鲜红的血迹依稀渗透,其余并无大碍。
她的眼泪又扑簌簌湿漉,问说:“痛不痛?”
余琅易匀出一臂撑坐起身,把她搂进怀抱,下巴亲昵蹭蹭她额头说:“当然痛,掌心的肉都被割破了,那刀子还带着毒。但更轻松和欣慰。毕竟一桩事从心里搁下了,以后我们之间也不会再有障碍。”
他俯首亲她的娇颜,温柔道:“好鹭鹭,我也回应你个秘密。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挪不开眼神了,就没理由地想认识你!”
彼时在那样的酒楼大厅里,灯光辉煌,乍然一群女孩走入,他的眼神不自觉扫过,便发现了人堆中她醒目的存在。是“醒目”,穿得单薄,妆化得也蹊跷,可偏偏有一抹涤然于上的傲犟,她是美的,美得十分独特。
心下只觉得这小姑娘怎的让人想笑,可她的眼眸若无其事扫过来,桃花澄澈,狐媚清醇,却与他莫名胶了一胶。
他正在躲避旁人视线,盯梢某个也许可能的对象,便正好借口走过来。故意用带着东北腔的嗓音戏谑她道:“知道洗手间在哪旮沓?”
他第一次佯作若无其事与女人搭讪,虽然这些招数他张口即会,毕竟圈中的爷儿们无人不深谙。却莫名些许紧张,生怕被勘破的局促。
岂料唐鹭听他说罢,慌得假睫毛都震落了,目及至他,便霎时赧红了双颊。余琅易对所有人的恋慕都无所动衷,却偏偏被她悸了一瞬心神。是心底里的柔软,却又本能的抗拒。
她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冷冷淡淡的,目光错开。
声音也沁润得好听。
他反而松口气走了,心想最好别再遇到,他毕竟有过一个分手后却仍记在心里的前女友——那时他亦多么地“纯(蠢)粹”。但如果再遇到一次,就叫她拿个微信号加上,当做认识个朋友,总归也分手很久了。
岂料缘分莫名牵连,在五楼卫生间解手时,后面的门打开,竟又是她怯生生地躲在里头求助。他看见她,就觉得有些东西扯不断了,是需要往身边带的那种。然后一直到了现在,诸多平淡无波,清汤寡水,却又诸多身心交融,跌宕婉转,他皆挚爱无悔。
男人的容色仍旧苍白,到底受伤失了许多血,且刀尖上有毒,精神却熠朗了。唐鹭抚着他清爽的短寸,缱绻咬唇,反问:“就只是想认识我而已嘛,没别的?”
余琅易坦诚应道:“还能想啥?你那么瘦,外表瞅着也单纯,老子生怕往其他方面想,亵渎了你!反正在你面前没脸也不止一次,爱听不听,就只说一次!”
唐鹭吐槽揶揄:“结果后面却暴狼现形,一夜弄五次。”
余琅易捏她小鼻尖:“你他吗咋不说你多骚,撩过了再清水一个月,是人能受得住?再说之前旅游,谁还埋怨过我次数不够?”
其实他最初是纯粹的,什么念头也没有,只因唐鹭单薄纤小的身姿,他只当她小姑娘。岂料受伤那晚,她钻进怀抱里,那般温柔似蜜。便迷离糊涂或彷徨或纵意地与她发生了亲昵,继而方晓得她的纤薄之下,原来藏着那般的丰盈与娇媚,还有不羁,之后便再也舍不得放开手。
余琅易单臂搂紧她小腰说:“刚才对我说的,以后都不闹了,和我到白头。以后就真别闹。现在连小朋友都见过未来的小婶了,完事咱们就结婚?”
唐鹭躺靠在他身旁,心里都是踏实,应道:“就不,就你刚才吓我那份上,我这次得和你分手三年,坚定不挠,没有任何异议。”
余琅易知道她要去学习的,他并没反对她,只要她的心放在他这,爱干啥她自由。复又蹙起浓眉低声:“那领证先领成吧?”
唐鹭这便应:“嗯。同意领证,先领证不办酒。”
余琅易还在受伤状态,只是亲了亲耳侧,佯作咬牙切齿:“真是我小冤家!一晚上没吃了,饿着肚子,你让我吃口草莓味软糖。”
男人倜傥英姿近在身侧,微弯的眉梢眼角有暖和撩拨,唐鹭挣开他乱动的手指:“可恶,坏家伙……这是在哪里?不许,我给你给份外卖!”
余琅易颦眉浅笑:“这是我让小崔转的单独房,没人打扰。先就亲亲,估摸得在这躺上几天,等过些天我好了再说。”
唐鹭就给他亲了亲,马上起身跑了,周阿姨他们还在楼下等着上来呢。
余琅易还真没力气去抓她,可吻一吻也足够满意了。指尖留下一抹她熟悉幽香,勾动他整个人的情丝。
[正文完结,番外开始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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