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将烧烤的盘子端上来，随意地搭话道：“你们是这附近的大学生的吧？”
  于馨咬了一串烤羊肉道：“嗯，今天晚上正好空闲了下来，就出来逛逛。”
  楚雨荨又迷了，真是醉了还是没醉，于馨吐话速度跟平时一样，哪知下一秒她又改变了想法。
  老板半开玩笑道：“那你们俩感情挺好的呀，来我这里吃东西的都是附近的小情侣嘞。”
  “我们是姐妹，她是我妹妹。”于馨喝了一口啤酒，往楚雨荨的身边挪了挪：“老板娘像不像？”
  “两个都是美人胚子，当然像了，妹妹的眼睛就很像你。”
  “我也这么觉得。”于馨露齿一笑，搂着楚雨荨道：“是不是啊，妹妹……”
  “嗯嗯，姐姐，姐姐。”楚雨荨头疼地喊道。
  “你叫我什么？”
  “姐姐。”
  “什么？”
  “姐！姐！快吃东西！！！”楚雨荨忍无可忍道，于馨醉酒之后怎么会这么难缠？
  于馨委委屈屈地看着她：“妹妹，你凶我！”
  “我没有！”
  “你看你，有了男朋友，就没有姐姐的位置了。”
  楚雨荨平复了一下心情，夺过她手中的冰啤酒道：“不许喝了，一股臭酒味的。”
  “那你喝？”于馨趴在桌上子又拿起一只杯子大口大口地喝着冰啤酒，微微的醉眼：“真的挺好喝的，比威士忌好喝多了，你尝尝？”
  “不要，酒都不好喝。”
  “你心里有人了。”于馨闷闷道：“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楚雨荨被于馨弄怕了，抖着手，一闭眼喝玩了，苦涩的啤酒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她皱了皱眉，撑着脑袋缓和了几秒后，清澈的眸子氤氲着了水雾，脸上浮起了红晕，迷茫地看着眼前明显酒醒了的于馨。
  “你……骗……我……”楚雨荨努力保持着清醒，这根本不是单单的啤酒，里面混着江小白，又辛辣又苦涩，她觉得喝进去的不是酒而是酒精。
  “雨荨？”
  “这是……白酒……你大爷的……于馨……”楚雨荨头疼地缓缓道：“你骗……我……”
  “是吗？拿给我尝尝。”
  “给……你……”楚雨荨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踩在地板上，因着重心不稳，倒在了于馨身上。
  “送酒还要亲自送过来？”于馨一边搂着她，满是笑意地看着她。
  楚雨荨醉醺醺地歪倒在于馨身上，醉眼朦胧间，她又哭又闹，宣泄自己的脾气，于馨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温热的呼吸蹭在她耳边，清醒得不像话，楚雨荨深吸了一口气，发热的脸颊贴在她的颈侧，手臂也已经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喃喃自语道：“你又坑……我……”
  “你太狗了……”
  于馨抚上她颈后的头发，低了头，默默地把下巴贴在她的额头上，淡定从容地叫老板娘打包。
  “五十？”
  “嗯……干嘛啊……别烦我……”楚雨荨含糊不清地说道，殊不知这句话正踩中了于馨的心思。
  “你什么时候变回去的？”
  “不知道，天亮就……回去了……”
  “噢……”于馨继续喝着冰啤酒：“你还会变回去吗？”
  “不知道……我也想问你……”
  “天冷了，回去了好不好？”
  于馨唇间还残存着一丝淡淡的酒气，楚雨荨不满地把头埋在她的颈侧，闷声道：“比威士忌难受多了……这个味道……”
  “是吗？”
  “嗯。”
  等苏意开车赶到的时候，于馨正在抱着楚雨荨窃窃私语着。
  苏意穿着黑色紧身皮裙和艳红色短皮衣的女人，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来，挑染成酒红色的长直发稍稍甩，看到那一幕时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跟一个小孩子比酒量，你好意思吗？”
  “好意思啊。”于馨说得正直：“小孩子想套我话，我不套回来不就对不起我自己吗？你把五十接回来了吧？”
  “你家狗的真的闹腾，我从于叔叔那里带走的时候，这狗嗷得要杀了它似的，杀猪声都没你家狗响亮。”苏意瞅了一眼桌子上的烧烤：“你约会的地点都如此清新脱俗了？怪不得你不喜欢何天，原来是约会的地点不对啊。”
  苏意笑得意味深长，藏了一个多月的狐狸尾巴今天算是全露出来了。
  “嗯哼，烧烤当作你的跑腿费。”说完，于馨横抱起醉了的楚雨荨稳步朝着外面走去。
  “你没加辣椒吧？”苏意拎上烧烤，屁颠屁颠地跟上了于馨，最近于馨和这小孩走得近，每次召唤她过来，都有饭吃，第一次发现路边摊比高档餐厅里的东西好吃多了。
  “没有。”
  “太爱你了，馨儿！你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车上。
  楚雨荨靠在于馨肩上昏睡着，怕她冷了，把车上的毛毯盖子在楚雨荨的身上。
  “你好黑心啊，于大小姐，这么坑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苏意开着车吐槽着于馨这下套的行为，埋了整整一个多月，既不很亲近小孩子又不疏离小孩子，一松一放，这小孩能禁受得住诱惑才怪。
  “五十，一直都这样吗？”
  “这么说吧叔叔阿姨身体越来越好了，以后你要出柜建议穿双跑鞋去说。”苏意正等着红光，想到什么说什么：“这小孩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
  “那你喜欢她吗？”
  “……不知道。”
  苏意被噎了一下，佩服之前能跟于馨约会的男士们，不愧是聊天终结者，一问三不知。
  “你看上她什么了？”
  “不知道。”
  于馨下巴搁在楚雨荨额头上，放松地舒展着身体，看看车窗外视线里斑斓的世界。
  苏意放弃和于馨说话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带着小孩子去家里睡觉？打算玩一夜情吗？
  车内又安静了几分钟，苏意憋不住了：“你温柔点，对方是才刚成年。”
  “……什么？”
  “make love.你前戏尽量长一点，可以从小孩子额头慢慢……”苏意越说越跑偏，在她的眼里，于馨就是想吃了楚雨荨才谋划了好久，费心费力费时间。
  “苏意。”于馨无奈整眉：“我和她不是想象地这样，我对她没半点意思，她只是我学生。”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地。”苏意也不打算说下去了，是学生还是女朋友，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看于馨能憋多久吧。
  也不知道于馨在搞什么名堂，于叔叔安排的相亲不再拒绝了，只是能和于馨吃完半小时的饭的那位男士的耐心苏意是佩服的，罐子有多闷于馨就有多闷，这小孩吧，于馨上心又不上心，说上心吧，时不时地在食堂跟人家偶遇，送送小零食什么的，性别转换一下，不是就是追求人家吗？说不上心吧，于馨没课的时候，不会去学校的，有时候间隔两三天她就不会出现。
  楚汪汪醒了。
  蓝色的眼睛看着关着自己的空荡荡的笼子，顿时一堆脏话想要骂出来。
  于馨在厨房里做着早饭，楚汪汪幽怨地盯着她的背影，虽然记不住中间发生了什么，但——
  她居然哄骗自己喝酒？！她还傻啦吧唧地一口闷了，二哈有多蠢她昨天晚上就有多蠢，以后打死都不能相信于馨了。
  “醒了？”
  “二百五，嗷呜呜呜~~嗷呜呜呜~~”
  楚汪汪边叫边心底里骂着：你是猪，可以延伸为你是野猪、豪猪、花猪、光猪、蠢猪、笨猪、乌克兰小乳猪、猪八戒。你是圈养杂食的懒惰生物体，你是星光灿烂下一只绝望而孤独的动物，是永远飞不上蓝天的蠢猪！
  “五十，饿吗？”
  “二百五！”饿个屁，气饱了。
  “噢……”于馨点了点头：“等姐姐醒了，妈妈再放你出来。”
  楚汪汪一愣，姐姐？不会是自己吧？平白无故自己比于馨低了一个辈分？！
  “嗷呜呜呜~~嗷呜呜呜~~”
  “听话，乖的小孩有糖吃。”于馨哄道，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楚汪汪：？？？
  喂！回来！就这样把我扔下来了，说清楚，为什么我在你家里啊！于馨！！！
  房间内，楚雨荨安静地睡着柔软的床上，于馨端着早餐进来，唤了她一声：“雨荨？”
  这都睡了十来个小时了，为什么还不醒？
  于馨摸了摸楚雨荨温热的脸蛋，手指慢慢地往下滑去，她一点反应都没，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般。
  楚汪汪无聊地躺在笼子里，她想出去啊，她不是狗啊~于老师~救命啊~
  直到一个小时后，于馨才慢悠悠地从房间里出来，至于干了什么……
  就不得而知了。
  “嗷呜呜呜~~嗷呜呜呜~~”大哥，救我！我承认是狗变的成不！
  “不许闹。”于馨平淡道，开始打开电脑工作起来。
  “嗷呜呜呜~~嗷呜呜呜~~”
  “再闹，把你送到爷爷奶奶那里。”
  “嗷呜。”楚汪汪委屈了，她真的想承认啊，为什么于馨不信呢？
  “嗷呜，嗷呜。”
  “乖点。”
  “嗷呜呜呜~~嗷呜呜呜~~”
  于馨无奈了，走上前去，蹲在她的面前：“我也在想办法，你先安静一下，雨荨。”
  楚汪汪：？？？
  喂！那把我放出来啊？！于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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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汪汪：我不是狗，但你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