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额“我去”两个字立刻引起周围人的集体注意。
  这女孩子，长得挺清秀的，怎么说这么难听的话呢？
  “现在的女孩子啊，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慕婉音：“……”
  “还不进去？”季凌素催促着。
  慕婉音虽然话多，但奈何怂啊，看到季凌素那张脸，哪里敢拒绝，灰溜溜得跟着走了进去。
  以前的季凌素对废话的免疫力可是极弱的，没想到现在的他可以充耳不闻，完全不把慕婉音一路上的话放到心中，黑着脸就把慕婉音拉进了民政局。
  以为今天是工作日，没几个人会在这里，但是慕婉音还是低估了这座城市人口基数的庞大。她都开始怀疑今天是不是个特别好办事的日子了。
  “老板，您看过日子了没有，黄历上说如果没有找个万事皆宜的日子的话，做事会不顺利的。”
  “真不巧，今天，万事皆宜，领完证等会回去就搬家。”
  慕婉音欲哭无泪：“不是说周末搬的吗？”
  “那是之前，现在我们都领证了，就应该住到一起，不然这个证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
  意义不就是用来掩盖他和程尽月之间那不能捅破的一层纸吗？
  慕婉音填着季凌素领来的两张表格，仿佛是在将自己的人生一点一点刻画上去一样，笔尖沉重得下笔的字都有点扭曲。
  她突然抬头问向季凌素：“这个表格会入档案吗？”
  季凌素早已经填好了表格，在一旁看着慕婉音一笔一划得写着，看她抬头问了这么个问题，便敷衍道：“不会。”
  “不行，字太丑了，我要重写一张。”
  慕婉音又拿了一张表格，在那消耗时光。
  季凌素淡淡得说道：“你若是再浪费一张，这个月的加班费就别想要了。”
  慕婉音：“……”
  领证这种私事也能跟工资挂钩吗？
  就算是，现在她也算是顶着老板夫人的头衔…
  老板夫人…
  慕婉音一个激灵，赶紧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抛弃。
  他果然是万恶额资本主义，什么都会跟金钱利益挂钩。
  什么求婚啊，什么领证啊，什么浪漫啊，在他的眼里，都是因为符合了利益最大化，自然而然得就发生了。
  可是对慕婉音来说，哪里是什么自然而然，分明就是突然给了一个巨大的台阶，直接从死海跳到了珠穆朗玛峰，习惯在最底下呆着的人，怎么会习惯这么高的地方。
  周围一堆都是等着领证的人，全部都是喜气洋洋，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比向日葵还要灿烂。自由慕婉音和季凌素，一个全程黑脸，一个唯唯诺诺，更像是被外人捆绑着的婚姻一样，被迫来进行登记。
  看着慕婉音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季凌素忍不住开口问道：“很突然？”
  慕婉音点点头。
  虽然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但只是昨天才刚说的，而且是被迫的，也没说这么快领证吧。
  “从来没想过领证？”
  慕婉音摇摇头。
  佛说，说不得，多说多错。
  季凌素淡淡得自问自答：“七年前，我就已经想过了。”
  慕婉音条件反射得点点头，随即也是呆了一下。
  七年前就想过了，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一起。
  季凌素当时，竟然就已经想过二人的未来了吗？
  他是有多觉得谈恋爱浪费时间？
  那个时候，慕婉音也想过啊，想过以后自己怎么变得优秀，然后二人再生个小季凌素，或者小慕婉音，当然，她更想要小季凌素，起码会比较聪明一些。
  但那只是妄想，她觉得二人能保持如此外表的男女朋友关系，都已经很艰难了，怎么会走到最后一步呢？
  既然没猜中结局，过程自然也猜不中。
  二人分手了，七年后重逢，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决定领证了。
  而且过程，说不出的怪异。
  季凌素依旧不喜欢自己，而自己，也依旧是卑微至极。
  一直到拍照的时候，慕婉音都是懵的。
  拍照的工作人员极有耐心得说着：“南方，不要那么严肃，放松一点，女方，自然一点，不要紧张，好，很好，就这样…”
  拍完的时候，慕婉音还上前去同工作人员交代：“黑眼圈能p掉吗？我昨天休息不好…”
  季凌素：“……”
  工作人员也是疑惑：“明知道今天要来登记，怎么还不注意一点呢？”
  慕婉音无语了，她能说不知道吗，她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今天要来拍证件照。
  她连两人真的可以结婚这件事情，也是几十分钟之前才知道的……
  一切都是季凌素的行为在主导着自己，她在车上的时候，甚至都觉得自己能够说服季凌素放弃这件事。
  因为二人已经犯过一次错了，还要再犯一次吗？
  拿着宣誓书和季凌素一起宣誓的时候，慕婉音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已经飘到了上空，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旁观着，看着二人在这里念着口不对心的誓言。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宣誓人：季凌素。”
  “宣誓人：慕婉音。”
  说完自己的名字，慕婉音才感觉自己回到了平地上，感觉到了踏实。
  他面无表情得领证，所以慕婉音心中忐忑，但是在他念这段誓言的时候，她才觉得这件事的真实。
  钟爱一生，原来领证时候誓词，那么动人。
  她和季凌素一起念了这段宣誓，所以，也算是圆了自己年少时候的那段，短暂的梦吧。
  慕婉音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季凌素，面色红润，有点不近人情，有点黑脸，有点不耐烦，有点迷人。
  “走了。”季凌素拿着证件说了一声。
  慕婉音连忙在身后赶上，一如二人一起来民政局的时候。
  “我先送你回家，公司还有事情我要回去一下。晚上我六点下班，不想看见你的行李还没整理好。”
  慕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