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已经有七八位客户先后离开。
  关氏集团的几个副总自然是极力挽留。
  但是，那些客户根本不搭理他们，直接甩袖而去。
  还有不少客户，虽然没有离开，但是，都以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关诗雨和龙沧海。
  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满的不屑和讥笑。
  他们倒要看看关诗雨和龙沧海能玩出什么花样。
  现场，留下来的客户基本都拿出了手机，要么拍照，要么录像。
  还有不少人直接发了朋友圈、微博等。
  由于这些人都是滨海当地有名的企业家，他们的圈子非常广。
  又加上关氏集团竞争对手的落井下石，没几分钟，关氏集团在客户面前公然造假的消息便在滨海商业圈传开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很快，与关氏集团有关的很多企业以及很多人，纷纷给关氏集团各相关部门打电话。
  其中，有不少人直接打给了关诗雨。
  关诗雨继续跟龙沧海进行签约，既没有在意现场客户的反应，也没有去看手机。
  楼下，一楼会客厅内。
  周艺不急不慢，接着所有从关诗雨手机转移过来的电话。
  她的回答只有一个：“这是造谣。半个小时后，关氏集团会给出官方答复。”
  她正接着电话，集团人事部总监关海霞急匆匆跑来，将周艺拉到了门口，小声质问道：“董事长到底在干什么？”
  周艺挂完电话，小声回道：“董事长在开会。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她在开会！我问的是，她到底在开什么会？”关海霞一脸焦急。
  周艺淡淡一笑，“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
  “我……”关海霞心想，她要是够级别的话，早去过问了。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好几个分公司的总经理打过电话来，想知道咱们集团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他们说，下面的员工已经没心思工作了。”关海霞换了个说法。
  “为什么没心思工作？”周艺反问道。
  关海霞感觉跟周艺说话越来越费劲，不由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集团在客户面前公然造假的消息已经传疯了，好多员工怀疑我们集团又要破产，嚷嚷着离职呢！”
  “噢……是这样啊。”周艺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那就批准吧。”
  “什么？”关海霞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道：“你的意思是，员工要离职，我全给批准？”
  周艺点了点头。
  关海霞顿时来了火气，怒道：“周助理，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这次有多少人要离职吗？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
  “你知道蝴蝶效应吗？我一旦批准这部分人，会有更多的员工跟着离职！”
  “而且，我一旦这么做，就等于是默认我们集团出问题了。你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吗？”
  “我告诉你！会引起工厂大面积停工的后果！这个后果，你想过吗？”关海霞越说越气。
  周艺听完后，换了个称呼，问道：“海霞姐，请问，这些员工为什么要离职？”
  关海霞瞪眼看向周艺，心说，我刚才是白说了吗？
  “当然是认为我们集团又出现危机了！”关海霞不耐烦地回道。
  “他们有证据吗？”周艺反问。
  “当然没有！要是有证据的话，离职的人就不止是这些了！”关海霞不知道周艺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气得翻了个白眼。
  周艺无奈地摇摇头，“也就是说，他们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就提出了离职。”
  “海霞姐，先不说我们集团有没有遇到危机。哪怕是真出现了危机，员工立刻提出离职，或者说，员工有离职的想法。你觉得，这样的员工能留下继续用吗？”
  关海霞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周艺继续说道：“我直说了吧。这样的员工毫无凝聚力，也不团结！他们宁愿相信风言风语，也不相信自己的企业！还留下他们干什么？”
  “退一万步讲，关氏集团真出现了危机，这些员工也不想跟着公司倒霉，纷纷提出离职。那么，他们给公司一个抵御危机的机会了吗？显然没有！”
  “他们见公司不行了，就离职。见公司发展好了，再回来。请问，这样的员工能跟公司共同进退吗？”
  面对周艺的问题，关海霞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周艺继续说道：“员工是弱势群体，我能理解他们的做法。”
  “但是，这种在公司遇到危机时主动逃跑的员工，并不是咱们关氏集团所需要的员工。”
  “我觉得，他们起码要给公司一个机会。如果公司真的遇到危机了，他们再走也不迟。”
  “他们可能担心薪水待遇问题。海霞姐，你还记得上一次财务危机吗？诗雨姐可是拿出自己的钱发给了员工。他们应该信任公司、信任诗雨姐！”
  “所以，我刚才才说，只要他们愿意离职，请海霞姐全部批准。这，也是诗雨姐的意思。”
  周艺并没有骗关海霞，这的确是关诗雨的意思。
  经历了上一次的财务危机后，关诗雨发现了很多问题。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员工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不强。
  所以，关诗雨决定筛选掉一部分员工。
  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听完周艺的话，关海霞愣了半天。
  她一直从事人事工作，非常理解关诗雨的做法。
  只是，她有一点是非常不解的，便问道：“诗雨……不，是董事长。她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呢？”
  周艺无奈地笑了笑，回了三个字：“心太软。”
  心太软……
  关诗雨心太软？
  周海霞站在原地呆了几秒钟，便想明白了一切。
  的确，是关诗雨心太软了。
  如果关诗雨把这件事提前告诉了人事部，那么，这就上升到了公司层面。
  如果有人离职，人事部便立刻批准，未免显得太没有人情味。
  关诗雨心底里还是不想看到有人提出离职的，尤其是在公司受到考验的时候。
  所以，她并没有公开化处理，是想让公司和员工都保留一丝人情味。
  想明白一切的关海霞，心中不由对关诗雨多了一份敬佩。
  她拍了拍周艺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会尽量挽留。”
  周艺立刻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