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明珠偶尔自己动手,给孩子摇一摇蒲扇, 也是一点乐趣。
十五日, 朔望朝。
在大朝会结束时, 明珠发现了夫君的脸色微微苍白。她握住了夫君的手, 还能感觉到修长的手指间, 在颤抖。
明珠想说什么,保宁帝耶律贤却是回捏了捏她的手。似乎在忍耐什么。
直到, 朝臣们全部退出了德政殿后,明珠发现,她的夫君是抱着头,□□了起来。那闷哼,完全是疼痛才会引出来的。
“全瑞福,差人去请太医。”
明珠顾不得多想,直接就是吩咐了话道。
“全瑞福,安排撵轿。朕得回后宫中, 接受太医的诊治。德政殿, 不行……”最后的五字, 保宁帝耶律贤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明珠一瞬间, 明白了一些。
她牢牢的执紧了夫君的手,道:“回椒房殿。”
从德政殿到椒房殿,在此时此刻,明珠从未曾的感觉到,是这般的路漫长。
夫君耶律贤在握住了明珠的手时,不自觉的加深了力道。那种从手上传来的疼,明珠不在意。因为,明珠从夫君耶律贤额间不断冒出来的冷汗,能感受到,她的夫君在忍耐了一种更深的的痛楚。
从大朝会,一直忍到了现在,还不是结束。
巳时二刻,太医诊完了脉后,又是施了金钉。这般是稍稍舒缓了保宁帝的头部痛楚。但是,在场的人,至少,心头都有数。
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圣上需要静养。”
这六个字,从太医的嘴里,已经讲了无数遍。
帝后夫妻都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但是,对于保宁帝而言,他却是无法做到。因为,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他是怎么登上了大位的。
除了借大哥庄王的余荫,更多的还是借了秦王的势力。秦王呀,就是因为让耶律贤抓住了机会,在中间插手了关键的钉子。
若不然,哪怕统历帝失去了继承人,也是失去了失心。
一个帝王,也不会倒台的那般容易的。
只能说,破绽太多,会惹出大麻烦。
保宁帝是阴谋上位,他自然就怕别人,对他来同样的一手。
皇子皇女太年幼,mjz保宁帝觉得,他需要再撑住许多年,至少,等待了他的继承人长大,能撑起了天子的重担。
巳时三刻,保宁帝服用了药汤。
全瑞福公公依着保宁帝的意思,把应该批示的奏章,全部送来了椒房殿。
“明珠,你代朕看,每一份奏章。”
“其上,有重臣的票拟之策,你代朕批阅。”
这两句话,保宁帝说得非常慎重。那自称,也不再是“我”。而是代表了帝王的“朕”。
“我……”
“我的笔迹,重臣们会看出来。”明珠迟疑后,还是讲出了关键的地方。
这男子女子的笔迹,是十分明显不同的。
而帝王对奏章的批阅,岂是小事?
明珠干了这等大事,可比她跟保宁帝上朝,当一回观众,更加的让朝臣侧目啊。
“无妨,你的笔迹,只会有内阁的重臣看见。”保宁帝耶律贤倒是镇静,他笑道:“有国丈在,重臣们会懂得沉默的。”
明珠听得这话,她仰头,说道:“贤哥,我是耶律氏的媳妇,是皇子皇女的母后。你,是不是心中忌惮父亲?”
保宁帝耶律贤哈哈笑了两声,然后,他在屋中的安静里,说道:“只是,咱们夫妻独处,我不瞒你。我自然是忌惮国丈的。”
“不过,在我眼中,国丈是国丈,你是你。”
“国丈代表的是魏国公府,代表的是拓跋氏。而你,代表的是我儿女的母亲,代表的是我的枕边良人……”
“咱们,今生,荣辱与共,今生,不离不弃。”
这道理到了保宁帝耶律贤的嘴里,也成了明珠耳中的情话来。
“依你,奏程我阅,我批。你都不担心,我有何好怕的。”明珠也是硬气起来了。有夫君的支持,她觉得,她无所畏惧。
于是,在椒房殿的寝宫里。
皇长子、皇长女两位小殿下,在小小的婴儿榻上,睡得香甜呀。
保宁帝耶律贤也是默然的合衣而卧,侧着身望着儿女,慢慢睡着了。
明珠却是忙碌着,她正坐了帝王身旁的小榻上,仔细的阅读了一封一封的奏章。然后,仔细的从重臣们的票拟之策,挑了一个比较合的,画了一个圈,作了批注。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
待明珠发现,她的眼睛酸疼时,她搁下了手中的笔。
然后,她抬头,就望见了睡得憨憨的父子三人。那时候,这等岁月静好的感觉,让明珠觉得,付出任何的代价,守候了她的家人们,都是值得的。
次日,政事堂。
魏国公萧温良作为重臣,他自然第一时间,看到了奏章上的批示。
那熟悉的纤细笔迹,萧温良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他三女明珠的字。
政事堂中,所有传阅了奏章的重臣,皆是沉默。
人人眼中,都有计较。人人心中,都有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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