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韶言觉得这条街实在是让人百感交集，当时张老师得知她即将离开，特意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满，乔韶言无法坦白自己的内心拉扯，只能装作无事：“打算开学前多陪陪家人，多逛几个城市。”张老师建议她再待两个月，有个项目估计可以close，写进履历里也好看。她顿时觉得那些拉扯的小心思烟消云散了，哪有前途重要！最后还真熬了两个多月，乔韶言觉得自己当时可真厉害，这样都能压下来。喜欢成什么样呢？上班地铁上想到张老师都会不自觉想笑，甚至很多年没有心事可以讲的人，第一次觉得憋得慌，拉着朋友聊到半夜。
  乔韶言站在路口好像人还是像很多年前一样迷茫，她觉得人生好像很多选择又好像没得选择。乔韶言其实那段实习快结束的时候，她那天觉得人很轻盈，坐在位置上看财报的时候，张老师突然凑过来：“你决定哪天last day啊？”
  乔韶言内心警铃大作，别靠这么近啊，身上怎么还有奶香味啊？心脏请强健点，耳朵和脸拜托不要红：“本月最后一天。”
  乔韶言甚至还记得他当时说了：“你定好去哪里了吗？anyway，最后一天我请你吃饭。”
  最后一天，他去了深市出差赶上台风没回来，最后那顿饭居然是在北京吃的，乔韶言看多了他穿正装，那天他大概是和人约了篮球刚打完，两个人隔着街遥遥对望，走了快半个小时才汇合，乔韶言的心扑通扑通恨不得违规过马路。乔韶言心想五岁算什么啊？帅哥还是帅哥啊！可惜不能和我谈恋爱。吃饭的地方是张老师大学时常吃的一家小餐厅，乔韶言完全不装了，反正以后也不见面，但是胆子又小，说出来的话就含糊其辞。
  张卓：“听说你很期待公司即将来的MD，因为很帅？我给你看他照片。”
  乔韶言接过他的手机一看，是张合照：“还没你帅呢！怎么Fiona和我说是大帅哥！骗人嘛！”
  张卓眼睛含笑看着她，乔韶言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妥，但是谁管呢，早就不干了，不妨多说点：“我刚来的时候，感觉你像家里叔叔辈，就是那种刚30多的叔叔辈，后来才听Fiona说你很早就读大学。”
  张卓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你是说我老？我也才比你大五岁，虽然我是工作了很多年。你去读书是很好的决定。”
  乔韶言还在嚼藕片，脆脆的声音混合着嘈杂的别人的声音，她没听清。张卓一下从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听清楚，她一向是困惑摆在脸上。于是，张卓坐到她旁边去了：“我说，你接着去读书是很好的决定，学术方向很适合你。”
  乔韶言更加听不见了，搞什么啊？凑这么近说话。老天爷啊，心脏骤停这样也救回来了。
  乔韶言终于咽下去那块藕：“你怎么知道我离职了？”
  张卓当时表情精彩：“上班的人怎么到处玩？”
  乔韶言无言以对，干脆又夹了片藕开始嚼。
  乔韶言觉得就算是现在看到张卓也会觉得尴尬，为自己有过一些小心思，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也变得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