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饶。”
  听到宋川野轻唤他的名字，他抬眸，可看见的却只有一双淡漠的眸子。
  沉默良久，宋川野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挺狠的。”
  听到这句话，江饶的心都要碎了。
  可他就连解释都开不了口。
  当年，确实是他丢下宋川野离开的。
  “你恨透我了吧。”
  他用的是陈述句，宋川野恨他这件事，他心知肚明。
  他扭转不了两年前的局面，但宋川野有句话说错了。
  他不是从不回头看，更不是个不会后悔的人。
  两年前的选择，他是后悔的。
  “阿野，其实……”
  江饶话刚张嘴就被打断：“别跟我说你其实回国是奔着跟我复合来的。”
  宋川野看着他，眸子里冰冷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敢说是吗，江饶？”
  这抹冷漠让江饶将所有走到喉咙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好像没有立场再去说这些话，他凭什么？
  宋川野扯了下嘴角，等不到答案便转身离开。
  看着被关上的门，江饶无声叹一口气。
  他双手捧着脸，狠狠的搓了把。
  谁能想到向来稳重的江饶也会有这样一面。
  他花几分钟调整情绪——他还得开会。
  会议上，几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江教授的情绪有些沉闷。
  下会后，侯院长把他留下。
  “你是不是觉得刚回国就要代班，压力太大？”
  面对侯院长小心翼翼的试探，江饶却愣住了。
  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后，江饶笑着摇头。
  侯院长有些疑惑，却不好意思问。
  江饶无可奈何的笑了下，随便扯了个谎：“昨晚没睡好。”
  侯院长像是不确定，在他脸上盯好久，看到他眼皮下的乌青才松了口气。
  他抬手拍了拍江饶的肩膀：“虽然你年轻，但不能太不把身体当回事。”
  江饶总觉得侯院长可能想歪了，但对方过于坦荡，他不好再解释。
  侯院长没再继续好奇他的私生活，而是把话题绕回正事上。
  “最近有个比赛，你问问你带的班有没有人想参加，或者你亲自选人参加。”
  看得出江饶的拒绝，侯院长直接打断：“院里还是有人不服你的，你得拿出点真本事。”
  江饶很想笑，难道他在国外获奖的作品还不能够成为他的履历吗？
  当然，他很清楚侯院长的意思是让他必须参加。
  他点头：“我问问看。”
  侯院长蹙了蹙眉，盯着江饶看许久。
  江饶再次无可奈何：“行，我会把这件事放心上。”
  侯院长指了指他：“别不当回事。”
  回到办公室，江饶却有些犯难了。
  这个比赛确实有含金量，但他跟班上的学生都不熟。
  唯一熟到曾经负距离的宋川野此时也不可能听从他的安排。
  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找上宋川野。
  “我没兴趣。”
  这是宋川野看到比赛的宣传海报后给他的恢回复。
  江饶无声叹了口气，编辑几个字发过去。
  -你是助教。
  宋川野没有回复，但他没想到江饶直奔工作室来找他。
  锅子把他拦在楼下，先上来问过宋川野的意思。
  “野哥，那个人……又来了。”
  正岔着双腿露着大腿内侧的姑娘嗅到八卦气息，笑道：“野哥，那人谁啊？”
  这话说的贱里贱气的，她这是故意挤兑宋川野呢。
  非得在大腿上纹只蝴蝶，还不怕死的当面挤兑宋川野的姑娘是他发小。
  ——刚从欧洲回来的赵慕。
  听说宋川野开了个刺青工作室，赵慕回国后直奔这儿，拿宋川野小时候的糗事逼着人给她纹图。
  宋川野眉头挑了下，却没吭声。
  赵慕越发好奇，坐起身体：“野哥，那人到底谁啊？”
  宋川野将手上的机器拿开了些，抬头看她：“蝴蝶还要不要吗？”
  她显然不在意大腿上的图，更好奇发小的八卦。
  江饶闯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这样的画面。
  赵慕双手搭在宋川野的肩上，而宋川野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正亲昵的摁在她大腿内侧。
  江饶从门口的位置看进去，看到的角度跟画面多少有些香艳。
  他愣在原地，拳头不由得收紧了。
  宋川野出了名的荤素不忌，在刺青这个行业遇见的人又都是形形色色的。
  江饶不想怀疑，但他确实不舒服了。
  他被氛围卡在那儿，进退两难。
  直到被宋川野摁住大腿的姑娘看见了他。
  她努了努嘴：“找你的？”
  宋川野背脊微微僵住，扭头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
  看到江饶后，他眼底沉了沉，听不出情绪的“嗯”了声。
  赵慕在他俩身上来回观察，揶揄地笑了声：“要不我这图改天再弄？”
  她觉得再留下，她可就太不懂事了。
  但宋川野却说：“就剩那么点，我没那么多改天给你弄。”
  他食指点了点赵慕的腿，语气淡漠：“躺好。”
  赵慕瞥了江饶一眼，又看了宋川野两秒，决定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