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安北话题向来是华国文娱事业的死穴。拍它的电影会扑，拍它的电视剧也会扑，拍它的综艺还会扑。
  原因很简单。
  因为每一个华国（除安北以外的）人，都讨厌安北人。
  举一个例子。
  任何两个行省的人开了地图炮，无论两人骂得多凶，只要提起安北人，双方就会立刻握手言和，然后一起辱骂安北人。
  当然，安北人也讨厌华国（除安北以外的）人。
  377
  一千多年前，安北还是一个国家，与华国交战数年，最终玉梨公主以身殉国，安北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华国多了一个安北行省。
  但是安北人没有忘记亡国之耻。
  他们报复了所有来到安北这片土地的华国人，然后他们被镇压了下来。
  那是源于灭国、却因着一千多年的纠葛而愈发浓重的血海深仇。
  直至今日，仍有不少安北人怀着复国之念。他们把这个念想称为，“自由安北”。
  378
  我有点不明白，像Alice这么一个做综艺的大佬，怎么就非得去做安北的选题。
  真人秀节目的韭菜它不香吗？
  379
  Alice点了一根细烟，他抽了一口，慢慢悠悠地跟我说：
  “林晚，我到了这个岁数，柜也出了，女装也穿了，病也得了，算得上是生无可恋了……”
  得……病了？
  我想起娱乐圈传说中的那些病，脸上有些动容和嫌弃。
  “……我最近回顾往事，发现除了那几十个亿以外我真的一无所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精神世界竟然一片荒芜……”
  几十个亿……还一无所有？
  我拿着咖啡杯的手都颤抖了。
  “……所以我决定为祖国做点贡献，为同样精神世界一片荒芜的安北人民带来一些精神食粮。”
  380
  饱暖思淫欲，钱赚够了开始peace and love了？
  381
  我站在许大秘面前，战战兢兢地等待他的批示。
  许大秘扫了一眼我的投资报告。
  “安北24小时？这是文娱部门支援安北的项目吧？”
  啥？
  啥情况？
  382
  “……前一段时间我跟文娱部门的人开会，他们说最近国内文娱事业过于浮躁，所以暂缓部分项目的审批，Alice的那几个综艺估计明年都批不下来……”
  “……文娱部门又不肯自己掏钱补贴现实题材的项目，就给了一个鼓励项目列表，放出消息，说领走表上的一个项目，就能加快一个项目的审批。”
  许大秘的唇角勾了起来，
  “Alice可以啊，知道羊毛出在猪身上，薅羊毛薅到你这里来了……”
  383
  原来不是真人秀节目的韭菜它不香了。
  娱乐圈还是那个娱乐圈。
  去他娘的精神荒芜，去他娘的peace and love。
  384
  凤巷拒绝了Alice的请求。
  385
  我是在社交软件上刷到了Alice新项目立项消息的。
  V Alice
  安北这七年/Anbei in the past seven years，国内首档纪录片真人秀，请多多指教。
  不是说好只是in 24 hours吗？
  怎么又变成了in the past seven years？
  与之前《那个女团》造势的汹涌相比，Alice对《安北这七年》宣传的低调而谨慎。偶尔评论区有几个人多说了几句，也很快被封号了，一切又归于平静。
  386
  就在我想多刷一会儿社交软件时，今晚跟我配合值班的内务秘书小姐姐的消息弹了出来：
  “林秘书，我想去拉肚子，方便帮我送个东西给小先生吗？”
  我放下了手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内务秘书小姐姐焦急地迎上前来，将放着迭好的浴巾和浴袍的托盘递给了我。
  387
  我看了看小姐姐飞奔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托盘。
  这算是……送个东西？
  388
  很长时间不做生活秘书的本职工作，我的脸皮明显薄了很多，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直视小苏由的勇气。
  我努力做好了心理建设，敲响了浴室的门。
  “进来吧。”
  389
  还好。
  苏由靠在池壁上，背对着我，玉石砌成的古老浴池上方腾着雾气。
  我行了鞠躬礼，然后上前，在他触手可及的池边放下了托盘。
  390
  我向后退了一大步站定。
  按照凤巷工作手册对内务秘书的要求，服侍小先生时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水声传来。
  苏由站了起来。在光线下，他背部的线条显得格外柔和。他拿起了浴巾，开始擦拭身上的水珠。
  我低下了头，移开了目光。
  391
  “林晚？”
  苏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惊讶，他似乎在快速地套上浴袍。
  尴尬的不止我一个。
  “我好了……你可以抬头了。”
  苏由的眸色有些深沉。
  室内的温度偏高，他的脸上出现了红晕。
  392
  我跟苏由解释了一下内务秘书小姐姐的情况。
  苏由非常体谅地直接给小姐姐放假了。
  我没有等来接替小姐姐的内务秘书，却等来了内务部门的主任发的消息：
  “林晚，今晚内务部门的其他人都不在凤巷，我已经跟贵部门的主任沟通好了，请你临时代班，工作要点如下……”
  393
  所以说在凤巷就不能做好事啊！
  好人就永远没有好报啊！！
  拿一份钱做两份事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394
  “……工作要点如下：
  1、主动询问小先生的需要，尤其是生理需要（生活需要归生活秘书负责，不属于我们的工作范围）；
  2、如果小先生有生理需要，记得做好相关措施（已经由服务人员放至右侧床头柜内）；
  3、如果在服侍的过程中，小先生有特殊癖好，请尽量满足（已经由服务人员放至左侧床头柜内）；
  4、满足生理需求后立刻离开，严禁留宿，并第一时间向我报备……”
  这是工作要点吗？
  这是什么嫖娼指南吧！
  这TM也太有画面感了吧！！
  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种已经有男朋友的人的感受啊！！！
  395
  显然我的解释是不被内务部门的主任认可的。
  “内务部门的主任：林晚，在凤巷谈恋爱是要报备的，你的男朋友是谁？”
  我没有把Foster报备给组织部门。
  报备就意味着随之而来的无数背景调查……而Foster的背景——
  根本就经不起查。
  396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卧室。
  397
  在床头灯下，苏由正在看书。卧室内非常安静，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
  “怎么了？”
  我忐忑起来。
  虽然根据上次苏由见到我后、小苏由就立刻不行了的情况来看，苏由对我是没有任何兴趣的。
  但是问一个男人有没有生理需要真的非常羞耻啊！
  398
  “那个……您有没有什么需要？”
  苏由怔了一下。
  我躲避着他的视线，觉得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
  如我所料，他对我是没有这种兴趣的。
  我松了口气，假惺惺地等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道：
  “如果您没有什么需要……我就去隔间候着了。”
  399
  我微微鞠躬，再向后退去。
  “等一下。”
  我停下了脚步。
  苏由合上了书。他拉开了右侧床头柜的抽屉，
  “我想……”
  苏由他难道？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
  “提一个小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