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摘下了手套。
  一个只比禹月这边少了一道弧线的眼睛图案正牢牢印在布鲁斯的手背上，成功印证了禹月刚刚的猜想。
  “看来这就是全部的，呃, 大概是需要的道具了？”她叹了口气,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那我们现在往那群鱼人的方向走？”
  跟在她身边的伊凡已经放弃了自主思考能力, 神情安详地当个俊美的背包，对她的提议毫无质疑，充分体现了什么叫混子的一生。
  不过蝙蝠侠有异议，还很大。
  “在此之前……”他拽下了简陋的眼罩，冰冷的视线直直地望向艾兰淡黄色的双眼，“我想我们都需要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准确的来说，你还是人类的范畴吗？如果是的话，你现在的精神状态真的稳定？”蝙蝠侠步步紧逼，手中漆黑的蝙蝠镖哪怕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依旧发出了凌厉的反光，“而且，直到现在，跟着你的特工仍然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禹月纹丝不动。
  禹月看了看自己三位数的体力值。
  ……这应该不大算是人类的范围了。
  至于精神状态，【艾兰】不怎么稳定，但她认为自己还不错。
  以及如果那群嗨哟嗨爪的特工们能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地的话，禹月都怀疑这群人至少得拉来几百个同党才敢和她一起下副本。
  但这事儿和老爷解释起来就很麻烦，而且还会带出更多的问题，光是那几管药就够她讲好久了。
  ……不过为什么他选在这个时候发难？讲道理，老爷更好的选择是在进城堡里后或者在最开始就抛出类似的问题，虽然他在刚进这儿时一直在登陆账号和掉线直接来回横跳，但这么问几句的工夫还是有的。
  他没问，那就意味着他当时认为再留禹月一段时间收益更大。
  那老爷现在为什么不留了？
  禹月大脑高速运转，从因为雾气腐蚀而微微泛红的蓝色双眼，到手背上的那两道组成眼睛的弧线，最后，她的思绪停留在了那两管不知去向的药剂上。
  两道弧线，意味着老爷接触了两个饰品。
  两管药，意味着老爷回了两次血或者san值。
  如果把这两个要素结合一下，那么答案就很清晰了——
  我就说！过场剧情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消失！
  这破地方甚至还学到了看完剧情后强制扣状态的坏文明！
  想通了的她立刻举起双手防止友方开始队内互殴，防止老爷因为蝙蝠镖没能破她的防后花容失色（？）。
  “你冷静一下，”从穿越到现在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对大名鼎鼎的蝙蝠侠说出这句话的禹月，心累地又把手举高了点，“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任何不好的心思……啊，除了面对那群不怀好意的家伙们时。”
  “我当然是人类，不过这种东西没办法自证。如果你坚定地认为我不是，那么我也没办法。”
  从头到尾保持着极度的冷静的白发医生丝毫不惊慌，他甚至还有空给被突然卷入神仙打架的伊凡拉拉领口：“不过，蝙蝠侠先生，我比较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对我的怀疑度突然暴增？”
  兄弟，你快细说你在过场剧情里看见了啥啊！
  我这边卡bug了什么都没看见！全村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啊老爷！
  急急急急急！
  黑漆漆没理她。
  大概源于他的动作，布鲁斯终于舍得分给了神盾局特工一句话。
  “离他远点。”他警告伊凡：“你的监视对象并不是个善茬。”
  趴在禹月背后的伊凡：“啊？可我没感觉到啊？”
  “现在的重点是，你不能确认你看到的究竟是不是正确的，”禹月切入对话，“如果那是离间我们的计策呢？”
  蝙蝠侠肉眼可见地滞了一下。
  他还没退化到这种可能性都想不到的程度，但就像医生说的那样，他完全不能确认那两段记忆究竟是真是假。
  ——可这一切都架不住艾兰从头到尾的表现实在是太可疑了。
  头因为过度思考又开始隐隐作痛，布鲁斯强行压下不适感，将蝙蝠镖对准了艾兰。
  “你来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
  身后躲着个矮他大半头的男人的医生也皱起了眉。
  他仍然举着双手，脊背挺得很直，身上不像是藏了什么暗器的样子。
  空气中的雾气变得愈发浓郁，让布鲁斯的视线模糊了，连带着湿润的眼球也刺痛起来，提醒着他应当立刻闭上眼，或是带上眼罩。
  艾兰的眼珠微微转了转，他看起来似乎在酝酿要说的话：“我……”
  他的眼珠定在了某一个方向。
  布鲁斯立刻就从他惊讶的眼神和微微张开的嘴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也偏头看向了那个位置。
  ——一团蠕动着的红色小虫子正源源不断地从墙面上的小缺口里涌了进来，并且在他们大脑处理情况的这几秒内就爬满了整面墙，甚至还有蔓延的意思！
  这还不是最令人头皮发麻的！因为屋内的三人都同时听到了远处密密麻麻的蹄声！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它们在向我们这里不断靠近！”意识到触发了经典拿到了关键道具后来怪的禹月立刻将伊凡拽牢了一些，“你如果信我的话就跟着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