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吃瓜一片。
  江揽月脸色冷了，她问主办方：“这些便衣狗仔是谁放进来的？”
  “她母亲赌博欠下一屁股债，佘杭与她断绝关系概不负责是真的吗？”
  “还有她一开始的可怜人设，是不是团队为她打造的呢？”
  话题一个接着一个问，还有四处冒出来的闪光灯，江揽月惯性伸手挡住镜头也抵抗不住铺天盖地的拍摄。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拉到身后，佘杭冷着脸上前，语气冰冷如寒潭。
  “你们说的事情我会公开解释，但这是路演，如果你们不能做到问与电影相关的问题，那我就只能报警了。”
  一位男生喊：“请问你是默认了吗？”
  佘杭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一个穿着背心的雄壮男子就冲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直冲她奔来。
  “还钱，你妈说钱全在你身上，不还钱就杀了你……”
  谁知男子还没近她身，江揽月就眼疾手快起拉着佘杭往她身后藏，匕首也在拉扯间精准无误地刺向她的右肩膀。
  现场尖叫声一片，佘杭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溅出来，温热的液体洒到她脸上，像极了导上最后一场杀青戏。
  意识滞停，佘杭瞪大双眸，似是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下一秒，只听见自己歇斯底里的嘶喊。
  第020章 血色玫瑰20
  佘杭快速捂住伤口，接住摇摇欲坠的爱人。
  在场的便衣狗仔也没猜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各个一副惊恐的表情，都畏畏缩缩地不敢说话了。
  保安将人制止住，江揽月冷汗直冒，嘴唇疼得发白。
  “月月！！！”
  佘杭顾及不了其他，她紧紧盯着怀里的人，江揽月躺在玫瑰花海里的模样侵袭她的脑海。
  “佘杭……”
  “疼吗？”佘杭哽着嗓音，“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江揽月轻轻摇摇头：“我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佘杭快崩溃了，手心摸出一滩血渍，“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挡……”
  她不管怎样都是不会死的。
  但是江揽月不一样，即便是小世界里的江揽月也只是个普通的人。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佘杭闭了闭目，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掌轻柔地覆上去，擦掉她咸涩的眼泪。
  江揽月痛得厉害，说出的话也只是气音。
  “佘杭，我有话要对你说。”
  佘杭点点头，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你说。”
  “我第一次救你，不是因为你像水镜，是因为我单纯觉得你很可怜，我同情你……”
  “……”
  “后来你说想留在我身边，我才有过那种想法，你和水镜长得一模一样，我很清楚你不是她。”
  “中途确实是我自欺欺人，但那协议我已经撕了，我其实……我其实早就爱上你了……”
  佘杭恍然大悟。
  江揽月的话仿佛是她前生的对照。
  救下江揽月是因为她可怜，完全不是因为她像宋韵。
  在她俩某次欢爱过后，江揽月哭着问她自己现在在她心里什么地位，因得不到她准确回答难过了很久。
  后来，佘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撕了协议。
  再后来，江揽月在鱼缸里自尽而亡她则心如刀绞。
  这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里浮现，江揽月的感情历程就是曾经的自己。
  她是爱她的，早在她死之前。
  救护车很快到了，佘杭坐在手术室门外，她怔愣地低头看着走廊里擦得发亮的地板。
  自己的面容落在上面，略显狼狈。
  很快，她冷起面容，收拾好负面情绪，拨打了律师的电话。
  “资料文件发你邮箱，我要起诉佘文萍。”
  “还有今天路演现场的视频文件，行凶人和便衣狗仔一个也跑不掉……”
  等她将事情交代好，江揽月肩膀的伤也处理好了，医生说刀口太深，几乎划到了神经，需要在医院观察一阵。
  江揽月笑了：“什么啊，前些日子你住院，今天我来住院，咱俩可真够倒霉的。”
  “是我没处理好自己家里的事，害你受苦了。”佘杭替她掖好被角，问：“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
  “那就好。”
  病房陷入短暂的沉默，佘杭记得江母也赌博，要是原世界的江揽月没想不开，挥刀的可能就是江母。
  “在想什么？”
  思绪被江揽月温柔的声音拉回，佘杭笑着摇头，“没。”
  右手被江揽月握住，佘杭对上她清澈的眼眸，“从小到大你应该过得很苦吧？”
  “我……”
  苦涩的生理性眼泪落下，原主的经历令他共情。
  “你那么坚强，从小得到不公平待遇，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挥刀暗算，我却也妄想让你做替身……”
  江揽月摇摇头，嘴角的笑容是在自讽。
  “你这一辈子，从来没为你自己活过一次。”
  佘杭低眉垂目，陷入沉默，在她感叹江揽月骂的对时手指关节被轻轻捏了捏，江揽月凑近她，抬着脑袋看她的眼睛。
  “但是没关系，往前看，从今往后佘杭只是佘杭。”
  “我会好好真心偏爱你的，你有我这样的爱人和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