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刀顿在阮莓的后脖颈处,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线,却没有再深入一分。
阮莓可以清楚的听见镰刀上挂着的铁环碰撞的声音。
盲徒在挣扎,他握着刀柄的骨节泛白,他喃喃着,也不知是在和自言自语还是在和阮莓说话:“我不能心软,就像你从未心软一样。”
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阮莓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看似幼弱的姑娘爆发了巨大的力量,只是白影一晃,阮莓便瞬移至盲徒的面前。
阮莓朝着盲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的第二双眼睛,也要没有了呢。”
她手中的手术刀在她说话时就已对准了盲徒的双眼,她的话说完了,盲徒的双眼也又一次被阮莓剜了出来。
盲徒已经接近暴走状态,它举起镰刀,第二刀落在了阮莓白皙的脸颊。
阮莓又挨了一刀,她摸了摸鲜血淋漓的脸颊,再也笑不出来了。她手里握着盲徒的第二双眼睛,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只能感受到冰凉与坚硬。
阮莓五指收拢,自她手心传来一道轻微的“咯吱”声,然后,她将手里的碎片丢到了盲徒的身上。她微微仰起头,高傲而傲慢:“没有人可以伤我的脸,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盲徒哥哥。”
“口蜜腹剑的小白眼狼,别那样叫我!”
因为眼睛被剜出来而彻底失控的盲徒又一次冲向了阮莓。
两人再一次缠打在一块,四溢的强大能量波动让周围的鬼怪们抱头鼠窜,本就破烂的医院更是雪上加霜。
阮莓的力量尚未彻底恢复却也不容小觑,盲徒更是强大如斯,在双双负伤之后,阮莓被盲徒一脚踹了出去,瘦弱的身体撞上一根石柱,石柱应声而碎,阮莓倒在散落的石块间,口吐鲜血。
“我不会心软——阮莓!”盲徒高举镰刀,朝着阮莓冲了过去。
阮莓已经虚弱得握不住手术刀,只能看着盲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间,一道灰扑扑的小身影晃过。
金属的碰撞嗡鸣声在阮莓耳畔炸开,脏脏的兔子布偶捡起了阮莓遗落的手术刀,对上了盲徒的镰刀。
那镰刀巨大锋利,手术刀立刻就卷了刃,然后成了一团废铁。
盲徒和阮莓一番打斗,早已负伤,他并非兔儿爷的对手,最终被那小小的兔子布偶踩在脚下,巨大的能量禁锢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兔儿爷来到了阮莓的面前,一只柔软的膝盖点在地面,浸上阮莓的鲜血。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枚鲜红的玫瑰,虔诚递到阮莓身前。
“送给莓莓。”
阮莓苍□□致的眉眼舒展,她接过兔儿爷的红玫瑰,然后将兔儿爷从地上抱了起来。她的声音出奇的温柔:“我知道,兔儿爷会一直保护我,所以我无所畏惧。”
“我很思念莓莓,所以特地来带莓莓回家。”兔儿爷窝在阮莓的怀里,眷恋的说。
“回家……要再等一等。”阮莓用鼻尖蹭了蹭柔软的兔儿爷,低声说道。
她会陪伴骆放走过每一场游戏,一直到他走到祷陵庄园。
兔儿爷不解,但他不会去问为什么。
阮莓右手抱着软绵绵的兔子布偶,然后从周围正在抱头鼠窜的鬼怪中抢了一把手术刀,走向了盲徒。
当年进入无限世界的阮莓将她的力量分了一半给兔儿爷,现在她受伤了,可兔儿爷没有,兔儿爷依旧拥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力量,让同样受伤的盲徒被禁锢在地上,毫无反击之力。
盲徒单膝跪在地上,被兔儿爷的力量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阮莓靠近。
阮莓指尖划过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她感慨:“真的很锋利,虽然比不上兔儿爷为我打磨的武器,但将你片成肉片足矣。”
盲徒只觉得脸上一痛,手术刀就已划破他脸上的皮肤,留下一道硕大的口子。他的眼睛里、脸上全是鲜血,眼眶里的一对血淋淋的窟窿瞪着阮莓。“
阮莓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最后哈哈大笑:“你可真丑!”
盲徒双手颤抖,镰刀传来清脆的嗡鸣声。他不愿受这种折磨,唯一的、最后的一点力气,俱用在了挥动他的武器,落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刹那间,头颅滚地,鲜血淋漓。
阮莓手一松,指尖的手术刀掉落在血泊之中,她看着盲徒的尸体化作血水,最后只剩下了那把被鲜血浸染的镰刀。
“真没意思。”阮莓眨巴了一下眼睛,轻声喃喃。
兔儿爷提醒阮莓:“他的真身藏在神庙,趁着他被我们重创,需要我去斩草除根吗?”
“算啦。”阮莓语调轻快:“等他再来杀我好了,到时候,我再杀他一次。毕竟在这里,最卑贱廉价的就是命了。”
兔儿爷:“……嗯。”
满身是血的阮莓走向一个身着白大褂的鬼怪,她朝着对方露出甜美的笑容来:“我受伤了,请问你可以治疗我吗?”
阮莓的左脸颊有一条好大的口子,伤口随着她笑时被牵动,溢出了很多的鲜血。她半张脸被鲜血染红,半张脸白皙如玉,形成极端的反差,媚如妖,纯似雪。
“可、可以!”那医生鬼连忙说道。
盲徒大人可是都死在了眼前这个看似幼弱的小姑娘手中,他当然不敢说一声“不”字,连忙领着阮莓上楼。
兔儿爷窝在阮莓的臂弯,声音平静的说:“将莓莓安排在最顶楼,床一定要又大又软,房间内每日一束鲜花。另外,还要一个大衣柜,很大的那种,还有梳妆台,需要有一面大镜子,也是很大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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