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敏：“……”
  “那你先把手从我的肩膀上移开。”
  她真的很怀疑，痕仙言之前八十来个副本究竟怎么过的。
  不过看对方的欧皇程度，在遇到他们之前抽到的极有可能都是低变异副本。
  也难怪痕仙言现在反应这么大，上次跟小唐一起进副本时，她也着实消化了一阵。
  不远处，小唐已经和黑白色大眼展开了对话。
  “别别别先别动手……我知道你很厉害……”黑色大眼竟主动开口求饶：“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外乡人了。”
  面前大眼身上虽有浓郁怨气，但身上杀孽并不算重，小唐并未第一时间动手，而是面带探究地打量对方的存在状态。
  “你是演奏厅管理者？”
  听到他这惊人的提问，饶是编好词儿的黑色大眼都愣了一下：“那倒不是……你可以把我理解为演奏厅建筑群中的一部分。”
  小唐摇头，面上浮现一丝为难：“我没见过建筑开口说话。”
  黑色大眼的神情中透出一分亲和力：“或者，你可以将我理解为这栋建筑的灵魂，我从有记忆起就一直居住在这里。”
  小唐若有所思：“你失过忆？”
  黑色大眼：“……”
  “我的意思是，我是这栋建筑诞生后，存在最久的神奇生物，我了解这演奏厅建筑群内的一切。你要是有问题想问，只需要付出小小的代价，就能够获得一份完美的答案，我想这是你们最需要的东西。”
  小小的代价？
  小唐礼貌拒绝：“谢谢，不太需要。”
  黑色大眼：“？”
  “我能理解你对陌生事物刚出现时的警惕，但年轻人，有些机遇千载难逢，送到眼前时一定要好好珍惜，你难道没有察觉出我和外面那些怪物的不同吗？”
  似乎是为了彰显出自己的能力，大眼身侧浮现出一片透明光屏，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每段开头都是确定的年份和具体日期，后面的文字被打了码模糊不清。
  看上去是演奏厅的历史事件记录。
  芳敏皱眉，眸光微微闪烁。
  可小唐只是很快地扫了一眼，没有片刻的停留。
  “察觉到了，它们在屋外，你在屋内。”
  黑色大眼：“……”
  他一定是装的，这些资料对外乡人来说向来是珍贵的数据，怎么会有人不感兴趣？
  它不由看向芳敏二人，黑色的眼珠中浮现诡异的神采，引诱道：“要不你们换个发言人？如果能得到这份资料，你们将会很容易地在这里活下来。”
  芳敏虽然心动，但看了眼被痕仙言死死抓住的胳膊，“……”
  “爱莫能助。”
  痕仙言自打看到巨大黑色眼球的全貌后就没抬过头，“小唐师父说了算！”
  芳敏不满：“别瞎叫，那是我师父。”
  痕仙言挤出丝哭腔：“借我用用嘛……”
  “……”
  饶是杀人经验丰富的黑色大眼，此刻都难得感受到一丝无助。
  它想着“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但刚转回视线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见小唐不知何时捏出一张符箓，手中的天师剑嗡鸣，神情变得凌厉。
  “要是话说完了，我便开始了。”
  察觉到小唐身上散发出的强横威压，黑色大眼一时慌了神。
  “什么开始？开始什么？！”
  小唐淡淡道：“斩魔破祟，送你魂飞魄散。”
  黑色大眼：“？？？！”
  刚才它分明没有从这仨年轻人身上感受到太大的威胁，这才引诱对方来此，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得这么强了？！
  惊恐之下它正准备逃离，可终究是晚了一步，天师剑的剑气穿透了它的身体。
  “噗嗤——”
  有血液飞溅的声响，巨大的眼球化为一滩烂泥缓缓倒下，有黑气从中弥漫而出。
  痕仙言鼓起勇气抬头，看到这一幕直朝小唐竖大拇指：“唐哥牛逼！！！”
  芳敏也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可小唐的面色却并不轻松，反而微微敛起了眉。
  他盯着黑色眼球身上的创伤，眸中存了探究。
  面前的邪物与先前在空地上见到的黑影不同，它身上并非全是死气，反而有相当一部分生机。
  他的剑气虽令眼球动弹不得，可不过三瞬的功夫，周围的空间便发生了异样。
  ——密密麻麻的怨气束涌了进来，它们围绕在黑色眼球的四周，迅速治好它身上的伤疤。
  小唐稍感诧异，面露思索。
  这些怨气好似就是他刚进副本时感受到的那些怨灵，原来竟受面前邪物的控制吗？
  虽然来了援军，但黑色眼球并没有继续战斗的意愿，它望向小唐的神情中是深深的忌惮，在下一道剑气袭来之前，咬牙携裹着漫天怨气一同逃跑。
  黑色眼球离开后，屋内的置景发生变化，黑色巨人缓缓显出身形。
  它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占据了小半个房间，即便是感受到小唐几人的存在，也不过是艰难地抬起眼皮看了两眼。
  很难想象，入夜前还异常强横的演奏厅管理者会变成如此虚弱的模样，竟连起身都困难。
  芳敏上前，捡起其脚边掉落的手册。
  羊皮纸的封面看上去很是陈旧，不知被翻过多少遍。她翻开第一页，有纸张从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