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一声：“走了就行，你也不用惦记我，谢尔盖昨晚是来找索菲亚的，我才知道他俩是一对小情人儿，索菲亚是想拿我挡枪才邀请我来她家住的。”
  卓逸耳朵竖了起来：“就喜欢听八卦，详细说说。”
  也没啥好瞒的，我打着哈欠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包括索菲亚告诉我关于教廷的信息全都给他讲了一遍。
  起初卓逸听的津津有味，但当我说到三股势力要开片儿的时候，她目光开始闪烁起来：“妈的，就知道你小子对付女人有一套，让你来她家睡果然没错，这不就把机会给睡出来了吗？”
  我没明白：“什么叫睡出来啊，几个意思？”
  “意思就是你睡好的，接着睡，争取多睡点情报出来。”
  这个老阴比嘴角露出一丝邪笑：“远东是我的地盘，但天心岛在欧洲也有势力，现在实力最强的本土宗教起了冲突，这就是浑水摸鱼的最好时机。
  长老院不是想接盘我们几个的势力吗？正愁没办法对付他们，这次刚好拉他们下水，不给天心岛脱层皮老子卓逸两个字倒过来写。”
  我被她说的满脑子问号：“你要干嘛啊？别忘了张琪现在可在欧洲呢。”
  “就是因为她在欧洲，老子才有信心完成这个计划。”
  她就跟个谜语人似的，也不把话说全，拍拍我肩膀：“走顾言吃早餐去，老子今天心情好，想吃啥我请你！”
  第690章 物理老师
  卓逸一说这话我肚子都开始叫了。
  朝四周张望一圈：“也没见着几家开业的店啊，其实我挺想吃小笼包的，但这地方估计没有，随便对付一口得了。”
  “你咋知道没有呢？”
  她伸手指向海边：“这地方国内的生意人、留学生不少，再说俄式早餐也有包子，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看见一家呢，走我领你过去。”
  “还真有啊？”
  跟她在海边晃悠了五六分钟，找到一家早餐店，老板是本地的，卓逸跟对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我也听不懂说的是啥。
  不过几分钟之后人家还真端上来两盘包子，瞅着跟国内小笼包没啥区别。
  “尝尝吧，牛肉馅的。”
  她拎起一个包子整个塞嘴里：“嚯，还爆浆呢，真香。”
  我也尝了一口，确实挺好吃的，比国内包子要大，牛肉味也更重。
  “这玩意好像叫格鲁吉亚大包子。”
  饭吃到一半，卓逸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其实毛子的饮食、审美都挺在线，尤其海参崴离国内也近，往西走个一百多公里就入境了。
  还有这地方空气、环境都不比国内差，消费也低，等眼前乱七八糟的事情忙活完，我就准备弄个合法身份在这定居了，你要不要也考虑考虑？”
  我挺意外的：“你咋跟青青似的，也想一出是一出呢？”
  “嗨，这么多年没有一天是为自已活着，忙活累了，想休息休息。”
  她把筷子一撂，拿纸巾擦了擦嘴：“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这不是你昨天晚上亲口对索菲亚说的么？”
  “卧槽你咋知道我跟她说啥了？”
  卓逸没吭声，我刚想刨根问底，问她是不是偷摸监视我，不过这时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亚洲面孔的男人。
  他似乎跟老板很熟络，进屋俩人打了个招呼，也没看他点菜啥的，老板直接端着几样东西放到他桌子上。
  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悸动。
  手指在桌子上轻点两下：“诶，看看你左后方那男的。”
  卓逸转头望了一眼，又回过头：“看完了，咋了？”
  我压低声音：“没感觉出他有啥不对劲吗？”
  “没感觉，不就是个普通人吗？估计是在这做生意的吧，我都说了这地方国人不少，你不用大惊小怪的。”
  她又回头瞄了瞄：“真没啥问题，身上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没再吭声，我端起面前那杯牛奶喝了一口。
  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可能卓逸真没察觉什么，但自从修炼巫法之后，感知力变得比从前敏锐得多，虽说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灵气波动，魂魄强度也跟正常人没区别，但潜意识依然觉得这人有问题。
  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吃饭时候我一直不自觉打量他。
  似乎感知到了我的目光，那人忽然看过来对我微笑。
  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我也冲他点点头，但心里更肯定这人不一般了。
  很快，两盘包子加几盘点心塞进肚里，卓逸问我：“够不够？要是吃饱了我去结账咱俩走，你今天给的信息很重要，我得赶紧回去布局了。”
  “我是吃饱了，问题索菲亚还在家睡觉，她没吃呢。”
  我把菜单递过去：“再点几样女生爱吃的，我打包带走。”
  卓逸乐了：“哎呦卧槽，要说你小子泡妞水平高呢，想的真周到。”
  她把店员喊过来，又点了几份东西：“等十分钟吧，从我接触东正教到现在，就没见过哪个圣女舍弃身份跟人谈恋爱的，你加把劲儿，争取让我开开眼界。”
  “没个正经。”
  就在我俩扯犊子的功夫，对面那男的好像吃完饭了，往桌上放了张纸钞，穿上外套就要往外走。
  也不知道咋想的，我忽然起身对卓逸说：“你在这等会儿啊，我出去抽根烟。”
  “就在这抽呗？人家让抽！”
  卓逸在身后喊，我也没理她，顺着男人背影追了出去。
  他可能早知道我要跟出来，就站在公路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想搭话，又怕尴尬，于是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一边摸兜一边往他那边走：“那什么，哥们儿，能跟你借个火么？”
  “不好意思啊，我不抽烟。”
  他冲我微笑：“不过你要是不会俄语，我可以帮你去便利店买个打火机。”
  “不用不用，别麻烦了，我抽不抽都行。”
  把烟往垃圾箱里一扔，我抬头看着他：“还真是中国人啊，你在这做生意？”
  他摇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竟然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就像是命中早已注定好的，我注定要在这个时间、地点遇见面前这个男人。
  这种感觉让我特别迷茫，憋了半天也只是憋出一句：“找我有事儿吗？”
  “我们去那边说吧。”
  他伸手指向海边：“里面那个小魔头耳朵很尖，我接下来的话只能说给你自已，不想被她听见。”
  我没有任何犹豫，也没去考虑对方的身份、来历、对我是否有恶意，就这样鬼使神差的跟他走到海岸边。
  初冬，清晨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不过阳光很好，照在人身上很舒服。
  我趴在栏杆上，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盯着下方起伏的潮汐，等他告诉我自已的来意。
  不过跟想象中不太一样，他开口第一句话是问我：“没有任何能量，潮汐就这样周而复始律动了万亿年，很神奇对吧？”
  我晃晃脑袋：“还好吧，潮汐律动是受到月球引力影响，属于基本常识了。”
  他又问：“那你知道月球是怎样形成的吗？”
  “说法有好几种，有说被地球引力捕获的，有说小行星撞地球撞出来的，还有说它跟地球同时诞生，都是太阳星云凝聚的，但具体是啥也没个定论。”
  他嗯了一声：“那太阳是怎样诞生的？”
  “宇宙大爆炸炸出来的。”
  “宇宙为什么会大爆炸？大爆炸的高密度物质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愕然：“您不会是物理老师吧？”
  他也不回答，眺望着远方的海天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不定听完这个故事，你的一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第691章 蚂蚁
  “一个人的生活是很无聊的。”
  他转头看向我：“你也有同样的经历，孤零零的，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睡觉，日子过的太单调，总要给自已找点爱好。
  你那几年喜欢玩游戏看电影，我却对生物学很有兴趣，于是弄了个小型生态缸，在里面放了些土壤、植物、昆虫幼体。
  渐渐地，那些植物生根发芽，昆虫们也开始成长、繁育后代，族群渐渐壮大，这让我很欣慰，每天都在观察自已亲手创造出的小世界。
  又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几天，亦或是几个月，我发现生态缸里的蚂蚁们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它们开始群居，形成一个个部落，拥有了社会性，开始精细分工、共同抵御强敌，虽然个体实力不强，但联合起来竟然变成生态缸中最强大的群体。
  更奇妙的是，在生存不受威胁后，族群中的某些蚂蚁竟然拥有了智慧。
  他们走遍生态缸，探寻周边的事物；创造文字，记录整个族群的历史；研究天文地理，试图弄清楚自已所处这个世界的本质。
  但以它们简单的神经网络永远不会明白，所谓的日出日落只取决于我是否打开顶棚引入阳光，地震也只是我搬家时产生的颠簸，他们更不可能看清世界的全貌，因为缸是全密封的，就算一直往前走最终也会回到原地。
  而强大的蚂蚁们不断挤压着缸中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迫不得已，我只能将缸进行改造，加装一种装置，让其中强壮好斗、有能力爬到最高处的蚂蚁进入到另一个密闭的、只进不出的小生态缸里，以此削弱整个族群的能力。
  改造是要打开缸的，这势必会破坏原本环境，我必须向里面重新加入水、氧气、食物进行修复，让它重新平衡。
  并且在运行中，不可避免会产生一些突发事件，比如它掉在地上产生的破坏，比如循环系统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需要修复，你知道的，刚开始做一件事很有新鲜感，我每天的空闲时间都在为这个小世界忙碌，乐此不疲。
  于是神学诞生了。
  蚂蚁中的智者认为这是神迹，那些消失的强大族人是因为参透了本质，所以飞升去了另一个世界。
  而我为了维持生态缸所做的一切，被智者称为：天道。”
  他说的这些话完全颠覆了我的观念。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只能茫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