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变故，我问卓逸：“别墅里现在还有谁？”
  “只有维罗妮卡还有跟她一起来几个祭司，丹尼尔的手下在城内各个地方分散着，我的人已经全部往岛上去了。”
  卓逸眉头紧皱着：“你刚才想让我去她们家看什么？”
  “看一堆比你那尸鬼更邪门儿的东西。”
  说话的同时我瞄了身边的沈诗一眼。
  不想让她听见的太多，于是我用了点小手段让她暂时失去意识。
  等沈诗那脑袋耷拉到我肩膀上之后，我就把刚刚发生的所有事儿，幽莹娃娃、以及存放尸鬼的房间都给卓逸描述了一遍。
  从后视镜里能看见卓逸的表情越来越阴沉，一看她这状态，我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太妙了。
  等我讲到那个无头女尸的时候，卓逸突然打断我：“行了，不用再说了。”
  “听你这意思，你是知道那个佐藤千绘的底细了？”
  “嗯，我知道。”
  卓逸吸了一口凉气：“她不是天心岛的眼线，也不叫佐藤千绘。”
  这句话让我有点诧异，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从后视镜里看她。
  不过紧接着她又补了一句：“她是天心岛执事、妘螭的亲传弟子，自打一千多年前的平安时代就开始负责天心岛在整个日本四岛、以及库页地区的事务，地位比我们高得多。
  你在那个房子里见到的其实也是尸鬼的一种，之所以你认为她炼制的尸鬼比我牛逼的，那是因为这就是人家的拿手好戏，本来我就是跟她学的。
  还有，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都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平时在岛内所有人都称呼她为‘幻姬’，因为她每次回岛上都会换一副面孔，你所看到的那些尸体本来就是她为了自已准备的，佐藤千绘只是她的一个化身而已，而这个化身是随时都可以舍弃的。”
  卓逸这话说的我心里都有点发毛了：“你要这么说的话，咱俩是不是应该赶快去找丹尼尔？别一不留人他让人弄死了再。”
  卓逸摇头：“不会，这里还在大陆范围，幻姬不敢动用全部力量，那么丹尼尔就没有生命危险。
  真正需要小心的是离开大陆之后，一旦到了库页，幻姬就可以肆无忌惮使用自已的力量了。”
  “她很强么？”
  “不好说，我只能告诉你没人见过她出手，自然也没人知道她的深浅。”
  卓逸通过后视镜跟我对视：“但人家毕竟是妘螭的亲传弟子，张琪拜师三妙才几年啊，都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你觉得幻姬可能弱么？”
  被卓逸说的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正好那会儿车也快开回别墅了，我就叹了口气：“那就先联系上丹尼尔的手下，问问他现在在哪儿，然后我们赶过去，争取在离开大陆之前就把这个幻姬拿下。”
  “没用，我说了佐藤千绘只是它的一个分身，这分身里根本没有什么力量，就算你灭了它，幻姬也无非只是损失一部分意识。
  想要彻底弄死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她的本体或者本命神魂，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觉得可能轻易让你找到么？说不定正躲在岛里、或者日本的某个密室远程操控着这边的一切呢。”
  “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我皱着眉头问卓逸：“她派一个没有力量的化身接近咱们干什么？单纯只是为了试探？”
  “那我就不知道了。”
  第1178章 逐个击破
  卓逸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车子也在别墅门前停下。
  但卓逸第一时间并没有下车，而是嘱咐我说：“反正你记住，无论凌长老还是妘螭，他们强，但只是单纯的强，脑子并没有那么好用。
  但幻姬不一样，她实力没有这几个长老强，可论心机那四个王八蛋加起来都比不过她，据我所知，这千年来连长老院议事的时候都会特意把她召回来，听一听她的意见，同样都是执事，可我是连旁听资格都没有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既然她这样做了，那就肯定有她的道理，至于这样做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那也许只有她自已知道了。”
  说完之后卓逸打开车门。
  我在车上思考了几秒钟，也跟着把车门打开，可一只脚刚迈出去，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就传了过来。
  抬头一看，整座别墅死一般的寂静，连一盏灯光都没有，活像个恐怖片里的城堡，看着都让人瘆得慌。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耳边忽然想起了幽莹娃娃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卓逸身边：“我好像她用佐藤千绘那个化身接近咱们的目的是什么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别太早下结论，先进去看看再说。”
  卓逸声音低沉，迈着很轻的步子走到别墅门前，一把推开大门。
  ‘呼！’
  更加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一道阴风，夹杂着诡异的妖气同时扑面而来。
  眼前整个大厅一片漆黑，不等卓逸开口我直接冲了进去，到墙壁那按下开关把灯打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白袍祭司的尸体。
  他们僵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痛苦的表情，面容扭曲，身体是完整的，可胸前都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看看位置，这分明是心脏已经被人给挖去了。
  “看这架势，是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直接被人给弄死的。”
  我回头看向卓逸：“你觉得维罗妮卡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
  卓逸缓缓摇头：“但我觉得她毕竟是个圣女，东正教廷地位最高，也是唯一动用超越限制的实力而不会受到天谴的存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希望你的预感是对的。”
  感觉到二楼还有一丝圣光的残留，我一边说一遍往前走。
  卓逸跟我并排走着，可越走我们两个脸上的表情越凝重。
  眼前的画面简直像是一场屠杀。
  就在我俩上楼的过程中，短短几十节阶梯上至少躺着十几个祭司的尸体。
  看尸体的分布以及两边血液溅射的痕迹，分明都是见到有外人入侵冲下来阻拦，却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就被人把心挖了出来。
  祭司是人，不是鬼，更不是神，没有心是不可能活的。
  “这是那个幻姬，或者妘螭做的么？”
  我忍不住问卓逸，可她只是摇摇头：“还不能确定，先找到维罗妮卡再说吧。”
  她说完这句话我俩也上到二楼了，我指着最里面那间书房：“就在这儿了，那是圣光最浓郁的地方。”
  “嗯，但愿维罗妮卡还活着。”
  卓逸轻飘飘的扔出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我俩都明白，就从眼前这些祭司的死相来看，维罗妮卡活着的概率应该很渺茫了。
  而就在我俩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一个留着淡金色长发的女人面朝十字架的方向，坐在大厅最中间的沙发上背对着我。
  “维罗妮卡小姐？”
  我尝试着喊了一声，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心里猛地一沉，我干脆直接走过去，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副凄惨，却又有些唯美，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的画面。
  维罗妮卡赤身裸体的半躺在沙发上，此时她的灵魂已经完全消散了。
  就像是一副油画，她那长长的头发低垂下来刚好挡在胸前，两腿并拢着，大腿被一层薄薄的纱覆盖，这姿势刚好露出雪白的后背以及半边臀部，
  可令人惊恐的是，维罗妮卡背上竟然有两个血淋淋的洞，白花花的扇子骨都已经露了出来。
  地上，一片暗红色血液汇聚在一起，打湿了旁边散落着的几十片洁白原本的羽毛，这羽毛像是鸟类身上的，但也只是看上去，因为它们正在肉眼可见的化作光点渐渐消散，而鸟毛是没这本事了。
  出现这一幕的原因，以及这里发生过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是维罗妮卡自知不敌，利用那些祭司为自已争取时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动用了神的力量，召唤天使降临。
  可天使的力量也没能帮她存活下来，这位东正教的圣女还是被人给挖去了心脏，甚至借用神力之后的她在敌人眼里也没比那些祭司难对付多少，至少根据我的观察，整个书房是连哪怕一丝的打斗痕迹都没有。
  “操，本来还说找个机会把这女人弄死呢。”
  卓逸忽然自嘲似的笑了笑：“现在可好，不光维罗妮卡死了，连带她带来的手下也一个都没活下来，也行，算是给咱们省点事儿。”
  “一个圣女，这么多祭司，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扭头看向卓逸：“这消息一旦传回圣彼得堡，你觉得大公议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是咱们杀了他们？”
  “那不是废话么，别说大公议会了，我他吗都觉得自已嫌疑最大。”
  卓逸攥紧了拳头，猛的在沙发上砸了一下：“不用怀疑了，这就是幻姬的手段，她和人交手的时候只挖心，因为她认为吃掉敌人的心脏会给自已带来力量。”
  我冷笑一声：“那我觉得她应该就是个日本人，这太符合小日本的变态风格了。”
  “说这些没用，先想想怎么处理这些东正教的人吧。”
  卓逸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个调虎离山之际，幻姬动用那个佐藤千绘的化身接近咱们，说不定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自已有机会跑到这里先弄死维罗妮卡，玩逐个击破的。”
  第1179章 自爆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还真得马上去找丹尼尔了。”
  我拿起维罗妮卡腿上的薄纱，想把她全身都盖住。
  可这纱就跟透明的没啥区别，盖身上跟没盖似的，我就随手把它一扔：“有丹尼尔联系方式吧？打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
  “不用了。”
  一阵风将书房窗户吹开，蝙蝠煽动翅膀的声音也从窗外传了进来。
  一群黑色蝙蝠密密麻麻的涌进房间，随后化作黑雾，重新凝聚成丹尼尔的模样：“我已经到了。”
  “你怎么自已回来了，那个叫佐藤千绘的日本女人呢？”
  “还在酒店，跟她那四个朋友一起。”
  丹尼尔走到我俩面前，瞄了眼维罗妮卡的尸体：“我是因为看见那道圣光，感觉出事了才立马赶过来的，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不都已经摆在眼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