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气氛沉默又压抑。
  半晌，霍九渊站了起来。
  程鸢受惊一样地往后躲了躲，似乎霍九渊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霍九渊本来只是想去个卫生间，看她对自己的反应，心里又有些窝火。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在程鸢惊恐的目光里，双手撑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将她环在自己的双臂里。
  “怎么，刚才是不是特后悔没拿弹弓射死我?”霍九渊冷笑。
  程鸢惊骇抬眼，嘴唇没了血色，“你胡说八道什么。”
  霍九渊的身子压得更低，清冷的呼吸拂在她耳边，“你不是说了，想趁我放松警惕，弄死我。”
  “不用那么麻烦，欢迎你随时弄死我。”
  程鸢气得要飙泪，“我开个玩笑而已。”
  霍九渊咄咄逼人，“我觉得这就是你的真心话。”
  “我就是想试着接受你。”
  程鸢平静地开口。
  霍九渊的脸色僵住。
  他的眼眸幽深如潭，像是被一阵风吹过般，泛起层层涟漪。
  他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
  但他只是冷淡地，反问道：“接受我?”
  程鸢抿唇，“嗯。”
  “反正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和你在一起不也挺好的。”
  霍九渊的手抖得更加厉害。
  程鸢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只是我不懂，我拒绝你你生气，我对你好你也生气，我觉得好累，霍九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霍九渊的胸膛微微起伏，他垂眸睨她，冷笑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程鸢疲惫地扶额，“那你想怎么样，放我走也不肯，好好相处也不肯，你就准备一直这样折磨我吗?”
  霍九渊靠近她的耳边，冷冷地道：“我说过了，我讨厌那些虚头巴脑的话。”
  “你要是有诚意，就脱了衣服跟我睡。”
  程鸢满面通红，细白的长指紧紧抓住衣角，真丝面料快被她抓破了。
  霍九渊观察着她的表情，脸上的寒意更甚，“程鸢，你就是个骗子。”
  “我没不同意，”程鸢小声开口，面色更红，“但是好歹不能在野外。”
  “现在……就可以。”程鸢越说越小声，脸上的绯红已经涨到了耳后根。
  霍九渊没有说话，只慢慢站起身子，戏谑地看她，“行，那来吧。”
  程鸢有点懵，来什么，怎么来?
  霍九渊耐心地提示她，“不是要接受我吗，那好歹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程鸢终于明白了，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手足无措。
  他要她主动。
  之前她只主动亲过他，这种事她能怎么主动。
  她不会。
  她的脸红的厉害，因为过分紧张，漂亮的眼尾沁出了一点湿。
  思忖了很久，她终于站了起来，双手环住了霍九渊的腰。
  程鸢的身子很软，很柔，像一株菟丝花，倚在霍九渊胸膛上。
  她的脸恰逢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她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
  她就安静地抱着他，什么都没做，就让霍九渊心跳如鼓。
  片刻，她像是做足了心里建设，颤抖的手去解霍九渊的上衣扣子。
  一颗扣子。
  锁骨狭长，凛冽。
  两颗扣子。
  肩胛骨处她的咬痕明显。
  三颗扣子。
  她圆润的指尖划过他纤薄的皮肤。
  正当她准备去解第四颗扣子的时候，霍九渊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后退了一步，冷冷地道：“无聊。”
  说完，他推开程鸢，摔门而去。
  身体某处的变化让他有点惊惶。
  门合起来的声音惊天动地，程鸢吓了一跳。
  她不解，她又哪里做的不对了吗?
  说起来，除了被他抢回来的那天，他再也没碰过她。
  要不是那天她差点死过去，她都怀疑霍九渊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但是如果勾不到他，不能让他放下警惕——
  她该怎么逃。
  程鸢慢慢地扶着身后的桌子坐下，看来还是不能太着急。
  片刻，江初静紧张地推门而入。
  “夫人，我听见九爷摔门了，没事吧?”
  程鸢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事，勾引他未遂，而已。”
  程鸢的语气舒缓平和，却把江初静吓得瞪大了眼睛。
  她的cp现在已经脱离了纯爱的范畴，开始进入大尺度阶段了?
  一直到了晚上，程鸢都没再见到霍九渊。
  吃饭的时候，陆离心虚地和她汇报，说九爷已经离开雍园了。
  陆离也觉得荒唐，明明都已经说好了要在雍园住两天，趁着这个机会和夫人培养下感情，怎么九爷说走就走了。
  程鸢也没多问，只道：“那我们怎么办，是回程宅吗?”
  陆离愣了一下，“九爷倒是没有交代，我打电话问一下。”
  很快他就挂了电话，为难地道：“九爷说随便。”
  程鸢抿唇，道：“既然随便，那我们就再住两天吧。”
  夜色浓郁，华灯初上。
  帝豪会所里。
  霍九渊和沈确面对面坐在一张卡座里。
  沈确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似乎非常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