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璐耸耸肩膀，“你看咱们老于，兢兢业业，对学生又好，今年还比不过她，跟英才班无缘。”
  丁萌冷着脸道：“没缘才好。要不我们就碰不到老于这么好的老师。”
  “那倒是！”高璐点头附和。
  夏初糖一直将听力集中在隔壁教室。
  果然如高璐说的那样，高珍正在跟班里学生交代，等章敏敏来学校后，他们要怎么孤立。
  曾经讥讽她没有韧劲，不懂逆袭的人，也遭遇同样的冷暴力，夏初糖很期待她的表现。
  ……
  “你说什么？”
  杨萍站在医生办公室，以为自己听错：“我妈……她……她……”
  “中风。”
  医生对病人家属的反应，见怪不怪。
  平静道：“你母亲岁数也大了，不能总是情绪激动。中风也不可怕，只要悉心照料，慢慢会好转。”
  “悉心照料？”
  杨萍是读过书的，这个词涵盖的意思可多了：“怎么照料？”
  正在写病历的医生抬眸扫了眼女人。
  “当然是陪伴在病人身边，让她心情愉悦，另外要好好做康复训练。我们这里中风能站起来自理的病人很多。”
  “什么？自理？你的意思是，我妈不能自理了？啥意思？”
  杨萍尖锐的嗓门让护士和医生齐齐皱眉。
  护士解释道：“老太太中风了，一段时间内，大小便肯定不能自理。但是只要你们家属照顾好，会康复的啊。”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儿？看她样子，像是很嫌弃？
  “这是你亲妈还是婆婆？”护士好奇问了一句。
  杨萍表情木木：“我妈。”
  护士松了一口气：“你妈病了，你当闺女的伺候不是应该的啊？我还以为她是你婆婆呢。”
  在医院里，要是婆婆中风，那结果完全就是两极分化。
  有的婆婆年轻时对儿媳妇儿亲和，遇见这病，儿媳妇还能伺候下。
  要是恶婆婆，以前拿捏过儿媳妇？
  呵呵，那就只能自求多福喽。
  杨萍拿着病历，失魂落魄走到病房。
  这会儿赵兰英还挂着点滴，没有醒来。
  “妈，我姥姥这是怎么了啊？”
  章敏敏也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边，不解：“你们不是去学校了吗？怎么姥姥会这样子？”
  “难道……学校真的要开除我？”
  “你下周一就去学校。”
  杨萍有气无力说道：“我已经跟你们高老师说过了，她会力保你回学校。”
  章敏敏听到高珍力保她，半信半疑：“高老师？她能保我？”
  自从夏初糖离开高一六班，章敏敏觉得高珍看她总是眼神冷冰冰的，充满厌恶。
  后来姥姥和母亲借着过节送了些东西，高珍才没有再用那种阴冷的眼神盯着她。
  现在逮住这种机会，高珍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
  力保她？怎么可能？
  章敏敏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
  “当然了！你以为我们之前送的那些东西白送的啊？”
  杨萍一摆手，不耐烦：“反正你下周好好上学去就行。”
  现在她更愁的事，是眼前不能自理的赵兰英。
  “妈，我姥啥时候能醒来？”
  章敏敏压下心里的疑惑，问母亲：“医生刚才咋说？”
  杨萍一想刚才医生护士的话，就觉得心头烦燥，也没隐瞒：“你姥姥中风了。医生说她以后生活不能自理，咱们要一起照顾她。”
  “这么严重？”章敏敏吓了一跳。
  不过，一想到从小到大姥姥对自己的疼爱，章敏敏立刻表态：“那咱们就好好照顾姥姥。”
  刚悠悠转醒的赵兰英听到外孙女的话，心头一暖。
  张口想要称赞一句，可是她发现嘴巴不受控制。
  随着她的挣扎，一下子失禁了……
  章敏敏刚表完孝心，突然捂住鼻子：“妈，你闻到了吗？怎么这么臭？”
  第315章 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杨萍想到医生说的话，伸手掀开赵兰英的被子。
  “呕——”
  看到床褥上的异物，杨萍当场干呕起来。
  旁边的章敏敏更加夸张，干脆吐的稀里哗啦。
  一时间，病房里弥漫的都是恶臭的气味。
  赵兰英本来听到外孙女的话还挺欣慰。
  可此刻，看到女儿和外孙女的反应，心顿时凉了半截。
  动动嘴皮子当然简单，可真要开始照顾，显然就没那么容易了。
  “啊啊——”
  她想要骂人，可是张口却无法控制嘴巴，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词语都说不出来。
  最后杨萍花了二十元钱，请了医院打扫卫生的大婶进来，才把病房清理干净。
  至于赵兰英的床，大婶连连摆手，让她去找护工。
  几经波折在隔壁病房找了个护工。
  结果人家一开口就要一百块。
  杨萍心里这个疼啊，可又不能看着母亲躺在异物里，只能咬牙把钱付了。
  直到晚上十点多，病房里才算是安静下来。
  可是，没等杨萍坐稳，就听章敏敏喊起来：“妈！你看姥姥，她……她又尿床了。”
  杨萍：“……”
  一百块换个尿了的床单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