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隋是真没搞懂。
  “我说别人的事，你说你气什么？筷子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对它？”
  由于宋樾的反应太过，汤隋被迫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但他回想一圈，仍觉得沈从殊关明哲没什么问题。
  “我看他们正常得很呀，正常情侣不就是他们那样，你主要是没见到……”
  汤隋还想据理力争一下，结果就发现宋樾冷冷朝他看过来。
  汤隋举手投降：“行行，你是对的，你万分正确！”
  真的，宋樾这阵子的反常都充分只说明了一件事，宋樾肯定是被人给狠狠甩了！
  被甩以后的宋樾心理扭曲丧心病狂到连听别人成双成对都听不得的程度！
  可宋樾只有他一个朋友。
  他还能怎么办啊？
  还不是只能顺着！
  既然宋樾听不得，汤隋干脆想直接绕过沈从殊关明哲，去说别的事情了，可就在这时候，汤隋忽然又开窍了一下，想起那天晚上看见沈从殊单独去酒吧的事。
  正常情况下，什么样的女孩子，会单独去酒吧呢？如果有男朋友，如果和男朋友感情好，她会去吗？！
  汤隋还眼睁睁看她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
  ……
  一阵头脑风暴。
  汤隋迟疑：“没准……你还真说对了。”
  不是已经分手，就是感情不好。
  但汤隋觉得，分手还不至于，分手还能一起管公司，那心得多大？大概率就是感情出了点儿问题。
  毕竟他们是甲方，见到他们的时候，都得稍稍掩饰一下，形象很重要。给他们看到的，都只是沈从殊关明哲想给他们看的！
  “……装得就跟真的似的，连我都被蒙住了。”
  汤隋啧啧两声，摇头，跟他没关系，也不纠结那些男女情事。饶有兴致接着说刚才被宋樾打断了的话，公司不好做，项目不好接，中间水深得很。
  “今天下午林敬给我看另外两家的方案，你猜怎么着？”
  心情不好。
  宋樾没说话，掀眸看他一眼，兴趣寥寥。
  汤隋不介意，继续说。
  “说实话，这两家都不怎么样。其中有一家，是我什么表姨的侄子的老婆娘家舅舅，前几天专程拿出来被我姑点过，方案虽没别人好，但是胜在沾亲带故关系够硬。林敬就和我说了，沈从殊关明哲那边先吊着，把方案先套过来，这个项目给不了他们，以后要是有什么合适的小工程，再给他们去做。”
  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到手的才是最真的。
  汤隋啧啧两声，觉得自家这个经理很滑头，做法不厚道：“说以后，那可就是空手画饼咯！”
  听到这里，宋樾终于不再继续沉默。
  “沾亲带故，再亲能亲得过你？”
  他声音冷淡，手指在椅上轻轻敲一敲：“你要定了谁来做，你姑不都要听你的？”
  那倒是。
  公司里除了他姑他爸谁都越不过他。况且，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参与的项目，虽然一路打酱油，但只要他开口了，说定谁就定谁，这都只他一句话的事，他姑宠他，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你说得对。”
  汤隋嘴上叼着一根排骨，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可我管那些做什么，又不是闲的。”
  饭后，走出饭店。
  车子就停在路旁，隔挺远，汤隋拿钥匙按一下，车子应声而响。
  时间还早，汤隋：“走，酒吧去。”
  哪知道宋樾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
  汤隋奇怪转身看他：“？”
  催促：“走啊，怎么不走了？”
  宋樾纹丝未动，施施然开口说：“谁跟你一样，孤单一个晚上没人陪。”
  汤隋：“？？？”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依稀记得上次约宋樾吃晚饭没约到他似乎也这么说？
  一个字，懵。
  懵了大约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原来宋樾他！还！没！被！甩！啊！！
  “有病吧你宋樾！”
  单身狗很受伤，对宋樾竖起拇指，口不择言：“你有女朋友你了不起！”
  宋樾手插兜里，只站着也那叫一个帅气，任他说，也不为所动，主打一个气死人不偿命。
  偏偏汤隋好奇心大，还顺带问一句：“现在能说了吧，你女朋友到底是谁？我认不认识，就算我不认识，照片呢，总有一个吧？”
  可结果不尽如人意。
  想起汤隋刚才还大肆宣扬沈从殊关明哲的恋情，左一句恩爱，右一句亲热。
  没当场掰断他的狗头都是他的仁慈。
  宋樾嘴角轻扯起一个冷笑：“女朋友是有。但是，你没资格听。”
  第37章
  晚上, 沈从殊关明哲和程守言一起吃饭。
  程守言从陵城那边回来办事，关明哲今天才去见了林敬，便想从程守言这边探探口风, 顺带聊一聊云天那边的办公室装修项目。不管从哪方面来讲，程守言这里的关系都需要维护。
  关明哲这一阵为着云天的办公室装修榕城陵城两头跑, 也经常电话微信和程守言联系着，两个人也算很熟了。
  请客吃饭是关明哲和沈从殊请, 因为熟悉，程守言这次来也没有带秘书。
  吃饭的时间, 先闲聊一阵，才逐步切入话题。
  把云天那边的情况先浅聊一遍，还是那些话, 争取才有机会，明年过了年以后就要尽快定下装修设计方案，后续春季工程招标也在安排之中。到了度假村这头，程守言：“我和林总虽然是知交好友, 但工作上的事情，我也只能引荐，不能为他做主。不过，我今天倒是和他通过电话。”
  程守言笑着说道：“林总对你们的方案很满意, 你们这次的机会，看起来应该很大啊！”
  程守言这么一说, 关明哲放下大半个心, 试探问：“听说还有两家公司……”
  程守言闻言“哦”一声, 摆手说道：“那两家公司方案一般, 林总不是那么喜欢，只要你们尽心设计, 应该不成问题，他们不过也就是陪跑，不足为惧。”
  一番谈话下来，定下了关明哲和沈从殊的心。
  吃吃喝喝两个来小时，宾主尽欢。
  饭后，先送走了程守言。
  临走前，程守言打开后车门，却没有进去，忽然转身，对着沈从殊说道：“上次沈小姐说了要去看我家的那些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我已经等沈小姐等了很久。”
  沈从殊没想到程守言会忽然转身跟她说这个。
  上次吃饭的时候，程守言玩笑一样的提过一句，可沈从殊以为那不过就是客套话，应是应了，却没放在心上。毕竟交情也没那么深，谁又会当真呢？
  可程守言居然现在又提。
  沈从殊微愣，反应过来，笑着回：“那要看程总什么时候有空。”
  程守言也看着沈从殊笑了。
  “这次还赶着回陵城，没空招待，真是遗憾。”
  “等下次回榕城，我再联系你。”
  程守言很周道，这样和沈从殊说过之后，又转眸，视线对准此时正盯着他看的关明哲：“关总，不知您有没有兴趣，也一起？”
  于情于理，各方面来讲，关明哲都不可能会拒绝，必须同意。
  关明哲笑道：“当然了程总，很高兴有这个荣幸。”
  程守言点头。之后，才弓腰进车，坐车离开。
  程守言既然已经离开，关明哲就不装了。
  他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程总，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被昨天那两个雪人搞得草木皆兵。
  今天看谁好像都对沈从殊有意思，想和他抢人。
  沈从殊只觉得他神经病。
  “你别是个人都觉得他对我有意思，我魅力没那么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她没往那方面想，只觉得关明哲越来越离谱。
  虽然她也觉得刚才程守言重复邀请她去看狗这件事有点莫名，但做装修这么多年，热情的客户也的确遇见过，或许程守言就单纯像他名字一样信守承诺呢？他不是还邀请了关明哲一起吗？
  况且，真不想去，到时候再想个借口去推了，总不能当面拒绝。
  时间也很晚，还答应过宋樾早点回去，沈从殊不想再在这里与关明哲纠缠。说完，走几步路准备拦一辆出租想走。
  关明哲却拉着她手臂阻止了她。
  “殊殊，你现在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等再过两年，不，一年也行！我只求你不要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如果你确实到那时候还不能原谅我，那我就自动消失在你面前。公司全留给你，我走。”
  这是关明哲昨天看到两个雪人辗转难眠一个晚上，才想到的最终办法。沈从殊现在摆明不原谅他，可他是真的不能失去沈从殊。
  无法想象沈从殊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模样，光是想象那画面就心痛难忍，几欲发狂。
  但不论关明哲如何，现在的沈从殊却根本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