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煕哲轻轻“嗯”一声：“上回有些受干扰了。你说顶峰相见，我这不就努力了嘛。”
  “哈哈哈，是我拖后腿了。”
  “别着急，卷子发下来我帮你看看。”
  宁知微继续刷题。
  苏煕哲帮她理了理她的文具袋，忽然在夹层看见他送她的那条项链。
  “后来没戴吗？”他装作没所谓地问。
  宁知微头也没抬：“那天考试，就摘了。”
  “那你收好。”苏煕哲把项链平整地摆在她面前。
  宁知微侧头看了眼苏煕哲的神色，想了想，拿起项链重新戴好。
  苏煕哲立刻展开笑颜。
  -
  金雨菱看见几位大神的成绩后，飞速跑回来跟宁知微汇报。
  刚走到十一班走廊外，看见江岫白跟陶之然经过。
  江岫白双手插兜，步伐极快，小个子陶之然小跑跟在他后面，连声说：“等等我呀。”
  金雨菱若有所思地往教室里看了眼，青梅竹马又在上演岁月静好。
  她走进教室，拍了下宁知微的桌面：“猜猜，结果如何。”
  “陶之然应该是第一吧，江……”宁知微当真猜不出来大佬的真实成绩。
  金雨菱努努嘴：“没错，陶之然第一毫无悬念，江少嘛，年级前一百哦！他终于肯证明自己了。”
  前一百？只是前一百？
  这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是证明自己，这个成绩远没有他的理综成绩耀眼。
  所以大佬的语文和英语成绩真的不怎么样？还是这次数学和理综没发挥好？
  按理说，不应该啊。
  宁知微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问：“他各科分数你知道吗？”
  金雨菱：“这我哪儿记得住啊。”
  宁知微又问苏煕哲：“你看见他成绩了吗？”
  苏煕哲耸耸肩：“只记得没有零分，他这次每科都考了。”
  宁知微抿了抿唇。
  看来大佬只是理科天才，但不是全才。
  金雨菱“嗐”了声：“这么看来，还是我们小哲哲更优秀啊。”
  两位同学边进教室边议论——
  “传得活灵活现，说江岫白是隐藏大佬，我看也就那样嘛，理综跟数学再好，别的成绩一拉，也就是个一本的水平。”
  “之前缺考，怕是为了掩饰短板吧。”
  另一个女生“哎哟”一声：“也不知道你们酸个什么劲，人家语文没及格都能到年级前一百，评论人家之前先照镜子看看自己吧。”
  三人正激烈争论，学委走了进来：“苏煕哲，张牧老师到处找你呢，让你去办公室。”
  “那我先走啦，别灰心。”苏煕哲拍了下宁知微的头。
  学委又道：“宁知微，班头叫你去一趟。”
  -
  宁知微和苏煕哲踏进老师办公室，周毅已经站在张牧的办公桌旁等待。
  “宁知微，过来。”十一班的班主任对宁知微招招手，待她走过去后，班主任蹙起眉头，“这次怎么回事啊？”
  宁知微坦诚道：“我可能就只有这个水平，题一难，就……”
  “你小子少跟我狡辩。”张牧领着江岫白进办公室，责骂的声音掩盖了宁知微的声音，“上次理综测试，你人是来了，但没交考卷，成绩计零，这次人来了，倒是也交卷子了，可你语文作文……”
  隔着几米的距离，宁知微跟江岫白对视一眼，宁知微先移开了视线。
  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不把成绩放眼里的懒散模样。
  江岫白的眼光掠过宁知微脖子上的项链，轻笑着打断张牧的话：“您成天到晚地盯着我，不累吗？”
  十一班班主任接话道：“我说张老师，这小子常青藤的offer来了三张，他一个不参加高考的家伙，你还费什么神，你带的五班这次考得这么好，你要是真清闲，多关心关心我们十一班，你看宁知微这姑娘，这次都跑年级22去了，她这理综成绩再不往上提提……”
  瞧一眼宁知微的脸色，欲言又止。
  宁知微垂着脑袋，手心被自己抠的生疼。她视线虚无地看着大理石地板，方才在教室里燃起的那股劲，好像一下子就泄掉了。
  原来大佬已经收到offer了，三所名校全中。
  她偷偷查过那三所学校物理相关专业相关的排名，通通位于世界前列。他没有理由再说“不一定”。
  丧气的想，既然如此，她努力考华大的动力就此消失了大半。
  宁知微，那你又是为了什么想要去华大呢？仅仅只是为了余静吗？
  “宋老师，听你的，行了吧。”张牧打了个圆场，“宁知微，下午四节课上完来办公室找我。”
  “好。”
  班主任：“那行了，你先回教室吧。”
  “好。”宁知微低着头跑出了办公室。
  周毅左看看苏煕哲，又看看江岫白，讥讽道：“你俩倒是帮她补补啊，光看，她成绩也提高不了。”
  “周毅你少废话。”苏煕哲皱眉。
  张牧看了看三人，问：“彼此成绩都知道了？”
  江岫白的成绩苏煕哲和周毅都知道了，但是这两位的成绩，江岫白压根不关心。
  张牧摸了摸眉毛：“那行，那这次物理竞赛，江岫白去，大家没什么不服的吧。”
  江岫白对于这种走过场的事情没什么耐心，视线往门外落了下，想起了那次跟宁知微去吃日料。
  她豆大的眼泪往下落，哭起来难看死了。
  周毅不服：“这次他物理是考了满分，但就看这一次的成绩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张牧：“苏煕哲，你怎么看？”
  苏煕哲淡淡的：“我没意见。”
  周毅急了：“苏煕哲你怎么回事？”
  张牧看向周毅：“行了，那你说，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公平。我现场出一套题？还是说，我把你们补习班出奥数题的狄嘉老师请过来给你们出题？”
  周毅不吱声了。这次最后一道物理大题全年级只有江岫白和陶之然做出来了，其实即便再出题，也会是他输。
  张牧放缓语气道：“周毅，我也不怕戳穿你，我知道，你竞赛始终输给许子珩，你心里堵着一口气，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想证明自己，你有这种斗志是好的，但别用错了地方，你现在唯一的目标是好好冲华大，至于比赛，就让能力更强压力更小的人去吧。”
  前面这句“能力更强”是对江岫白的肯定，后面这句“压力更小”却是对周毅和苏煕哲的降维打击。
  言下之意，人家已经拿到世界顶级名校的入场券，而你们还在围城里挣扎。
  周毅听完抬脚就走，走到一半，回头看着江岫白：“之前还想看你跟陶之然争一争，现在看你这综合成绩，不过如此嘛。”
  张牧听得直摇头。
  他走后，苏煕哲对江岫白说：“别往心里去，周毅这人就这样，嘴不好，但心眼不坏。”
  “嗯？”江岫白压根没听他们说话。他在跟宁知微发微信。
  张牧拍了下苏煕哲的肩膀：“我都没好意思告诉周毅，这家伙综合成绩是一般，但那是因为他语文作文没写，英语答题卡也一顿乱涂……”
  “……”
  苏煕哲静静地看向江岫白的脸，他一脸的云淡风轻、置身事外，把他们这些以分数论人的虚伪优等生的傲慢映照的无处遁形。
  张牧从抽屉里拿了个新的魔方扔给江岫白：“这次模考不算，你什么时候好好考，我再践行跟你之间的约定。”
  江岫白略微有些烦躁。
  那晚张牧跟他谈条件，说除了参加物理竞赛，还必须参加模考，一科都不能缺席，两个都做到，才答应他提出的那个要求。
  现在竟然又加码了，不仅不能缺考，还要认真考。
  走出老师办公室后，苏煕哲问江岫白：“什么时候能认真比一次？”
  江岫白侧头看他：“比来比去有意思？”
  “和别人比没意思，但跟你……”苏煕哲耸了下肩膀，没往下说。
  江岫白会意，揉了揉鼻底：“有的是机会。”
  -
  宁知微刚走回教室，就收到江岫白发来的消息——放学带你去个地方。
  她问：晚上可以给我讲题吗？
  江岫白故意说：不可以。
  宁知微勾了勾唇角：那不去了。
  江岫白回了个“打你”的表情。
  宁知微跟他斗起了表情包。
  金雨菱：“班头跟你说什么了，这么快就喜笑颜开了？”
  宁知微鼓了鼓脸：“班头没说什么，不过我找到个好老师，下次模考，我要崛起！”
  第25章
  放学后, 宁知微收好书包带上难题，去校门口等江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