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百分之五的股份。”
  韩明没有犹豫，很明确。
  这次出来运作资金的人，不止是她一个人，这个数字是大家开会一致通过的，也是老大风清扬同意的“基”线。
  为了表示诚意，她直接就亮了底牌。
  老实说，一千万人民币并不足以支撑平台运转多久，要是能拿到更多的资金，风清扬还能拿出更多的股份。
  “一千万，五个点，等于公司估值两亿！”简单的心算，高牧笑道：“你们会不会太乐观了？”
  高牧相信四十大盗的启动资金不会超过一千万，就算从去年年底开始算好了，一家还只是空壳的公司，随随便便就翻了二十几倍？
  这也太虚了！
  互联网资本最大的优势是讲故事没错，但这故事的膨胀有些太快了，不切实际。
  反正他是接受不了的，所以：“一千万我随时可以拿出来，五个点我也能勉强接受，但是这五个点必须是固定的。不管你们以后怎么融资，都要保证我的五个点股份不变。你要是同意， 今天就能把这一千万资金带走。”
  赌一把！
  高牧想打个时间差，用最少的资金博取将来最大化的利益。
  如果这个条件对方能答应，他拿出一千万资金来做局也可以接受，如果风清扬他们不答应，那这个时候拿出一千万来入股，对他来讲意义不大。
  毕竟一千万，他自己做局，能赚的更多。
  他现在愿意这么做，多少还是有一些情怀在里面。
  “这……”
  韩明很清楚，像她们这样的互联网公司，最终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融资，期间不知道要接受多少家风投的投资才有可能最终成功。
  股份，就是公司现在最值钱的资产。
  越早，越少的钱能融到越多的股份，越后，一样的钱能到手的股份就要少很多。
  这个比例值，本身就是随着公司的发展，估值的扩张而不断变化的。
  而高牧现在提出来要固话这个股份比例，韩明是万万不敢答应的，以她的认知老大风清扬肯定也不会答应。
  因为假如他们答应，就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会让公司在今后的融资中步步惊心，步履维艰。
  “高先生，你说的这个条件我都不知道如何反驳。你对互联网有那么深的了解，那么自然也知道融资的一些规则。你的这个条件，我们怕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而有些机会是不会等人的，没有谁的钱会一直躺在账户上吃利息。我们这个社会，处在前所未有的大变革之中，各种行业机会层出不穷。互联网在华夏还只是刚刚起步，这个时候进场的钱，往往都是水漂。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必需尽量的保证 在你们公司万一能活下来之后我的利益。”
  “高先生，你的这些道理我懂，也能理解你的意思。我相信，你愿意投资，就说明你对我们公司的发展前景和投资规划，有足够的信心。自然的，我也可以自信一些说，用不了多久，你这一千万就有可能价值一个亿，而那时候即便是股份被稀释到更少，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融资的过程，本来就是一个估值扩张和股份稀释的过程，没有后续资金的参与，天使投资最后也是折断翅膀的下场。
  “这样吧，你打个电话，把我意思转达一下，看看你们那位第一高手怎么说？”
  高牧很清楚，要是一直和韩明在这个问题上探讨下去，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行，那请高先生等我几分钟，我电话联系一下。”韩明也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她做不了主:“吴姐，哪里有电话？”
  没等吴群芳回应，高牧摸出一只手机，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用我的吧！”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十八罗汉之九，在创业之初竟然连手机都没有。
  “谢谢！”
  韩明有惊讶但不奇怪，能随意表态一千万的年青人，自然不是一般的年轻人，有手机很正常。
  “那边的包厢是空着的，你可以去那边慢慢说，我们在这里等你。”
  高牧又对着侧面一指，这种电话不适合当他的面打。
  “不好意思，稍等。”
  韩明拿起手机，快速的朝包间走去，她没有手机，不代表他不会用手机。
  小包厢虚掩的门被推开，又慢慢的关上。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公司能答应？还有风清扬真的是人名吗？”
  王菲菲安静的听了半天，最让她有兴致琢磨的就是风清扬这个名字，浓浓的武侠风。
  “我没信心啊，这不是等她电话联系吗？至于风清扬，不是现实中的人，应该算是金庸武侠第一高手吧。他们那个老大喜欢当大侠，自号风清扬。”
  高牧笑着介绍，他也喜欢武侠，不过他更喜欢扫地僧，就看最后谁才是金庸武侠真正的第一人。
  “以我的猜测，他们不会答应你这个要求的，你准备怎么办？退让还是坚持？”
  吴群芳看了一眼依然关闭的包厢门，不无担心。
  “既不退让也不坚持。”
  拿起酒杯轻轻的转动，欣赏着杯中的美妙。
  “啊，为什么呀？那你准备怎么办？”
  王菲菲和吴群芳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理解高牧的做法，这是什么套路？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凉拌了。”
  高牧笑着双手一摊，刚开始没钱，赚到一万的时候觉得有钱了，然后赚到十万还是觉得有钱。
  等到背着六十万现金来上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特别有钱，当时心里的目标就是能赚个一两百万，百万富翁是他当时想象超级有钱的“姿势”。
  然后机缘巧合，百万富翁没当上，却成为了千万富翁。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穷，心里目标无数，手里资金缺缺。
  很奇怪很玄妙的感觉，只能说欲望能把财富随意的蹂躏把玩，是方是圆尽在其中。
  “啊，不投啊？！看你刚才兴致勃勃，口若悬河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志在必得呢？”
  王菲菲惊讶说道，高牧的表现和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嘛！
  “刚才听你和韩明聊的时候，似乎对他们的公司和行业都很了解，也很看好，为什么不投资他们。上次聚会的时候，可是你亲口说的，金贝不光要在证券市场有所作为，也要在一级市场寻找优质的企业投资。难道他们的公司不行？”
  吴群芳一肚子的问题。
  “不是公司潜力不行，这么说吧，他们这家公司要是能成长起来，绝对会是体量巨大的巨无霸。至少几个上浦发展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人家的。”
  高牧这话说的也算是很有艺术，前提就是要能成长起来，成长不起来一切成空。
  “有这么夸张？”
  她们可是银行，是和钱打交道的行业，一家搞虚拟不务正业的公司能超过它们，还是超过好几倍？
  她怎么就不相信呢?
  “夸不夸张几年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现在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你也不可能相信。”
  看问题的角度，甚至是时空不一样，能预判到的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千差万别也不夸张。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的眼光到底有没有那么好？”
  王菲菲端起自己的酒杯，示意了一下，三个杯子轻轻地碰在一起，做下了约定。
  时间不长，也不短，大概七八分钟之后，小包厢的门被打开，韩明心情不明的走了出来。
  坐下后，先把高牧的手机还给了他。
  “高先生，我刚刚和风清扬他们通过电话了，你的这个建议我们实在是不能接受。风老大的意思，你虽然年青但对互联网这个行业似乎很熟，所以公司可以再退让一小步。增加百分之一的幅度，一千万，百分之六的股份，如何？”
  百分之一的幅度，看上去很少，其实很多。
  这还是她把高牧对互联网的一些认知告诉了杭州那边，他们才临时交流同意增加这个百分之一。
  这年代，国内对互联网有认知的人很少，绝大部分都是海外回来的人，而像高牧这样的更是稀少。
  他们十八罗汉本来就是因为志同道合，想要在这个行业搞一番事业才汇聚在一起的，所以对高牧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小老弟有一点好感。
  基于这份好感，风清扬退了一步，但也只是小小的一步。
  可惜这一步并不是高牧需要的，也不是他期待的。
  他们终究是小看了高牧，小看了他对互联网的看好，小看了他的野心。
  “不如何，既然这样。我也不会继续为难你，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酒杯举起，干了这一杯，以后大家是友是敌就要看造化了。
  韩明的酒杯是举起来了，只是她头有些晕，这是什么意思？
  “高先生，你这投资……”
  “来来来，喝酒喝酒。”
  高牧带头真的干了杯，曾经的情怀都在这杯酒里，从今往后的心态或许要彻底的转换方向。
  失落和激动并存！
  当然，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个干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