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王乾德和王母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王母的反应正常，王乾德的反应有惊喜，不怕质疑不怕发问，就怕沉默不语。
  王大校长既然也有同王母一样的疑问，那就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有同样类似的想法。
  十八号果然还是有魔力的，王乾德虽然嘴上对于商业不屑一顾，但是对十八号的商业历史价值，其实心里清楚的很。
  所以，高牧的这个做法，让他有巨大的惊喜，之前的顽固再融化。
  “当然。”笃定的点点头，高牧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可惜十八号只租不售，要不然的话就可以买下来过户到王老师名下了。”
  高牧是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然而这话落入王乾德的耳里，却是另外一番味道。
  “你还真敢想，十八号虽然比不上它前面的那几栋，但怎么也是历史建筑。”
  在这个小洋楼的买卖都有严格限制的时代，私人想买下十八号这样的历史建筑物，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嘿嘿，当然了，我也就是纯粹的想想。”
  高牧看了一眼王菲菲，嘴角上扬的微微一笑，这一点他不比王乾德有数的少，也就是过过嘴瘾。
  要是私人真的能买，恐怕也轮不到他，现在能整栋租下已经是多方祈福，好运连连了。
  再奢望，那就真的是欲求不满，不知天高地厚。
  “想可以，千万不要去做无用功就行。”
  关于十八号的事情，王乾德其实是出力最多的一个人，王菲菲也就是沾了他的光。
  一开始向相关部门和主要领导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是被王菲菲纠缠的他，当然他也是被王菲菲拿出的那份设计规划给打动了。
  他拿着那份规划设计书，先是找了文旅、商发等部门的朋友咨询了一番，同样得到了他们的肯定之后，他才找了主管领导，把一些一些王菲菲说的东西，和领导沟通了一下，得到了对方的不反对。
  没错，不是同意而是不反对，这种具化的事情，上面的领导是不会随便拍脑袋决定的，最终定稿的肯定是相关的主管部门。
  而像十八号这样具有一定历史价值，且还涉及到整个外滩一体化规划的物件，管辖的部门那就更多，需要协调的部门也是不计其数。
  所以，即便有了领导的不反对，但直到前不久这件事情才有了最后的答案。
  一份无比复杂，盖过不少大红印章的批复文件，来到了王菲菲的手里。
  “你同意了？”
  申请本来就是用王菲菲的个人名义处理的，而且十八号的经营高牧也早就说过会交给她，因此王菲菲对于高牧的这个说法没有任何的惊讶。
  她现在关注的是王乾德的态度，高牧把这个特意点出来，目的已经很明确，就是当成她离开魔都大让王大校长同意的筹码。
  “我反对有用吗？”
  说真的，在书房的另外三人，包扣王母在内，其实并不真正的知道王乾德的内心真实想法。
  别看他在王菲菲离开的事情上，反对的很坚决，又是严肃批评王菲菲，又是和王母互怼的，但是在得到高牧关于十八号的承诺后，观念似乎转变的很快。
  也许，之前的他一直就是在演戏，明知道王菲菲去意已决，他就算是再坚持也无济于事。
  所以，重重反对，甚至是黑脸，为的就是给王菲菲争取更多的利益。
  可怜天下父母心呗！
  “嘿嘿，那就多谢王校长了。”
  满意的笑容展露在王菲菲面庞上，今天的事情看样子是要告一段落了。
  他和高牧的人生旅程也即将开启不一样的风帆，她离开魔都大，换来高牧的一个学生会副主席。
  而离开魔都大的她必然焕发新生，要替高牧守好偌大的产业，不光是金贝投资的挂名董事长，还是牧马人的副总裁。
  同时，还有一份属于她个人的事业，当然她从来没有把十八号看成是她个人的事业。
  在王菲菲的心里，十八号就像是她和高牧的私人小孩一样，会被她呵护着成长，蜕变。
  “感谢伯父。”高牧没有去深入的分析王乾德的态度为什么会有根本性改变，他只知道这个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为了让这个“果”更加的成熟稳固，他又继续说道，“进入学生会之后，我会安排通过和牧马人合作，抓紧把第一次校招的事情落实了，名额的话不少于一百吧！”
  校招，校招，一个说个无数次，之后又因为某些原因，差了临门一脚，直到现在还没有实施的一个计划。
  “可以。”王乾德满意的点点头，“不过，这还不够。我能让你开学就进学生会，也能给你安排一个副主席的职务，但是想要在学生会内坐稳，仅靠一次校招是不行的。竟然进去了，也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不要忘记你代表的是菲菲，甚至还有我。”
  不管高牧的想法是什么，不论他学生会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是他出的手，那高牧的身上就会刻上他的印记。
  在学生会，在魔都大不管高牧做什么，都会被联想到他这个校长的身上。
  “这样啊，行吧！我好好想想，到时候做一份方案请您过目。”
  高牧倒是没有那么的矫情，不就是折腾点浪花吗？
  其他的不擅长，搞事情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另外，高明一点的话，他也只需要出出主意，拿拿方案。
  具体的执行和实施，他相信会有人抢着去干的，所以这一切和占茅坑少拉屎并没有深刻的矛盾。
  “可以。”
  按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操心，但是眼看用心培养的女儿被高牧就这么的忽悠离开，临时之间王乾德还需要高牧来填补他骤然的空虚。
  “好了，你们都聊完了没有。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再不下去吃饭，我那些菜又要再热一遍。”
  事情聊到这一步，王母觉得可以好酒好菜的庆祝一下了，品尝一下她的厨艺，也是此时的应景之作。
  “对对对，走，吃饭去，快饿死了。”
  实在是不想继续在书房探讨这些沉重的话题，王菲菲第一时间附和了王母的意见，起身推着高牧就往房门走去。
  她还是喜欢和高牧单独在一起的感觉，即便是探讨再严重的话题，都不会这么的沉重。
  高牧笑着转身反手抓住王菲菲的手，然后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一按，对着依然稳坐泰山的王乾德说道，“伯父，还有什么疑问，我们边吃边聊吧！”
  “嗯。”
  重新恢复了一开始的状态，王乾德把书桌上最后写的八字宣纸折叠了起来，用镇纸重重的镇下。
  没有客气的第一个离开了书房，按之前的情况应该会鄙夷批判一下的王母也没有吭声，只是跟在身后淡然的第二个走了出去，剩下高牧和王菲菲殿后。
  离开书房之前，高牧重新瞥了一眼那张大红书桌，书桌上那被镇纸重重镇压的宣纸。
  《淡泊名利，宁静致远 》八个大字，王乾德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这场书房见面，不但没有他猜想的惊心动魄，甚至重点都不在他担心的话题上。
  虽然聊的风风火火，但仔细一琢磨，又似乎都不在重点上，至于所谓的举报信，更像是王乾德拿出来用的一个理由和借口。
  这导火索还没烧到他身上呢，就已经熄灭的差不多了。
  确实，如此才是真正的正常，或许一开始王乾德就没把举报信真的当一回事，一切都只是为了今后。
  坐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不说看十步想百步，看一步走三步那是百分百要有的。
  他接下去的大学生活，真的会和他想的一样平静吗？
  这个学生会的副主席，真的会干的轻松吗?
  一种不自信，突然冒上了高牧的心头，他不会是被王乾德和王母给算计了吧？
  “怎么了，舍不得走啊？是看上书房里的什么东西了？”
  王菲菲推了一把发呆的高牧，莫名其妙。
  “哦，没有，走，下去吃饭去，肚子都扁了。”
  摸着饥肠辘辘的空腹，确实需要一些食物补充一下大脑的供血。
  事实证明，高牧最后的直觉，貌似无限的接近了事实真相。
  这一餐饭也不是那么的好吃，在餐桌上依然被询问了不少的问题。
  不过这一次的主问是王母，她的询问重点都在高牧的私生活方面，主要还是家里的事情，当然旁敲侧击的问问是不是大学毕业就结婚这个是不能少的硬菜。
  高牧的回答很老实，祖宗八代都交代的很清楚，只是他的这份老实在王乾德夫妻心里到底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不停的花式轰炸，也让高牧的这顿家宴吃的头疼不已。
  而直到接近尾声的时候，“消失”了几乎一天的王子义在王母秘书的陪同下，终于是回家了。
  去游乐场玩了一天，在外面吃了一天平时想吃又没得吃的东西，虽然很累，但她也是心满意足。
  小救星的到来，算是给这次的家宴画上了一个复杂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