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吃瓜 第187节
作者:翟佰里      更新:2024-05-14 11:14      字数:3954
  第145章 调查5
  ◎那贺堂岂不是插足人家家庭了?◎
  十年刚过, 便是公安局里,也不是什么都配置全的。
  不过这里是首都,法医还是有的。
  听说李家人到了, 法医很快从家里赶了过来, 比起报告上写的, 他知道的显然更加清楚,包括这个胎儿的月份,以及胎停时间。
  “……经尸检来看,这孩子大约两个月大,就其腐烂程度,这孩子也大约胎停一个月左右。”
  也就是说,胎盘大小加上胎停时间,这孩子差不多三个月大小。
  年轻军人瞬间悲伤无比, 这孩子是他的孩子, 三个月前……李红梅还在部队呢, 那时候他们两口子正因为要不要来上大学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他是觉得,既然已经结婚了,就该踏踏实实过日子, 而不是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李红梅不同意, 她说她的梦想就是要来上大学,她要让她爸看到她的优秀,要在她的几个异母弟妹面前直起腰板来, 要成为他们一辈子无法成为的人。
  所以夫妻俩最后是不欢而散的。
  可谁曾想,她这一来上大学, 就直接把命给丢了。
  法医还在继续说李红梅的情况:“……我初步断定她的死亡也是这方面的原因, 胎儿在体内腐烂, 很容易引起败血症以及多脏器衰竭的情况,与她如今的死亡原因是温和的,只是……”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只是像她这样连骨头,头发都有衰退症状的,也是头一回见到。”
  法医不知道贺堂手里有那种让人衰老的药,所以只觉得李红梅的死很奇怪。
  既然已经确定了死因,是病故而不是他杀,那李家人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办丧事就行了,只是黎善多了个心眼,在李家人出去后,让杨啸出面,以国安的身份要求再检查一下尸体。
  法医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说的?”
  难不成这死去的女同志居然是特务么?
  “她的身上有蹊跷。”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至于是什么蹊跷,也不是法医该知道的。
  法医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自然配合工作,甚至还帮着打配合,黎善一上手,法医眼睛就亮了亮,嚯,居然还是个行家,而且看这胆子,这是真不怕啊。
  黎善以前去过逃荒的世界,那个世界里,人吃人都不少见,更何况只是尸体而已。
  她仔细的查看了李红梅的内脏,又翻看了一下她的头发和眼皮,甚至检查了一下李红梅的牙齿,基本已经确定,李红梅不仅仅是内脏衰竭,就连牙齿都松动了,就仿佛那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之所以牙齿还齐全,也只是因为衰老的迅速,牙齿来不及掉落而已。
  她看了一眼杨啸。
  杨啸立即明白黎善的意思,便回头对着法医点点头:“你去忙吧。”
  法医立即站直了身体:“是。”
  虽然不知道上面在查什么,但他能做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比如说,这具女尸他还可以检查的更仔细一点,报告也写的更详细一点,方便日后上面调取资料。
  黎善脱掉手套后,再用香皂狠狠地洗了几遍手,才感觉手上没味儿了。
  杨啸则先去接应李家人了,刚刚李家人一直情绪激动,他不方便出面,这会儿估摸着也冷静下来了,他也该出面接待了。
  黎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见杨啸站在窗户口对着她招手,她才抬脚往屋子里走,到了门口就听见杨啸在介绍她:“……我爸年纪大了,不方便动弹,这才叫学生过来看看。”
  所以别一副他爸不给面子的架势。
  说到底,都多少年不当亲戚了,有个屁的面子。
  黎善进了门也没问好,只是对着几个人点头笑笑,很有一副清高的架子,倒是叫想来询问杨自鸣消息的杨啸二舅妈一肚子话憋在心底,啥都说不出来。
  杨啸还在那边跟李父说话呢:“学校肯定是回不去了,但这丧事却不能不办,要么这样,咱们直接将人拉到殡仪馆去,那边有屋子可以租了办丧事,叫她同学们来吊唁了,回头烧了直接把骨灰带回去安葬,你们看怎么样?”
  李父坐在椅子上,身形佝偻的,宛如老了好几岁,听到这个安排也算是好,便连连点头。
  倒是李红梅的丈夫眼圈红红的,也不知是为李红梅伤心,还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伤心,听他们商量好了办丧事的地方才开口:“我打算去红梅学校宿舍收拾东西,什么时候方便进去?”
  他没上过大学,却也知道大学不是随时能进的。
  “大学那边你放心,我去打个招呼就是。”
  有了杨啸这句话,李红梅丈夫才点点头,又说了几句感谢地话算是承了情,这前前后后的,杨啸是奔着二舅妈来的,却从头至尾没跟二舅妈说上一句话,反倒是对李父和李红梅丈夫更加亲近,二舅妈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尤其这次杨自鸣居然没来,而是找了个女学生来。
  这女学生一看就不软不硬不好对付的样子。
  一直到杨啸他们准备离开,都没能说的上话。
  只是到底不死心,他们出了警察局还追了出来:“杨啸——”
  杨啸顿住脚,回头看向二舅妈,脸上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冷肃。
  二舅妈被看的不由心底慌了一瞬,随即又想起自己的来意,连忙问道:“你知道顺子他们……”
  “不知道。”
  不等二舅妈说完,杨啸直接回答:“前些年我家里日子也不好过,自顾不暇,早就和那边断了联系,顺子他们怎么样你这个亲妈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
  二舅妈脸色骤然一白。
  当初抛下孩子一走了之,就是想着村里都是本家,大家伙儿都是有良心的,总不能见两个孩子饿死吧,可谁曾想到前些年会那么困难。
  想到自己的两个大儿子很可能已经死了,二舅妈的脸色都恍惚了起来。
  “你要实在不放心,大可以回去看看。”
  杨啸话音刚落,二舅妈就不停摇头。
  不行,她不能回去,她好容易从村里出来当了官太太,怎么可能再回去?更别说当初她走的决绝,对俩孩子着实无情,这次回去,万一被拉住要生活费可咋办?她还有两个小儿子呢,这俩可是真宝贝疙瘩,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杨啸见状嗤笑一声。
  这一声叫二舅妈顿时脸色涨红,仿佛被人甩了一耳光似得。
  等杨啸和黎善离开后,二舅妈才魂不守舍地回了警察局,不过李父和他女婿这会儿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这副样子倒不显得突兀,反倒更像和谐的一家了。
  杨啸和黎善在公交站台就分开了。
  黎善直接回训练基地,而杨啸则立刻起身去首都大学,他必须要在李红梅丈夫来之前先把李红梅的宿舍搜索一遍。
  他出现的低调,又有罗锅帮忙,很快就秘密进入了李红梅的宿舍。
  李红梅死的突然,是死在宿舍床上的,舍友们不敢再住这件屋子,当天就搬了出去,李红梅的东西也不敢动,生怕沾染到了什么。
  这年头哪怕打击封建迷信打击的再厉害,但人心里的鬼却从来没有消失。
  但有怕的,也总有不怕的。
  学校怕有人偷李红梅的东西,干脆将宿舍门给锁了,杨啸过来的时候,宿舍里属于李红梅的东西一样没少,其他的床铺倒是都空了。
  “这里就是李红梅同学的床铺,我先出去了,同志你自己看看吧。”说完,带他们来的人就转身出去了,这是嫌晦气了。
  傻罗锅什么话都没说,也跟着出去了。
  一边跟带他们过来的人寒暄,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而杨啸则飞快的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李红梅的东西并不多,看得出来平时是个刻苦的姑娘,床头放了不少书,所以杨啸很快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个藏在柜子深处的小铁盒子,里面放着一瓶药,还有一封手写的信。
  杨啸将药瓶先拿了放在口袋里,再展开信看,却发现这封信是一封涂改了很多次家书。
  俨然是写给她丈夫的。
  信的开头先写了想念,然后便是歉意,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孤注一掷来读书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而在信的末尾则写到‘最近不知为何,腹痛越来越严重,月事也数月未至,幸而有同学给我带了他家乡药厂出产的止痛药有些作用,待我这学期结束,我一定早早回家和你团聚。”
  家乡药厂出产的止痛药?
  杨啸赶紧将小药瓶掏出来一看,刚刚只顾着往兜里塞了,也没仔细看,这一看看出问题来了,这不正是宁省药厂止痛片的药瓶子么?
  只不过,这是老式药瓶呢,下面写的还是白马县药厂呢。
  可实际上,白马县早在两年前就并入省城成了白马区,而药厂下面的厂名也就顺势恢复了宁省国有药厂这个名字。
  嗤,这又是个证据。
  杨啸将药瓶塞了回去,至于这封信,按理说该给李红梅丈夫的,只是……上面关于药物来源的话却十分有指向性,杨啸叹了口气,将信也塞进口袋里。
  只能暂时先对不起李红梅的丈夫了。
  等贺堂的事情结束后,再将这封信交给他。
  杨啸很快出了门,傻罗锅被那个学校老师一起围了过来,傻罗锅一句话没说,老师倒是多嘴问了一句:“有什么发现么?”
  杨啸摇摇头,面上多了几分叹息:“这女同志死的可怜,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孩子,都三个月了,她丈夫该多难受啊。”
  “啥?有孩子了?”老师吓了一跳:“这这这,开学还没三个月呢。”
  “估计是开学后才发现的,他们两口子结婚两三年了,这还是头一个孩子呢。”
  老师听到这话也不由唏嘘:“可不是嘛,这一下子孩子老婆都没了。”心底却忍不住在想,这李红梅不是跟经济系的贺堂牵牵扯扯的么?原来家里居然有丈夫?
  那贺堂岂不是插足人家家庭了?
  【📢作者有话说】
  找到药了
  第146章 吊唁
  ◎若是国内的止疼片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
  贺堂总觉得这两天有人盯着自己。
  可真当他仔细观察的时候, 却发现那目光好似从四面八方投来,将他整个人密不透风的包裹其中,尤其那目光中包含的恶意与鄙夷叫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上辈子。
  他逃了一节课, 急匆匆地回了宿舍, 从柜子深处掏出一个药瓶, 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吞下。
  原本慌乱的心骤然平静了下来,一种从心底迸发的餍足让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只是……这种餍足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风过无痕,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生命力被补足,心底却好似空了一块。
  贺堂被靠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也顾不得这地面算不上干净。
  放空思绪就这样呆坐着不知多久, 贺堂才又有了动作, 他低头看向了手心里的药瓶,里面的药不多了,只剩下三颗, 其中还有一颗最特殊的,黄白色的胶囊, 其它两个则是白色的片剂。
  他眼神专注地看着这三片药。
  谁能想到,小小的几片药,居然就是一个人的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