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其实很简单的。因为我发现，我的评判标准和评审团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杜采歌还保持着理智，他没有怼现场观众，没有怼投票系统，也不想怼节目组，只能拿软柿子——评审团开怼，“所以我觉得接下来不用比了，因为虽然我觉得谢韵姿比那什么桃儿厉害得多，但评审团肯定会让那什么桃儿赢的。”
  “没事，我心里很清楚谁是胜者，我的选手们来参加这个选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已经一朝成名天下知。所以，我决定就在这里弃权吧，算是我一点小小的抗议。”
  ……
  “他怎么能这样！太混蛋了！”偷偷瞟了一眼耿台长，副监制周祺端抢先骂出声。
  他骂完之后，耿思源反倒不好骂了。
  深吸一口气后，耿思源有点心灰意冷，摇摇头：“算了算了，这事确实是我们这边先出错，怪不得他。”
  “而且海明威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暴脾气能忍到现在才爆发，我已经谢天谢地了。能请他上我们的节目已经万幸了，你还想让他守我们的规矩？别想多了。”
  周祺端心说，mmp，老子犯错你就拍桌子，海明威捅了这么大篓子你轻描淡写就带过去，你特么太欺软怕硬了吧？惹毛了老子下次跟你对拍桌子！老大的耳刮子扇你！一口口水喷你脸上！
  当然，不能阻止一个中年职场男人卑微的幻想。
  实际上他说的是：“台长沉稳大气，遇变不惊，在你的带领下，我们的节目肯定能越做越好的。”
  耿思源笑眯眯地，将彩虹屁照单全收，似乎很满意。
  但谁也猜不到他真正的想法。
  这时周祺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看：“是小李打来的，估计是汇报收视率，我接一下。”
  “喂？什么，6.8了？你确定？好，”副监制激动地说，“我马上向领导汇报。”
  挂掉电话，他眼巴巴地看着耿思源。
  耿思源笑道：“可以啊，这样下去，不用等冠军之夜了，说不定下一期就能冲到7了。”
  “是这样的，小李说，是从海明威发飙宣布弃权之后，收视率才暴涨的。不过后来海明威心情不好没太说话，收视率又跌下去了。”
  “这么说，很多观众是冲着他来的，”耿思源哭笑不得，“但问题是，他不想说话，谁能勉强他啊？”
  副监制试探着说，“要不，我们回去好好构思一下，下一期节目的时候尽量说些会引起他激烈反应的话题，让他不得不开口？”
  耿思源考虑了片刻：“试试吧。做出来的方案先给我看看。”
  “那一定的。”
  ……
  “果然。”段晓晨叹道。
  “大叔太帅了！”许清雅眼里冒星星。她这个年纪，正是藐视权威，喜欢叛逆英雄的时候。
  虽然她其实比大多数同龄女孩都要成熟，但在这方面依然不能免俗。
  “没办法，我哥就是这样，请原谅他吧。”杜媃琦虽然说着道歉的话，眼里却全是促狭，这道歉没有半点诚意。
  “那接下来会怎么样，节目组会为难大叔吗？”许清雅侧过头看着段晓晨。
  虽然有的时候她会对段晓晨有些不满，但涉及到娱乐圈的方方面面，段晓晨的专业意见还是相当靠谱的。
  “或许会有些小小的刁难吧，但是没问题的，我看过他们签的合同，没说不允许宣布弃权啊。”
  “以后呢，对哥哥会不会有影响？”杜媃琦也比较关心这个话题。
  她比较理智，如果为了一时爽而让以后遭到打击报复，她觉得是很划不来的。
  “你们啊，是对老杜的江湖地位有多不信任？”段晓晨笑道，“那时候他隐退，一方面是惹了众怒，墙倒众人推。另一方面，也是他觉得对不起那些女人，自己有点心灰意冷，不想和圈里这些衣冠楚楚的王八蛋玩了。”
  “如果他自己咬牙坚持，那时候最多就是事业下滑一段时间，过两年就可以缓过来。他不是明星，他是创作者，没人可以封杀他的。”
  “所以别担心，没事的。这节目组为难不了他。说句不好听的，就算香蕉台想封杀他，他照样能过得很滋润。”
  “而他只要宣布，以后他的歌不会授权任何人在香蕉台录节目时唱，香蕉台就会损失惨重，甚至沦为业界笑柄。”
  “原来是这样。”杜媃琦点头如捣蒜。
  “那媒体呢？”许清雅追问。
  “媒体那一块，确实没办法，”段晓晨道，“不过那些年他都挺过来了，现在不至于反而怕了吧。而且至少远光集团旗下的媒体不会说他的坏话。”
  “这样啊，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看节目，看节目。”杜媃琦拍拍手说。
  许清雅笑问：“大叔不玩了，你还看这节目？”
  “上一期他没参与，我也看得津津有味呢。我喜欢这档节目啊！哪个女孩子没有一个明星梦啊。”杜媃琦理所当然地说。
  段晓晨摸摸她的脑袋：“你是最不需要做这种梦的。因为只要条件成熟了，我和你哥完全可以帮你一夜成名。对你来说这不是梦，而是必定可以实现的。”
  杜媃琦甜甜地笑道：“谢谢晨晨姐，不过我还是再学习一段时间吧。我可不想当个草包明星。”
  许清雅和段晓晨都露出欣赏之色。
  ……
  电视屏幕上，主持人正在苦劝杜采歌，其余几位导师也在好言相劝。
  杜采歌虽然表情平静，甚至嘴角还挂着一点微笑，但是意志却不可动摇，没有半点松口的迹象。
  谢韵姿似乎有点跃跃欲试，想去和邬杏儿打一场，但杜采歌都宣布弃权了，她也只好耷拉着脑袋，不服气地看着邬杏儿的方向。
  过了一会，不知是收到了指示，还是她明白自己绝对劝不动杜采歌，主持人放弃了劝说。
  节目继续进行。
  在还不到10点的时候，嘉勇易西组和蔡鸣组的对决已经全部完成了。
  主持人为了将时间拖长一点，弥补杜采歌弃权造成的两首歌时间的损失，不得不疯狂地讲段子、和导师满嘴跑火车。
  杜媃琦打起了呵欠：“这四个歌手的水准都一般啊。”
  “我觉得还好，”段晓晨还不至于不敢在未来的小姑子面前说真话，“特别是嘉勇易西组那两个，实力确实差一点，但也各有绝活，挺有意思的。”
  “是么？”
  “你大概是太困了，走神了吧。应届考生就该早点去睡觉！”许清雅笑道。
  “我又不常看电视的，平时追的剧我都没追了，就这一个爱好了，你们放过我吧！再说了，我是要表演专业的，看这样的节目有助于学习。”杜媃琦狡辩道。
  “咦，这就奇怪了，这是音乐节目，你为什么在这学表演？”
  杜媃琦振振有词：“你看那主持人，演技够专业吧？演什么像什么。还有那邬杏儿，演技好得能拿小金人了。”
  “emmmm……说得倒也没错。”
  在等待嘉勇易西组最后的对决出成绩时，主持人先公布了海明威组-苏曼芫组的情况。
  “由于海明威老师放弃加赛，那么海明威战队将被判负。”
  “根据规则，苏曼芫老师可以自主挑选三个人进入下一轮的对抗。”
  “另外，苏曼芫老师还可以驱逐海明威战队的一人。请苏曼芫老师做出选择！”
  苏曼芫笑了笑，看着杜采歌：“你想带着谁进入下一轮？”
  杜采歌根本不搭理她。
  苏曼芫等了一会，等了个寂寞，顿时脸色有些讪讪。
  主持人化解她的尴尬说：“苏曼芫老师，您肯定要驱逐一个，您认为在冠军之夜能对您的战队造成最大威胁的选手。”
  苏曼芫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笑着问杜采歌：“我驱逐你的学生，你不介意吧？她今天的状态太好了，进步非常大。”
  杜采歌还是不搭理，苏曼芫就像是在对着一个全息投影说话，得不到半点回应。
  她叹口气，对主持人说：“我选择驱逐余鱼。”
  镜头给到余鱼，余鱼还是没有摘面具，她不言不语，反倒是旁边的王茜和谢韵姿在安慰她。
  “我会赢得最后的冠军，带你登上最后巅峰演唱会的舞台！”谢韵姿信誓旦旦地说。
  主持又笑问苏曼芫：“您希望自己的战队哪3人晋级？”
  苏曼芫早有腹稿：“邬杏儿，叶纹琦，还有邵国栋。”
  镜头立刻给到被苏曼芫放弃的方中秋。
  这个练习生脸色平静，看来苏曼芫早就和他沟通过。
  主持人来到杜采歌面前：“海明威老师，您只能从谢韵姿、王茜和罗广辉这三名选手中，带两名进入下一阶段。您希望选择谁？”
  杜采歌也早就和自己的队员沟通过了，平静地说：“谢韵姿，王茜。”
  罗广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闻言还是忍不住有些遗憾。
  但是没关系了，他理智地想：其实继续走下去，自己也不见得能绽放更多光彩。
  不如见好就收。
  和逐梦互娱的合同，赶紧签了吧。
  毕竟海明威老师太会写歌了。
  这样的大粗腿如果不抱牢，自己就是大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