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日清早，杜采歌刚刚起来，洗漱完毕，坐着搬运了一会“蜗居”的剧本，许清雅就来敲门。
  杜采歌让她进来坐，她的气色比昨天好了点，小脸白皙红润，肌肤吹弹可破，一直带着浅浅的、发自内心愉悦的笑容。
  “来一趟北境这么兴奋？”
  “我以前来北境，要么是参加比赛，要么是演出，都没时间好好玩。很多地方一直想去，都没去成。这次终于可以好好玩一圈了！”许清雅喜滋滋地说，“大叔你白天要工作是么？”
  “恩。”
  “那我一个人出去玩咯。”
  “注意安全。”
  许清雅向门口走了两步，回头噘嘴看着他：“大叔，你真不想陪我去啊？”
  杜采歌的手从键盘上移开，叹口气说：“想。但是没时间。”
  “好吧。”许清雅突然凑过来，开启相机，冷不丁地搂住杜采歌的脖子，脸也贴了过来，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定格了杜采歌吃惊的表情。
  拍完后，还似乎不经意地用她光滑的带着香味的脸蛋在杜采歌的脸上蹭了蹭，这才直起腰。
  “那我带着你的照片去逛街咯，大叔。”
  说着向门口走去。
  这次没再回头，只是向后挥挥手，显得很潇洒。
  杜采歌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总感觉好像是被撩了？
  但是为什么撩完就跑啊！这不道德啊小姑娘！
  偷袭我这个35岁的老同志！
  你是有备而来啊，搞偷袭。
  我大意了啊，没有防住。
  杜采歌摇摇头，继续埋首伏案，飞快地敲打键盘。
  到了下午四点多，许清雅又来敲门了。
  给她打开门后，只见她的脸冻得红彤彤的，却哼着欢快的小曲，脚边堆放着大包小包，像是满载而归的猎人。
  杜采歌很没绅士风度地对那些大包小包视若无睹，她也没说什么，吃力地提进来，将这些大包小包都丢到杜采歌的床上。
  然后脱掉风衣，伸了个懒腰，炫耀似的展示着被紧身毛衣勾勒出的美好曲线。
  她伸手到脑后，熟练地扎了个马尾；然后踢掉鞋子，脱掉有可爱卡通图案的袜子，露出涂着豆蔻色的趾甲和秀气的脚踝，赤脚跳上床。
  跟杜采歌打了个招呼后，她就没再说话，只是哼着小曲整理这些收获。
  杜采歌回头看了几眼，发现一部分是特产工艺品，这些应该不贵；另一部分是衣物，都是奢侈品牌。
  他忍不住说：“你的信用卡能透支这么多？”
  因为许清雅两部戏的片酬加起来才十几万，而她说那些钱另有用途，神神秘秘的。
  而这些东西，应该花了好几万，接近十万了，杜采歌估计她是刷信用卡买的。
  许清雅笑道：“我的信用记录很好啊，能透支5万。两张卡都能。”
  杜采歌撇撇嘴说：“我只是答应了帮你还晚礼服的钱。”
  她那套晚礼服不算贵，刷卡1万3。
  因为是陪杜采歌出席晚会所用，而且她负担了房间费用和机票钱，所以杜采歌会帮她还晚礼服的钱。
  而这些的话……其实也可以帮许清雅还了。他并不在意这点小钱，但是开个玩笑无伤大雅。
  许清雅吃惊地举起一件衣服：“大叔，这是帮你买的，你不付钱？好吧，那我去退掉。”
  她放下，又举起另一件，让杜采歌看清楚。
  杜采歌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里面确实大部分都是男装、男鞋，领带，一些饰物。
  卧槽还有一件汉服？一套唐装？这是准备让我去舞台上唱大戏么！还是想让我去玩cosplay啊！
  眼尖的他甚至看到，许清雅还买了几包男士内裤。
  喂，小姑娘，这就过分了啊！你好歹先弄清楚我的尺寸再买啊！
  “这些难道魔都没得卖么？”杜采歌忍不住说。
  许清雅托着腮帮子想了想：“应该有吧，但是难得来一趟北境，还逛了那么久，不买点什么总感觉亏了。”
  理由很强大。
  “对了大叔，我没钱花了。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赚点钱吧！”
  如果是以前，杜采歌或许会开个玩笑，说“要么这样吧，我包养你啊”。
  但是最近和许清雅之间的互动，已经稍稍有些越线了，许清雅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不掩饰其中的情意绵绵。
  他可不敢再开这种玩笑。
  他知道自己是个渣男。如果不渣的话，也不会吊着段晓晨那么久，和颜颖臻也纠缠不清。
  但渣男也是有底线的。
  虽然底线很低，但不至于完全没有。
  “你想赚钱很容易啊。多接几部电视剧、电影，不是有那么多的剧组邀请你么？”
  “我才不去呢。”许清雅一口回绝，也不说为什么不去。
  “要不，我给你写首歌吧。”杜采歌忍不住说。
  他一直觉得，以许清雅的嗓音，不唱歌太浪费了。
  而且她绝对能hold住一般的流行歌曲。
  想想，以她那美丽的歌喉，唱点华夏风的歌曲，里面再加点戏腔……
  那该是如何地颠覆人们的审美情趣啊！
  蔚蓝星还没有流行起戏腔唱法来，之前姜佑曦《北境一夜》的接受程度也不是很高。
  但美好的东西，那就是美的。
  你就算让不懂音乐的人来听，也会觉得美。
  许清雅一定能做到的。
  在蔚蓝星掀起一阵戏腔古风的潮流！
  这次许清雅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露出思索之色。
  杜采歌继续搬运，不过上午是在搬运“蜗居”的剧本，这时候是在搬运《全职高手》。
  对他来说，这算是将小说重新读一遍，再自己加以修改，倒也不枯燥。
  许清雅想了一阵之后，似乎想通了什么，然后懒洋洋地拿着杜采歌的被子盖在脚上，开始用手机上网。
  看了一阵，她突然开口：“哇，这条新闻说，段姐姐的新歌《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登上了公信榜第3，赤丸急上升。不过配信榜只有第5，而且成绩不如之前的《梦的点滴》好。大叔，这是怎么回事呀？我明明觉得这首歌好听一些。”
  “额，这里有很多原因，”杜采歌停下敲击，简单地解释，“其实那首《梦的点滴》能在公信榜拿到首位，是因为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几乎是赔本赚吆喝，为了尽快在樱岛将小段的名气打响。”
  “发布这首歌《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时，就少花了很多钱，只是正常的打榜。”
  许清雅似懂非懂地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配信榜是什么东西？以前很少听人提到。”
  “你可以这么看，公信榜统计的是实体cd的销售，配信榜统计的是数字版本的销售。”
  许清雅嘴巴张成o型，“但是段姐姐都是发布的单曲啊！难道，一首单曲也作一张cd发？还有人买？”
  杜采歌笑道：“当然有啊，樱岛国是全世界单曲cd销量之王。他们很喜欢用cd来发布单曲，因为娱乐公司能赚得更多啊。”
  许清雅问：“那这样的单曲cd要卖多少钱？”
  杜采歌迅速计算一下，“1700日元一张，相当于17美元的样子吧。”
  许清雅那双漂亮的眼睛都差点变成孔方兄的样子了。
  她并不是拜金女孩，只是被这个价格吓到了。
  “我们国家一张专辑，10首歌，也只卖10块钱，相当于4美元多。”她喃喃地说。
  “是啊，”杜采歌笑道，“所以说在樱岛国发行单曲cd，娱乐公司很赚钱啊。”
  顿了顿他又说：“哪怕是网络下载，在樱岛国叫做‘配信’，那也不便宜，一首单曲也要480日元，相当于5美元了。比我们买一张实体专辑还贵！”
  “像这首《一了百了》，虽然首周配信榜排行第5，下载量只有4万7，看似下载量比在我们国家低了太多。”
  “对对对，”许清雅说，“这样档次的优质歌曲，在我们国家首周至少70万以上的下载！”
  “但是一次下载只要2块钱。70万次也就是140万。可是在樱岛国，每次下载相当于11块钱。单曲cd就赚得更多，你想象如果她发布10张单曲cd，每张销量100万张……所以你懂了吧！我想让小段打入樱岛市场，因为在那边优秀的歌手真的是可以从地上捡钱。”
  “不过单曲cd市场现在也有点萎缩了，要看主流歌手的成绩，更多的还是要通过配信榜来参考。公信榜上面，前10名基本上都是爱豆，或者男团女团组合。”
  “小段这周‘梦的点滴’还在配信榜第2，‘一了百了’上榜就有第5，说明我们之前那步棋走对了，她的知名度确实打响了。你看着吧，下周‘一了百了’绝对有机会冲击销售冠军。”
  这其实是长话短说了，他还有很多没有解释的。
  比如说，最初因为完全不懂樱岛那边的音乐市场，最初把段晓晨推荐给日本歌迷时，是采用了推荐爱豆的方式。介绍说她是“大华国专辑总销量排行第一的歌手”，“大华国最美女歌手”。
  这其实有点走偏了，在樱岛，爱豆是处于鄙视链底端的。
  即便有着绿里奇迹樱岛分公司的配合，还是多花了不少冤枉钱，才走上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