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照顾我生意，那当然好啦，”酒保店主咧嘴笑了笑，又拿一只酒杯过来擦着，“不过我做生意的原则就是这样。或许会少赚钱，但会避免大麻烦。”
  李敏俊抿了一口蜂蜜色的酒液，“你说的话很有哲理。”
  “不过，我相信我还会在这里遇到他的。或许在今天，或许在明年，也或许是十年后。谁知道呢。”
  “世间的每一次相遇，其实都是久别重逢。”李敏俊轻吟道。
  酒保店主眼睛一亮，“很美的句子。没想到李总你还有诗人情怀呢！”
  “啊，这不是我的原创，”李敏俊又腼腆了，“这是某人在他的书里写的句子呢。”
  “谁写的？什么书？”
  “一本网络小说，名叫《全职高手》，作者是海明威。”
  酒保店主叫道，“啊，这个人我知道，他写歌的嘛！我很喜欢他的歌。你听，我这播放的……”
  “一大半都是他创作的曲子。”
  酒保店主笑道：“是啊。真希望有天能见一见这个天才呢。其实呀，我以前也有个音乐梦想。”
  李敏俊的脸色有些古怪。“大哥那你加油，不要放弃梦想。”
  酒保店主摇头说：“凡人不配拥有梦想。梦想是天才的专利。”、
  “即使最平凡的人，也得要为他那个世界的存在而战斗。”
  酒保店主品了品，咂嘴说：“李总你又给我灌鸡汤。不过，这碗鸡汤，我干了！”
  顿了顿，又问：“又是海明威写的？”
  李敏俊点头：“恩，在一本叫《龙蛇演义》的书里。这本书的主角最初很平凡，但坚持不懈，付出鲜血和汗水，却渐渐变得不凡。”
  酒保店主露出神往之色。
  他们正聊着，忽然门被推开，一阵冷风涌了进来。
  酒保店主没有注意门口两位正在跺脚的客人，却是目光痴痴地看着外边刚刚飘起的小雪，“作为一个南方人，让我留在北境的唯一理由，就是这里的雪了。”
  李敏俊的目光看着那两人，嘴角流露笑意，“大哥你也是心里有浪漫的人呢。”
  说着举起酒杯，遥遥地敬门口那两位客人。
  酒保店主这才注意到，“哟，这不是前两天那位客人么？他还真来了啊！”
  他看着李敏俊，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毕竟他之前才觉得，或许李敏俊在这等上一年、三年、甚至十年都未必能再次看到那个人。
  同时他又有些替李敏俊感到难过。
  他一直觉得，同性恋者也可以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以前呆过的乐队里就有一个同伴是同性恋，他对同性恋没有歧视。
  他看得出，这个李敏俊应该是对那个帅气的客人挺有好感的。
  可惜，那个帅气的客人是直男。
  而且，啧啧，看他身边那小美女，美得像仙女一样，甚至比那些杂志的封面女郎更美。
  而且她的气质也是那么好，如同清泉一般，清冽，纯净。
  身材也挺好，穿那么厚的衣服都能感觉到她的细腰，那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也完美地展现了她的腿型。
  这双腿简直可以玩一年。
  收起杂念，酒保店主向那个客人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又见面了。这位可爱的女孩，你想喝点什么？我请。”
  那位帅气的客人和女孩走近吧台。
  他对李敏俊笑了笑，招呼一声：“好巧。”
  “是好巧。”李敏俊微笑着。
  酒保店主仔细端详李敏俊，见他的每一根睫毛都在愉悦地微笑，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位帅气的客人带了个美女同伴而失落。
  真是奇怪的人。
  杜采歌笑道：“给她一杯小甜酒。我要一杯……”
  停顿了片刻，他说，“今天想尝试一点不同的口味。你有什么好推荐的么？”
  “我每次都想把这款酒推销出去，我个人是很喜欢，”酒保店主说，“拉弗格32年，刚入口是强烈的烟熏味，随后迅速转化为柔和的花香，之后又会体验到橡木香。泥煤味存在于各个阶段，被太妃糖香味所平衡，不会让人难受。”
  “价格不贵，500一杯。”
  杜采歌看了许清雅一眼，这妮子正好奇地张望。
  他笑道：“试试吧。”
  拿上酒，他带着许清雅找了个角落的卡座。
  刚落座，李敏俊就尾随过来，含笑说：“酒友，介意我加入么？”
  杜采歌没有回答，只是举杯相邀。
  李敏俊坐下后迅速看了许清雅一眼，由衷地赞叹：“海明威大哥，这是你的新女友？真漂亮。”
  杜采歌含笑不语，许清雅低头莞尔一笑，既没急着否认，也没承认。
  李敏俊嘴角微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笑得可以用“娟秀”来形容，那嘴唇轻抿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很娘。
  不过，由于他长得很清秀，甚至可以说漂亮，穿着十分中性化，说话呢并不嗲声嗲气矫揉造作，所以并不让人觉得厌恶。
  坐着聊了一会，李敏俊起身说：“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下次见！”
  杜采歌也站起来，向他伸出手：“下次再来北境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有缘再见吧！”
  李敏俊深深地看他一眼，含笑说：“会有的。”
  转身走两步，他又转回来说：“对了，海明威大哥，我把你的事和我男朋友提了一下，他也转告了几个圈里的朋友。”
  杜采歌都差点忘了这事。
  不过有照相机记忆，随时都可以提取出来。
  上次和李敏俊喝酒的时候，他是说会去帮忙问问，有没有渠道可以借钱给杜采歌。
  不过杜采歌当时只当是李敏俊酒后吹牛哔而已。
  几个亿的事，哪能那么随随便便？
  不过此时见李敏俊的姿态，似乎可以有点盼头？
  李敏俊道：“海明威大哥，你留意一家名为‘gs株式会社’的公司，这家公司的主要经营内容是一些金融服务，小额贷款、发行信托产品，也涉及到投资领域，其总公司是双星集团的子公司，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
  杜采歌点点头：“明白了。那谢谢你，如果事情办成了，我再找你喝酒。”
  李敏俊莞尔一笑：“说不定我还会找大哥你要个角色呢，我可一直有个演员梦，当初跑群演的时候，虽然生活艰难，却也快乐。”
  有些话，听听就算，不用认真计较。
  李敏俊到吧台结账，然后低着头匆匆走入风雪中。
  许清雅微眯着眼睛，等李敏俊的背影消失，她笑了笑：“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杜采歌便把上次和李敏俊交谈中得到的信息大致说了一遍。
  许清雅认真听完，摇头笑道：“没一句真话。”
  杜采歌也笑，“我也这么觉得。”
  顿了顿又说，“不过他刚刚说的话好像挺认真。”
  “回头你看看有没有这样一家gs株式会社找上门来，就能确定了。”
  “话说他男朋友究竟是什么身份？让人挺好奇的。”杜采歌说。
  许清雅喝了一口小甜酒，笑得眼睛弯弯，“是他还是她，这是个问题。”
  “什么意思？”
  许清雅摇头不语。
  杜采歌并不是真的没听清。“其实我也觉得他像女孩子，但是不能确定。”
  “是啊，不确定。”许清雅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她已经非常确定了。
  “话说，今天是平安夜呢。”杜采歌看着墙角那棵不起眼的圣诞树，突然开口。
  许清雅的语气很平淡：“是么，好像是的。之前街上那么热闹，到处都在播放‘铃儿响叮当’，许多男孩女孩带着圣诞帽，还有那么多圆滚滚的圣诞老人走来走去。”
  “你们年轻女孩子不是大多都喜欢这种舶来的节日么，你怎么好像不太关心。”
  许清雅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可是大叔啊，你也说了是大多数，不是所有女生。我为什么非得是那大多数的之一呢？”
  杜采歌笑着说：“这也无非是商家的手段。还平安夜要吃苹果，这哪里是平安夜、圣诞节？纯粹是年轻人想玩闹，想放松一下。商家也想赚钱，所以就慢慢地形成了这样一个不中不洋的氛围。”
  许清雅没有说话。她懒洋洋地，双手叠放在桌上，下巴枕在手臂上。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那光滑的脸蛋在灯光下，看上去有如上等的羊脂白玉，光泽温润。
  杜采歌很想伸手去摸上一摸，看看手感是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好。
  他想起了前两天，许清雅搂着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脸，拍了一张自拍照。
  回忆着当时的触感，不由得心头一荡。
  许清雅突然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像是看穿了他内心的骚动。
  过了一会，她却说了一句让杜采歌不好回答的话。
  “大叔，明年的平安夜，你会陪着谁？”
  ……
  机票本来是订在25日的早上。
  但这日，准备动身去机场时，杜采歌又接到王陌的电话，有几个文化圈里的重磅角色想要和他结交一番。
  杜采歌想了想，便让许清雅把机票改签到次日。
  吃过午饭，又应酬了一阵，他回到酒店后，许清雅迫不及待地说：“大叔，那位颜总离开远光集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