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读心神探 第116节
作者:胡六月      更新:2024-05-14 11:47      字数:3955
  唉!没想到顾文娇如此聪敏,迅速把这一切串起来,自我发现了真相。只希望她一觉醒来,情绪会稍微稳定一些。
  黄毅犹豫了一下,许嵩岭喝了一声:“快去!”
  黄毅答了一声:“是!”
  将她横抱在手中,向医院方向飞奔。顾文娇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九十斤不到,抱在手中轻飘飘的。想到她这十年来一直在追寻凶手,黄毅心中也起了恻隐之心。
  警察最害怕遇到这样执着的受害人家属,每当看到她跑来询问,失望而归的身影,黄毅就一阵心虚。虽然他不是当年侦办案件的警察,但是顾文娇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他有负疚感。
  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失职,令她一次次失望。
  许嵩岭问赵向晚:“她知道了?她怎么知道了?”
  赵向晚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告诉她。但是她对母亲被杀一事执着了十年,咱们重案组今天这一套操作下来,她能没有察觉?也怪我,我问了她太多关于樊弘伟的问题,所以引起了她的警觉。”
  许嵩岭皱眉看着她,压低声音道:“确定是樊弘伟干的?咱们并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怎么她反应这么大?”
  赵向晚心中一阵酸楚:“她对这个案子的了解程度,恐怕比咱们组所有人更熟悉。只要有一点点端倪,她就能猜出结果。从她的反应来看,估计……这事是真的!”
  许嵩岭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脱口.爆了句粗口:“我靠!”
  赵向晚道:“许队,咱们今天恐怕要加班。要抢在樊弘伟出院之前,找出证据。”
  许嵩岭点头:“好!重案组全部归队。”大案侦破就在眼前,正是摩拳擦掌之时,谁还有心情休息。
  --
  晚上九点,重案一组办公室灯火通明。
  在医院守着樊弘伟、曹得仁的朱飞鹏、何明玉两人也赶了回来:“全麻进手术室了,乔医生说十二点之前回去就行。”
  赵向晚问:“情况怎么样?”
  何明玉觉得很解气:“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进入深度昏迷状态,样子很吓人。眼睛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这么尖利的碎玻璃扎进去,樊弘伟的左眼、曹得仁的右眼都要进行眼球摘除手术,瞎一只眼是肯定的。就得看有没有伤及神经,会不会造成其它影响。”
  艾辉上下打量了季昭一眼,有些不服气:“看着也不像是练过的啊,怎么就能打赢那个樊弘伟?”
  季昭不急不恼,坐在自己的位置不说话。
  刘良驹年纪稍大一点,相对成熟,皱眉问许嵩岭:“许队,季昭会不会有事?按理说他应该拘留在派出所,毕竟他当众戳瞎了樊弘伟、曹得仁的眼睛,要不是季锦茂说动彭局作保……”
  许嵩岭道:“季昭情况特殊,案情也特殊,特事特办,这一点你别担心。”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朱鹏飞冲季昭悄悄竖起了大拇指:“兄弟,没想到你真人不露相啊。”下手真黑,是个狠人。一般人打架使阴招,不过就是插眼、掏档、踩脚掌,谁会像季昭这样,上来就是酒瓶子戳眼睛?
  需要人照顾的小可爱,突然变成只大老虎,大家都有点适应不来。
  赵向晚不希望大家过多关注季昭,主动转移话题:“近距离观察樊弘伟、曹得仁,我对先前的判断又多了几分信心。另外,还有个新情况,我要和大家汇报一下。”
  众人成功被赵向晚的话吸引,全都看着她:“你说。”
  赵向晚走到小黑板前。
  小黑板上,还留着今天下午写好的樊弘伟时间线,其中樊弘伟、杨旭刚这两个名字划了圈圈,连上了线。
  赵向晚拿起粉笔,在上面写下一个新名字:阮武。
  “这人,是樊弘伟的小弟,曾经关系很好。”
  听到这句话,何明玉也想起来了:“对,今天中午我们调查顾文娇的时候,向晚问过她樊弘伟小弟的名字,我记得向晚当时问的是:除了曹得仁,还有谁,顾文娇便说了这个名字。”
  赵向晚点点头:“这个人曾经是樊弘伟的小弟,但后来消失不见,顾文娇并没有在意,但是我留意到了。你们还记不记得,蔡畅被杀案凶手为两个人,一个执锤砸后脑,另一个执尖刀刺心脏。”
  “对,记得,两人。”
  “可是三医院灭门惨案却有三个人。如果杀蔡畅的是樊弘伟、曹得仁,那灭门惨案还有一个同伙是谁?”
  朱飞鹏反应最快:“阮武!”
  赵向晚在阮武这个名字上画上一个圈圈:“对!这个人是他们的同伙。那问题就来了,阮武既然和他们一起做下大案,那他现在去了哪里?”
  何明玉说:“害怕,跑了吧?”
  赵向晚摇头:“不。1982年5月杀人,但他之后一直和樊弘伟在一起,直到1986年下半年才消失,那个时候顾文娇已经和樊弘伟结婚生子。”
  黄元德相对谨慎,皱眉道:“你确定是消失?也许他有了更好的发展?”
  赵向晚道:“我今天碰到了五福路的黄毅,他说1986年10月,阮武家里人来报过案,按失踪立案,至今没有找到。”
  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好好的,成年人失踪?什么失踪,多半是被同伙杀了!
  为什么杀阮武?
  重案组开始头脑风暴。
  “是不是分赃不匀?”
  “不应该,如果是分赃不匀,阮武闹腾,估计他82年就没命了,不至于关系好到连顾文娇都知道。”
  “那……有没有可能阮武事后越想越怕,想要自首,所以被樊弘伟他们先下手为强了?”
  “有这个可能性,但四年时间过去,樊弘伟1986年5月有了正式编制,将曹得仁、阮武都带进了城建局拆迁办,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不至于这个时候想自首。”
  讨论到这里,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何明玉忽然惊呼一声,从会议桌后站了起来,一张脸胀得通红,那是给气的:“会不会,是顾文娇提供了什么重要信息,让樊弘伟他们不得不杀了阮武?”
  “狗东西!”
  向来温柔的何明玉忍不住捶了一下桌子,骂了一句,“我们上次就讨论过,樊弘伟之所以娶顾文娇,就是为了探听警方最新动静。会不会顾文娇知道了什么,无意间说给樊弘伟。然后,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所以樊弘伟动了杀念?”
  赵向晚冲她点了点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是,我猜也是这样。好,那么问题来了,有什么重要线索,是我们不知道,但樊弘伟却心知肚明,并且精准锁定阮武的?”
  这一下,所有熟悉案情的人都叫了起来。
  “指纹!”
  “门框上的指纹!”
  “右手食指的半个指纹。”
  “指纹是阮武留下的。”
  一阵寒意涌上来。明明是七月炎天,电风扇在呼呼地吹着,后背的汗还没有收,可是大家都觉得寒意逼人。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狡猾、猖狂、无耻的嫌疑人!
  第一,没人敢杀警察、抢枪;
  第二,没人敢在杀完警察之后还留在原地,三个月之后继续持枪作案;
  第三,没人会杀人之后故意接近受害人女儿,与她结婚生子;
  第四,没人会想到这样打听消息的方法,将隐患成功消灭。
  一般人做贼心虚,犯了案、杀了人,一有风吹草动早就跑得不见踪影,樊弘伟却不仅留在星市,还堂而皇之进了城建局,心安理得成为一名国家干部!
  高广强狠狠一捶桌子:“此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许嵩岭听到这里,再一次惊叹赵向晚缜密的思维、大胆的推理能力。
  如果说,赵向晚先前在审讯过程表现出来惊人的观察力,利用微表情行为学理论一步步审出真相,已是惊艳众人。那现在她的表现,更加让许嵩岭相信:这是个刑侦天才!必须好好保护!
  许嵩岭站在小黑板旁边,点了点阮武这个名字:“樊弘伟害怕暴露的,那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朱飞鹏第一个跳起来:“对!樊狗以为杀了人就能消灭罪证?休想!”
  樊狗这个称呼一出,顿时被所有人接受。
  “樊狗做贼心虚,杀阮武肯定留下痕迹,我们就从这里着手去查。”
  “人死了怕什么?指纹还在。只要阮武家里人还留了阮武的生活用品,我们就能取指纹。”
  “樊狗以为他聪明,还利用顾文娇探听消息,我呸!”
  “他反侦查能力强又怎么样?樊狗根本就不懂刑侦技术。”
  许嵩岭当机立断,开始指挥行动。
  “朱飞鹏、何明玉,你们继续盯在医院,千万别让樊、曹二人跑了。虽说医院那边可以给他们上麻醉,但毕竟没有人当他们是犯人,不会约束他们的行动。他们如果真的要跑,医护人员也不会去阻挡。你俩就给我死死地盯着,寸步不许离!”
  朱飞鹏、何明玉立定:“是!”
  “祝康、黄元德,你们去五福路派出所了解阮武失踪案的所有细节。”
  祝康、黄元德立定:“是!”
  “艾辉、刘良驹,你们去阮武家中了解情况,进行指纹采集。”
  艾辉、刘良驹立定:“是!”
  “向晚,你和季昭负责陪伴顾文娇,注意她的心理状况,我担心她会有严重心理创伤,做出极端的事情。”
  丈夫是杀母凶手,一般女人根本扛不住这么大的痛苦。刚才在小饭馆顾文娇的精神状态很不对,许嵩岭不得已打昏了她。可是那份痛苦并没有消失,还需要人对她进行心理疏导。
  赵向晚点点头:“好。”
  高广强见所有人都有任务,就他还没有分派工作,有点着急:“许队,我呢?”
  蔡畅被杀案终于有了眉目,高广强此刻比谁都着急。哪怕知道蔡畅做过违法的事,但他罪不致死。杀他的人,该死!
  许嵩岭看了他一眼:“老高,你和法务科的人熟悉,重启案件调查的手续,就由你负责吧。”
  高广强有点不情愿,手续什么的,分分钟搞定,哪里有参与案件调查有成就感?
  赵向晚忽然想到一件事,眼睛变得亮晶晶的:“高警官,你不是和重案三组的人很熟吗?”
  高广强一拍胸脯:“对,我就是从重案三组过来的嘛。”
  赵向晚道:“关于水库抛尸案,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
  高广强不知道她有什么想法,但因为目前这个案子之所以走到现在这个流程,完全是基于赵向晚大胆的想法,因此他不等她说完,赶紧催促:“你只管说。”年轻人脑子活,有冲劲,应该多多鼓励。
  赵向晚凤眼微眯,闪过一道寒光:“大家还记得火锅店里,樊弘伟、曹得仁他们拿季昭开玩笑,曹得仁还走过来要摸他的脸吗?”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都紧紧闭着嘴,点了点头。
  “后来在省三医院对面的小饭馆里,我推倒啤酒箱露出身形,樊弘伟看到我们,第一时间表现出对季昭的兴趣,并且拿着酒过来要和我们拼桌,用近乎调戏的口吻再次询问季昭的名字。”
  季昭听到赵向晚叫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