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仆人[重生] 第62节
作者:
文心雕鱼 更新:2024-05-14 12:17 字数:7053
“你们也是从雾都来的吧,那你们肯定也认识他。就是艾姆霍兹庄园的维恩先生呀。”希金斯弯起眼睛,似乎想起他在雾都的朋友们,就心情愉快:“如果不是他让我来找谢恩贝尔,恐怕我的父亲也会饱受病痛折磨……”
法瓦尔有些意外:“维恩先生?”他不可置信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印象中对方只是自己好友的比较得宠的仆人罢了,没想到在希金斯这里竟然会被如此正式尊重地称呼,要知道,谁不知道希金斯伯爵掌管着法国的海关贸易,他的小公子就算是托雷来了,都不用给面子。
名义上的权力和实权可是完全两码事。
维恩……丽兹晕乎乎的脑袋中无意识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等身体休养得差不多,姐夫又带着她们一起回国。在路上,就听说托雷王子到处演说,试图推动一项大型改建工程落地。
罗切斯特一向和大公不和,明争暗斗,究其原因,还是当年女王政 .变登基的时候,一时不察没有清理掉这支暗中追随先帝的贵族,他们是如此隐秘,还在朝堂上公开反驳先帝的观点,这才躲过被清洗的命运,甚至被女王看作股肱之臣。
听到汇报的时候,法瓦尔胖胖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原来,这是托雷王子在帮安塞尔做事吗?”他心里有一点不舒服,当时安塞尔当众对抗托雷时,明明是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冷战了四五年,现在他就几个月不在雾都,不管是安塞尔主动或是被动,怎么可以又和托雷混在一起?
不过等他听完整个改建计划,心里的那芥蒂也全消失了,在这项伟大的工程面前,一切的个人恩怨都显得渺小很多,换作是他,哪怕是托雷的请求,他也会阴阳怪气一下就同意的。
“……议案发起人是维因·艾姆霍兹,安塞尔·艾姆霍兹,巴特·歌尔爵士……”侍从面无表情地念着。
“维恩?”法瓦尔知道一点维因就是维恩的事,再次意外地出声,他没想到这项计划还和维恩有关系,不是说维恩没有接受过教育是个文盲吗?“是挂个名字,抬他的吗?”法瓦尔虽然自己找了个解释,然而自己都没有说服:怎么看这种提案不像是安塞尔平时会关注的方面。至于巴特爵士,更是学术界打压已久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愿意冒出头来。 又是维恩?丽兹微微皱起眉头,难得地来了兴趣。
但真正让她下定决心亲自来看一眼的还是莱昂的态度。这个愈发严肃沉默的新晋法官像往常一样来到庄园述职,丽兹低头画着油画随意地开口:“听说最近雾都风头很盛的一个年轻人,维因,艾姆霍兹的表弟,或者是他的另一个名字,维恩,你认识吗?”
丽兹问完,等了一会却没有得到回答,要知道莱昂向来对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是不知道的事,也会很礼貌地做出回应。
丽兹有些疑惑地抬头,却意外地发现莱昂低着头,疲惫的脸上浮现怀念幸福的神情,嘴角是压不下去的笑意,他取下眼镜,没有去找高档的眼镜布,而是用西装下摆擦了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冬星那段温馨的日子。
丽兹觉得这个表情非常熟悉,和希金斯谈起维恩时很像。
“认识。”莱昂笑道,语气轻柔,眼神放空,声音有些发紧:“维恩先生是我的恩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工作;在我最孤独的时候,做了我朋友。
“如果有一天,他站在对立面了,你会愿意为了我们对他下判决吗?”丽兹趴到莱昂面前的沙发扶手上,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舒展身姿,透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突然问道。
这不是无的放矢的,托雷与威廉关系紧密,安塞尔跟威廉又是挚友。看看那些贵族的亲戚为了一点爵位与家产就能动辄杀人,而现在涉及到王位继承,可不是说着玩,而是必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
正是知道丽兹不是在开玩笑,莱昂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讷讷地开口:“那,那也要看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丽兹眯起眼睛,由猫又变做了虎,不悦地撇撇嘴。
正好这次婚礼,姐姐伊莎有些不舒服,她就借这个机会见一见维恩,结果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距离婚礼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可卡斯迈庄园却不复之前的快乐。
霍克管家垂着眼睛站卡斯迈夫人的身边,卡斯迈夫人咬着嘴唇,忧心忡忡地开口:“他们现在还分房睡的吗?”
霍克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夫人很苦恼,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难道是威廉他……”她欲言又止。
霍克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想恐怕不是少爷那个,而是因为太不那个了……”管家的话很委婉,夫人也一下想起来自己儿子以前的风流史,顿时两眼一黑。新婚那夜甚至都没待到半个小时,威廉就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此后新婚夫妻两个人就好像互相看不见对方一样,在家里各做各的事,甚至不愿意同屏出现,夫人若是问黛儿,黛儿只会垂着眼睛楚楚可怜,夫人若是问威廉,威廉却会很烦躁地转身让她别管。
“他们现在在书房吗?”卡斯迈夫人突然有了主意,“你把他们锁起来,让他们相处一会。”
霍克有些犹豫:“少夫人可能不是这种性格。”
“试一下嘛,如果她要出来你再给她开门好了,这么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呀。”卡斯迈夫人也无计可施了,霍克想了想,无奈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书房里的气氛却剑拔弩张。
“这是什么?”黛儿将书桌夹层里的信件取出来,扔在桌上,漂亮的眉毛愤怒地立起,一手举起烛台就要将它们点燃。 威廉连忙扑过去挡住,烛油滴在手上,烫得他吸了一口气:“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威廉,我知道你天真,知道你幼稚,但却不知道你蠢到这个地步!”黛儿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顺带扯住了一些脖子上挂着的碎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这种信你也敢留着,你是不是还在为自己抢先一步投诚沾沾自喜?错!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不能站队!女王一定会死吗,托雷一定会继承王位吗,他对你的承诺一定算数吗?未来只要不是托雷登基,这些信被人看见,就是谋逆!”黛儿嘲讽地勾起嘴角,阴阳怪气道:“你懂吗,卡斯迈大元帅?”
“可……”威廉还有些犹豫,红发都黯淡下去。
黛儿放下烛台,深吸一口气,要不是她要来了所有信件的信息,恐怕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现在这么危险的漩涡里了。她才体验了几天权力的美好,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她恨铁不成钢地放下烛台,转身就要走:“好,那我们抓紧离婚吧,你继续做自己的春秋大梦好了,我是来当伯爵夫人的,不是赔上性命当阶下囚的。”
最令黛儿生气的是,威廉明明知道这是不安全的,不然也不会藏起来,却还是抵不住权力的诱惑。她讨厌不理智的人。
威廉好像也突然生气了,大声道:“好啊!反正这个婚结的也没有意义,你根本看不上我!”他的鼻子一酸,声音突然哑了:“反正你也嫌我脏!”
结婚当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不如说就在快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威廉腹部突然挨了一脚,被一下踹下了床。
他猝不及防,坐到地毯上才回过神,看着坐在床上也是一脸惊讶的柔弱妻子,张了张嘴:“……为什么?”
黛儿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手臂挡在身前:“对不起,对不起我……”
“你嫌弃我是吗,嫌弃我以前……”威廉在喜欢上黛儿之后就一直很后悔,甚至自卑起来,担心冰清玉洁的妻子会在意,“还是说,是我那次生病的时候……”他不记得那天的事了,难道是无意识的状态中,做了什么粗暴的动作,让黛儿害怕了?
“都不是……”黛儿摇摇头,她既然决心算计挤进贵族的圈子又怎么会在意威廉的情史,至于生病那天发生了什么,她更是再清楚不过了。她闭上眼睛,试图冷静下来,却只看漫天泼洒的鲜血,大张的腥臭的狮子口,蔓延的火焰与扭动的毒蛇。
她一下有些反胃,扑到床的另一边呕吐起来。
“对不起……”黛儿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还没说几个字,又干呕起来。颜山廷
威廉静静地坐在地上,神情逐渐由震惊变为屈辱,然后低头看了看腹部的青紫,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推门出去。没一会,几个女仆带着医生赶了进来,只是威廉不再出现。
回想起那天的事,威廉眼圈一下红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您想离就离,您走吧,您走出这个门,从今往后我都不要见到您了!”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委屈,像无助的小孩,黛儿眼里闪过一丝厌烦,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黛儿一伸手,门却纹丝不动。
门被锁上了。黛儿喊了几声女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哈!”威廉似笑非笑的气音从身后传来。
黛儿猛地转头,黑亮的眼睛如同点燃的黑曜石一般,绚丽夺目,她沉声道:“那我也不要和你一起死!”
话音刚落,便双手拎起厚重的实木椅子,抡向紧闭的大门。
“砰”的一声巨响,椅背上繁复的雕花应声而碎。
而不远处皇宫中,御医手中的托盘也滑落,砸在了地上。
第85章 维恩(八十五)
“维恩, 我有事想对你说。”
维恩像往常那样整理好东西,正要掀开被子钻进去的时候,靠坐在创优的安塞尔突然放下手中的书, 轻轻开口。
维恩毫不意外, 他太了解安塞尔了, 从刚进门恋人心不在焉的看书姿势, 他就知道有事要找他。
“说吧, 怎么了?”维恩就势停下动作, 坐在床沿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烟闪町
“最近庄园的资金周转不开,我想可能需要推迟投资香料的事了。”安塞尔也不扭捏,坦率地开口, 只是他紧紧交握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纠结。
维恩脸色苍白了一瞬间, 看着他,嘴角有些勉强地勾了勾:“你决定啊, 这种事还用告诉我吗?”
他嘴上这么说, 但其实内心慌得不行,他在坎森公爵面前演的那出戏, 安塞尔不配合的话, 他一个人怎么唱下去?但他又拿不准主意,庄园的经济真的困难到这个地步了吗, 对安塞尔骨子里的信任让他说不出反对的话,只是有点低落地钻进被子里, 背身躺下。
“可是, 这件事你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我总得和你商量一下……”安塞尔轻柔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维恩闭上眼睛, 闷闷地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少爷觉得对就行,我都听你的。”
“维恩,”安塞尔犹豫了,看着身边裹成一团,只露出毛茸茸脑袋的维恩,“你生气了?”
维恩没有说话,下一秒便觉得肩膀上传来重量,安塞尔趴在他的身上,长长的头发滑落,垂在他的脸上。维恩脸一下红了起来,本来的那点郁闷也烟消云散了,他看着安塞尔近在咫尺的温和脸庞,嘟哝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本来能赚很多钱的……”
他哪有什么立场生气,安塞尔又不像他那样预先知道香料能赚多少钱,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投资这种海面上的生意,风险往往大于收益。
“那我能知道,你之后的计划吗?”维恩问道。
“工程即将开业,艾姆霍兹负责一些基础材料的生产,我打算扩建工厂,再招一批残疾员工。”安塞尔下巴抵在维恩的肩头,说起未来的规划,眼睛便闪闪发光起来。
“残疾员工?”维恩不理解地皱起眉头。在他的认知里,整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竞争激烈的,就像自然界里跑得慢的兔子会被吃掉,不幸残缺的人也会被社会抛弃。
他总是相信这个,因而哪怕上一世自己的姐夫因为缺少一只胳膊,明明正当壮年却找不到任何工作,他也只觉得可怜可气,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现在突然听到有个人说要停下来等等落在身后的命运的弃儿时,反而匪夷所思起来。 “现在的物价很高,未来短时间也不像有好转的迹象,我想着趁现在还有余力的时候,让他们学会一点技能,也不至于之后因为没有经济来源而活不下去。”安塞尔的想法很简单,自从去过维恩家里之后,他经常以考察的名义,前往那处穷乡僻壤,对这个城市另一个极端的收入群体有了更深的认知,因而变得比前世还要敏感共情。
“可是你怎么给他们安排工作,你甚至还要花费金钱人力去给他们培训,这可比雇佣正常员工贵多了。”维恩不知道怎么说,他被裹在被子里搂在怀中,也没有办法通过动作表达自己的不解:“你每周都会去发放免费的食物,加上社会福利,他们不会饿死,这还不够吗?”
“不够。”安塞尔专注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映着烛火,“别人施舍的,和自己努力工作赚来的是不一样的。”
维恩被他的目光刺痛,慌乱地移开视线:“我觉得你想得太天真了,这次经济危机注定要饿死三分之一的人,连正常的人都难以保全自己的生命,你却还在担心怎么让那些天生不足的人自尊体面地活下去。我以为,有的时候,尊严和生命只能二选一……”他现在已经把香料的事忘在脑后,转而被另一种愁思填满。
“为什么要说注定?”安塞尔神情很严肃,“而且,我不喜欢那你用[正常]这个词。”
“对不起。”维恩自知失言,连忙道歉,然而眼神里还是浓浓的绝望,前世鼠疫爆发恰逢经济危机,到处都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摸样,哪怕是安塞尔这么信誓旦旦,他也没有对未来乐观半分。
他很自私,重生以来,本来只想着保全自己的家人,却不知为何被安塞尔这个理想主义者带着也关心起这个社会了。只是这个世界其实就像一个破碎的水晶球,所有人都爱她破碎前的绚丽摸样,然而在她破碎之后,有些人选择放弃,有些人则更猛烈地爱她。
安塞尔就是后者,每每维恩看见他站在难得的阳光下浅浅微笑的时候,都有一种这个温柔的男人在将世界拥进怀里。维恩曾经也莽莽撞撞地拥抱过这个世界,却被扎得遍体鳞伤。
“你救不了所有人,你会为自己的无力感到痛苦。”维恩终于挤出这句话,眼圈红红的,没由来地伤心起来,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很快就被枕头吸收。
“但是至少比不做好。”
宁要痛苦,不要麻木。破碎的水晶球难以被修复成原先的样子,却总有人试图用血肉把她的碎片磨成一颗颗晶莹的亮珠。
事情的进展比维恩想象的要顺利更多,安塞尔的计划一经宣布,便引起一边倒的称赞,甚至从宫里也传出了命令,对雇佣残疾员工的企业进行福利补贴,一时效仿者无数,其中以坎森公爵开出的工资最高一马当先,热度一度高过艾姆霍兹。
安塞尔对坎森公爵这种事事都要攀比的态度,无奈之余,还有些乐在其中。他不止一次难掩笑意地对维恩说:“不论是出于什么想法,公爵这些行为还真算得上是大好人了。”
维恩静静地看着他,不相信安塞尔会不清楚坎森公爵背后对艾姆霍兹放的冷刀子,他就是单纯地为在这场争斗中受益的普通人们感到高兴,甚至愿意主动让利,将被坎森公爵拒绝的残疾程度更高的人招进工厂,以鼓励坎森公爵继续做下去。
工厂招满之后,维恩和安塞尔上马车之前又被一个缺了手臂的男人拦下来:“请问你们工厂还招人吗?”
维恩看着他黑黢黢的面庞和空荡荡的袖子,一下想起了姐夫,眼神柔和了很多。安塞尔拄着手杖,笑着提议:“你可以考虑坎森公爵的工厂,他那里的工资更高,而且工作岗位也更多一点。”
维恩默默点头,虽然他对坎森的人品持有怀疑态度,但不得不承认对方本来就是干这行的,工厂更加庞大。
男人本来惴惴不安的心情被眼前年轻贵族脸上的微笑抚平,他本来是模模糊糊的,此刻一下坚定了决心,感激地一鞠躬,匆匆向城市的另一端跑去。
两人坐着马车向市中心驶去,今天是托雷对于改建工程最后一次动员演讲。
这几个月以来,托雷对改建工程的推进尽心尽力,在安塞尔新的雇佣计划上也出了不少力,两人的关系好转了不少,但是法瓦尔还像以前那样拒绝和托雷交流,两个人完美地避开所有场合,好像事先商量好一般。维恩听见他刻薄地对安塞尔解释:“我怕蠢货的血溅到我身上。”
维恩正想着法瓦尔和那个神秘无比的罗切斯特夫人时,安塞尔轻轻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马上又要见到威廉了。”
说起这个,维恩也有些头疼,现在黛儿和威廉就好像翻版的法瓦尔与托雷。
“我信件已经退的退,烧的烧,知道错了,可还是不行,她不肯爱我了,你知道她说什么气话吗?”威廉跑到艾姆霍兹庄园喝的酩酊大醉,抱着维恩的胳膊诉苦:“她说我如果想要孩子,就在西印找个情人,生下来之后送到庄园就行……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也,我也不要喜欢她了!”
维恩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但是如果他看见黛儿说这些话时的冷静摸样,就会知道黛儿并不是在说气话,她应该是真心实意地向威廉提议,毕竟在她对维恩讲述的故事中,似乎对太过亲密的举动有着心理阴影。只是威廉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还是在跟自己耍小性子。
夫人可不管这么多,只觉得黛儿那么娇弱的性格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便想接她回来,安塞尔夹在母亲与朋友中间,双重压力之下还是选择尊重黛儿的意见。
正逢托雷演讲的安保需求,威廉便找了个借口几天没回去,两边都落了个清闲。
到了搭建好的高台,远远就看见托雷盛装打扮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大公的那个情人。
维恩不知道怎么评价托雷一家的关系,因为在他看来,那个年轻男人总是会因为托雷稍稍温和一点的态度而露出受宠若惊的笑容,本来十分娇媚的面容总是带着几分自卑与羞涩。而托雷的厌恶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但是又不得不和他呆在一起,否则大公不准托雷一个人出门。
托雷和他们打过招呼便上台演讲,年轻男人似乎有点害怕一本正经的安塞尔,悄悄走到维恩身边低声道谢:“如果不是你们,托雷王子也不会有现在的声望,他或许又把时间花在一些没意义的事上。”
维恩自己也爬过名利场,可不会小看一个傍上大公的人,他瞥了一眼年轻男人渗出汗水的脸庞,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呢子外衣,有些疑惑:“你很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