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没有识破。”
  洛右右抚抚胸口抬头，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关注凌寒天，因为越关注，泄露的讯息就会越多。
  这时，女柜员递回洛右右的抵押资料，一如之前的冷漠。
  “imsorry，didnotqualifyfor，notbeenapproved.”（对不起你的要求不符合申请，借贷没有批下来。）
  洛右右的眼神一黯，心脏突然一滞，和她之前设想的一样，可……她并没有就此放弃。
  情急之下，洛右右的中文脱口而出，“这笔贷款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要和你们银行行长谈谈。”
  “抱歉女士，行长去了to财团。”女柜员也换做中文，可她的口气中明显有冷拒的意味。
  其实她早就被叮嘱过了，只要是端木财团的人来，一律说行长不在。
  从洛右右迈进银行的那一刻开始，借贷就是一件注定说“no”的事情，因为谁都不会为了一家即将破产的中国财团，得罪英国本土的商业大佬。
  “对了女士，您的户头账户上已经亏欠了100万，所有款项都已经冻结，我们副行长吩咐我们，如果你没钱坐车回去，可以搭乘他的车子。”
  女柜员眼中闪过讥讽，现在落魄的洛右右，在她们的视线中如同败犬。
  “不用了，谢谢。”
  洛右右起身站起，她的表情不卑不亢，和刚才没有半点差别。
  女柜员眼中讶异一闪，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与众不同的女人，虽然她的账户是负数，她的尊严也丝毫未损。
  其实，这就是洛右右和别人的区别，无论发生什么，她从不卑躬屈膝，处理任何事情都能最大限度地保留自我。
  自始至终，凌寒天冷眼旁观，他静静地观察洛右右，从她进来满脸憧憬，到现在失望灰心，一一收入他的眼底。
  听到洛右右和女柜员的对话，凌寒天的眼眸一亮，这是他生命中遇到的第二个不喜欢低头的女人，她和“她”，非常相似。
  这激起了凌寒天阵阵好奇，他探索她的欲望更深。
  停车场。
  洛右右拖着疲惫，一脸憔悴之色，她的车子已经被银行贴上了封条，白晃晃的纸，在阳光下很刺眼。
  7公里的路程，看来她要走回去了。
  寒风吹来，洛右右下意识地把脖子缩在有些单薄的毛衫中，这时一片阴影投下，她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块围巾。
  愕然抬头，凌寒天轻抿嘴角，颀长的身材和五年前一样修长，结实的胸膛，紧实的腰线，每一寸对洛右右来说都熟悉异常，只不过她和他的关系却大不相同。
  “谢谢，我不冷。”
  婉拒了凌寒天的好意，洛右右摘下脖上的围巾，她刚想离开，凌寒天冷漠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800万的亏空，100万的负资产，法院的起诉，顾客的为难，银行的冻结，to的制裁……你们端木财团面临的困难还真不少。”
  “谢谢凌总的关心。”洛右右停下了脚步眉头一皱，凌寒天还真是恶魔，句句戳中她的软肋，五年来他阴寒的性格没有任何变化。
  “我不是关心端木财团，而是关心你。”凌寒天轻扯嘴角，邪佞的声音参杂着半分温柔，洛右右心脏漏跳一拍。
  关心她？
  她身体一颤，像是火烧一般的感觉铺满了脸颊。
  凌寒天一愣，他自知失言，不过在面对这个丑女的时候，他为何连声音和说话的内容都无法控制？
  “谢谢凌总，我不需要关心。”洛右右竭力压下心中的涟漪，只有她自己知道，凌寒天的那三字，对于她有多大的震撼。
  “但你需要钱。”凌寒天扬眉一笑。“而且很凑巧的是，我有很多钱。”
  “不用了。”洛右右摇头拒绝。
  她不知道凌寒天为什么大发善心，但她知道如果真要了他的钱，此生，便再也逃不出他画的感情牢狱。他究竟有多么邪恶，她五年前就领教过。
  “那好，反正凌氏很快收购端木，到时候……一切都是我的，连你也是我的。”凌寒天的桃花眼微光一闪。
  “别说了，你有什么条件。”洛右右一阵恶寒，他的暧昧露骨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现在很想知道，凌寒天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1000万英镑，买你的一夜。”
  “什么！”
  洛右右倒退几步，惊住了。
  好半天，洛右右才回神，她犀利的话语脱口而出。
  “你不配！”
  “把你的钱收好了，破产的人什么都不剩，只剩尊严。何况，我不是鸡。”
  洛右右昂头屏息，她挺直脊背，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凌寒天一眼。五年来他没什么长进，用钱衡量一切，他一贯的风格。
  尊严？
  这两个字如同雷电击中凌寒天，她说话的口气，像极了他的挚爱，一个人的面貌可以发生变化，可是性格呢？
  面前的女人究竟是谁，又和他的小爱有怎样的牵扯？
  眼神一闪，凌寒天饶有兴趣地凝视着洛右右，“不要误会，我买的是时间，不是你的身体。而且我对和丑女上床，没任何兴趣。”
  “就这么简单？”
  洛右右恍若嗅到阴谋的味道，有谁愿意花1000万英镑购买别人的一夜？除非他疯了。
  “就这么简单。”
  凌寒天用的是肯定句式，他嘴角微微上扬，“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吧。1000万买你一夜，你稳赚不赔。”
  “这是我的名片，下面有手机号，你可以回家洗个澡准备准备，打这个电话，晚上就会有人去接你。”
  洛右右猜不透凌寒天在想什么，五年来已经适应了安逸，她不愿冒险。何况，她面对的是一个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男人。
  “疯子。”
  冷漠地扔下这一句，洛右右接过名片夺路而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那张名片，仿佛是下意识的，她的手根本不听使唤。
  凌寒天轻蹙眉心，嘴角却高高扬起。
  的确，他是个疯子。不过触及整个宇宙，他也只会为一个女人疯狂。
  入夜，19：32.
  “哗啦啦……”
  浴室的水从头顶的莲蓬头倾泻而下，洛右右一遍一遍搓洗自己的身体，肚脐旁的哪朵粉红胎记愈加醒目，完美的鸡心形状，凡是见过的人都不会轻易忘记。
  偌大的别墅只有她一个人，女佣因为付不出薪水全走光了，就连端木曜也像人间蒸发，恐慌弥漫整幢别墅，这里很快也要被银行封了。
  洛右右想象得出自己的结局，端木太太的光环不在，以她现在和容貌，下场和街边摆摊的女工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