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男主师娘 第5节
作者:六月归鹿      更新:2024-05-14 13:00      字数:5991
  哪怕她一直都清楚是宫应渊杀害了祝潇,但此刻云瑶看着那镜中的景象,也难以缓解亲眼目睹杀人现场对于内心的冲击。而她清楚,再过不多久,往日清幽秀美的青云谷就要沦为渡劫期大能手下的炼狱场,所有人除了日后的反派宫应渊,其余人都活不下去。
  此时宫应渊看着情况不对,已经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现场,若是曙阳去追,就会给了青云谷其余人逃命的机会。
  修为到了曙阳这种境界,凡事都要讲究一个顺从本心。他自从得知流落在外的独子命殒,从中洲赶来西洲青云谷的路上怒火一点点积攒,光杀一个宫应渊并不能让他释怀,他要整个青云谷的人都为祝潇陪葬才好!
  一道惊天的剑芒斩下,宴席当场只有云瑶因为身上的那件最昂贵的防御法宝而没有当即死亡,宫玥由于躲在云瑶怀里也没有受到伤害。
  “曙阳真君,我知你为了祝潇离世愤怒,可青云谷的其他人都是无辜的,还望你放了无辜之人一条生路吧!”
  曙阳都不愿意和宫应渊的夫人多说一个字,正要冷笑着毫不动摇地使出下一个杀招,但云瑶已经火速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物品抛向他。
  “真君看看这是什么!”云瑶说完这话后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是她第一次和死亡离得这么近。
  曙阳先是随意地扫过手中的玉雕,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这玉雕上有自己独子生前的气息,“这玉雕是祝潇亲自雕琢出来的,你怎么会有他的东西?”
  “这是他被宫应渊带走之前托付给我的,我也是那孩子的师娘。”
  曙阳暂时停住了对云瑶的杀意,再次凝目看着手中的玉雕,上面的女人面容曾经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他自然不会忘记。
  “潇儿生前和你说过什么?”
  “他那时病重,我拿来丹药过去,他说看着我,想念自己的娘亲了。”云瑶没有多说一句谎话,像曙阳这个层次的人神魂之力已经超脱了一般的境界,若是有人敢在他们面前说谎,十有八九是会被察觉的。
  云瑶此时还抱着宫玥,这孩子不知道自己娘亲已经换了人,危机时刻哪怕父亲实力更强,但她懵懵懂懂之间还是认为母亲才是自己最大的庇佑。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宫应渊已经不知去了何处,而一直抱着自己没有松手的是云瑶。
  曙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自己如此猛烈的杀气之下,云瑶夫人也没有放下怀中的孩子,她母亲的身份起码受到了曙阳的认可。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云瑶知道此刻的曙阳正在思索着如何处理自己,是就地格杀,还是念在祝潇生前和她的情谊放她一马。
  “若是你和你女儿之间,我只愿意放一个离开,你是选择自己活,还是你的女儿活?”
  “我选女儿活。”云瑶没多想就回答道。
  这是云瑶的实话,今日的种种她这些天早就想明白了。
  原身是在今日死的,那么在今日之前都是自己占了原身的身体苟活着,是她欠了原身,所以她要对宫玥履行一个母亲起码的责任保护她。
  而若她度过了今日的死劫,那之后的日子便是她自己努力而来的,她便要按照自己的意愿过活,不再受到原身的影响。
  而且云瑶推测,曙阳刚刚才得知自己的独子思念母亲,他并不是完全的坏人,所以也不至于就要狠心地立马要叫另外一个孩子失去母亲。
  “你走吧。”曙阳离开去追杀宫应渊之前,最后撂下了这两个字。
  第7章 摆脱
  云瑶知道自己赌赢了,等到曙阳离开去追踪宫应渊的时候,她身上的力气再也撑不住,把宫玥放了下来。
  满眼皆是死状惨烈的尸体红白混杂在一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腥味,就连被灌注了育灵液的飘渺树清气也掩盖不过去。宫玥被捂住的嘴松开,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云瑶也想跟着她一起哭,她从现代过来,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可怕的场景。
  最后云瑶给她施展了个小小的催眠术法,这才耳根子能清静一些。这里不是云瑶该久待的地方,她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手运转灵力抱着孩子,云瑶很快去了后山崖洞。这里有宫应渊施展的层层禁术,曙阳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找过来。
  “夫人,太好了,你和月儿都还活着!放心,我不会让他就那么容易伤害你们俩的。”
  男人果然在这里,这个崖洞之中的东西,包括各种药物,都是他毕生的心血。宫应渊不是什么软弱性子,相反他还是那种宁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极端自我个性。他正准备炼制一些服下之后,能在短时间内增强功力的丹药,然后再出去与仇敌一战。
  宫应渊一把抱住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即将走向黑化的内心总算刹住了脚,只是正当他要问问外边的情况时,云瑶忽然抬头含着泪道,“谷主,那曙阳必然不会放弃追杀你的,为了玥玥,也为了你我,我们此刻就将灵契解除了吧!”
  宫应渊怔怔看着云瑶:“你说什么,你要与我解除灵契?”
  云瑶现在身上的破烂衣裳还没换下,早晨侍女梳好的发髻也散了大半,狼狈之间却也有一番楚楚动人的美态。
  “是的谷主,这是为了我们都能好好活着。方才只一剑,所有人便都陨落。不过是我恰巧带了那紫金甲罩这才幸免于难,可我如今已经再没有第二件防御灵宝了。若今后我带着玥儿跟着你,岂不总要拖你后腿,让你行动不得自在。还不如现在就把灵契解了,回头那恶人也不至于想靠着你我之间的灵契施法去找寻你的踪迹。若是天道庇佑,日后我们一家三口还有机会见面的!”
  “天道……庇佑?天道也会庇佑我吗。夫人,你可知道我杀了祝潇,一直以来我都骗了你。”
  云瑶没想到宫应渊会直接承认这种事,她只好打起十二分的演技,装成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情状:“现在我不想管这些,你是我女儿的爹,我只想我们都好好活着。昨夜你也答应了我,今日就算是我求你了谷主,我不要你死,也不要玥儿死,她还那么小。”
  宫应渊也看向云瑶怀中抱着的孩子,虽然他教养孩子的时候不多,但宫玥毕竟是在他眼前长到三岁的,宫应渊的父爱不算多,但也不是一点都没有。
  “好,为了孩子,我们暂且解除灵契。”宫应渊说完立马凝视着云瑶,“夫人,你等我,等我把此间事了了,我一定会来找你团聚。”
  “好,先不说这些了,你我动作快些,不然曙阳找过来谁也跑不了。”
  若非有云瑶的提议,他从来没有想过此生还会与她解除灵契。此刻见云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和自己解除道侣的关系,哪怕云瑶语气再自然,宫应渊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和怪异。
  灵契的解除仪式也需要两人将彼此的神魂之力注入到一处,然后一起感受天道之间他们从前一起缔结的那张无形契约。
  就在宫应渊稳稳地将自己神魂放出之际,云瑶这边生了意外。
  云瑶忽然感受到自己灵魂深处有一股强烈的意念,在阻止自己放出神魂之力与宫应渊解除灵契。
  “不……不要!”
  云瑶意识到这灵魂居然属于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那个真正的爱着道侣宫应渊的青云谷云瑶夫人。
  “你清醒一些!”云瑶薄怒道,“按书中走向你现在已经死了,是我想办法才逃过了那场死劫,这具身体现在应该由我做主。宫应渊日后还会做出更多恶毒的事情,你真的愿意自己和女儿受他的连累吗?!”
  那道灵魂听懂了云瑶的话,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不断传出一股更加强烈的意念。
  “玥儿!我的玥儿……”
  果然比起丈夫,书中的云瑶夫人更加疼爱自己的女儿。云瑶拿捏住了她的命穴,立马趁热打铁:“只要你同意我今日与宫应渊解除灵契,你的玥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
  只是这样的承诺并不能让云瑶夫人的灵魂满意,修仙界的土著比起这种口头承诺更加相信天道认证过的魂誓。
  “……要魂誓。”
  “好,既然你不放心,那我云瑶向天道起誓。今日和宫应渊解除灵契之后,我必将宫玥平平安安养护到成年十八年岁,若违此誓,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云瑶心中默默说完,很快就感受到了天道虚空中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也自己联系了一瞬,这就是修真界的特产——魂誓,一般人不会轻易发魂誓,但只要魂誓一发,就十分容易取得信任。
  云瑶夫人的灵魂似乎是在默默消化云瑶发出的这道魂誓,云瑶咬一咬牙:“快些,现在可不是能耽误的时候,外边还有人在追杀你心爱的男人!我魂誓中只说要护宫玥平安长大,这你也不能怪我。你自己的天赋如何你自己清楚,按我如今的修为,待到宫玥十八岁之后我也不再一定有把握护住她,你总不能让我给自己一丝活路都不留吧。”
  终于,云瑶说完之后感觉到那条一直阻碍自己的残魂终于放开了对自己神魂的桎梏,宫应渊在一旁早已经准备好了,云瑶静心凝神,终于合力找到并解除了那道灵契。
  从此只要自己躲得足够隐秘,宫应渊便很难再找到自己。
  宫应渊睁开眼之后,默默地看了云瑶和孩子好一会儿。原本他还疑惑为何云瑶会那样半分拖泥带水都没有的和自己解除灵契,但方才在两人放出神魂之力的中途,他忽然感受到了云瑶那边传来一股强烈的不舍和抗拒。
  这才是和自己年少结契温柔单纯的夫人,宫应渊一把搂过云瑶,有些慎重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再三和她确定:“日后,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与你和孩子团聚,等我。”
  云瑶敷衍地“嗯嗯”了两声,然后推开男人黏腻的纠缠,“好了,时间不多,我先带着玥儿离开。谷主,你,多保重。”
  说完这话云瑶毫不犹豫地转身,她还真的没担心依依不舍的宫应渊,他可是全文最大的反派,没有到大结局之前,根本不可能轻易狗带,云瑶更需要心疼身为炮灰的自己。
  一出青云谷的范围,被抱着的宫玥醒了过来,她精神还有一些萎靡,但毕竟在自己娘亲的怀里,终于没有再哭叫了。只是她不太明白,为何她娘亲会那么高兴,甚至会高兴得在亲她一口之后彻底地笑出声。
  “小玥玥,我们,从此,自由咯!”女子清脆的声音在荒无人烟的山谷间响起,随后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第8章 危险
  半月后,一处宽几百丈的汹涌大河,一只船队正启锚准备横跨渡河。云瑶一袭简单的青衣裹着身型,怀中抱着宫玥,此刻正在船队正中央的那只最牢固宽阔的灵船上。
  顺天河里边藏匿着数不清的巨物凶兽,如此宽阔的河面,哪怕是高阶修士也不敢轻易横越,若是飞行途中被水下的水兽注意到,灵力一时续接不上是要命的。
  因此绝大多数修士要过这顺天河,都会花费灵石选择乘坐由特殊材料制成的灵船。云瑶的储物袋里有许多当时从青云谷里带出来的灵石宝器等,一路上不缺钱的她总会选择最稳妥安全的赶路方式。
  河上如烟般轻浮着数不尽的雾气,看着让人无端生出一股担忧,据船家说这雾是常年弥漫在河上从不消散的,主船上的修士们没有人把这雾当回事,只有云瑶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松下去。
  “这位仙子,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入夜了,这顺天河上会起好大的风,像能穿透人骨子的冷刀子,您还是带着孩子回船舱里去吧。”
  “还想再问问船家,这过河还要多久?”
  “我们出发才不到半天呢,顺天河内哪怕是走最窄的道,也得要两天之久呢。仙子这也是要去中洲?”
  云瑶颔首道:“是的,我家孩子还小,船上颠簸我怕她耐受不住,只希望这趟能平平安安别出任何岔子才好。”
  “仙子且宽心,咱们这艘船当初可是用最好的矿石材料炼制的,左右两侧的护卫船并驾保护,就我做这行当三十多年所见,一百趟里足有□□十趟都是人船俱在的。”
  这也不过就是百分之九十左右的安全概率,但在这船家口中就仿佛已经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云瑶想起自己做现代坐的每一次长途旅行,可从来没有为了安全问题担心过。可这半月里她离开了如温床般的青云谷,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无不颠覆了她的认知。
  时常行到半路就会遇到劫道劫色的,高阶灵兽一言不合抬手灭了一座小村镇的,有的时候睡到半夜就要开始起身逃命,云瑶这一路简直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若不是她储物袋里的各类灵丹灵符足够多,只怕也要步了前身的炮灰命运了。
  修真界里是没有能制定规则法律的官方政府的,也就是在一些大宗门派之内缴纳贡金之后受到些许庇护。所以云瑶决定要去中洲最大的天垣城,那里是由三大顶级宗门共同管辖的城镇,一般人是不敢在那里面作乱的。住进去除了房租高一些,但安全是能得到保证,还会大大减少遇上宫应渊的概率。
  现在她只要度过了这顺天河,就能去坐西洲内唯一的一座传送门到天垣城外,然后安居乐业养娃过日子。希望今天夜里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云瑶再次裹好用来遮住面容的青纱,然后轻声哄着宫玥进入了属于自己的干净房间。
  就在离主船不远的右后方的一只小船上,这里聚集的都是一些口袋紧促的散修,船上没有空地再修建一间一间的船舱,大家都挤在一处开敞着的地板上,因为正聊到西洲门派的八卦,那几个粗糙汉子的声音越来越大。
  “是呐,你们说稀奇不稀奇,那好歹是咱们西洲叫得出名号的青云谷,居然短短一日之间被人灭了满门。后来有人去青云谷探过了,那地上只余下一道数十丈深的剑痕,后边来的元婴真人也说自己弄不出那样大的痕迹。剑痕一旁写着咎由自取,天道不容的字眼,可见是这青云谷里有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了。”
  “那兄台可知是做了什么恶事?”
  “这我哪里清楚,当场所有的人都是死的,包括好些宗门里的高手。”
  “那兄台可有瞧见那西洲第一美人云瑶夫人的尸首?”
  话说青云谷能有如今大的名号,一半是由于最近才发生不久的灭门惨案,另一半是由于青云谷的女主人可是当年只单单以美貌闻名西洲的云瑶夫人。
  据说从前见过云瑶夫人的修士,就没有一个不暗自神往的,只不过是由于云瑶夫人的道侣实力不俗,云瑶夫人成婚之后也鲜少见外人,这才默默歇了那心思。
  “我那去捡漏的朋友把青云谷搜刮了好几遍 ,就连地上落到飘渺树种子都没放过,可却从头到尾没有找到青云谷那一家三口人的影子。”
  那汉子忽然发出别有意味的深笑,“嘿嘿,说不定是那位大能也抵抗不住云瑶夫人的风姿魅力,将那谷主挫骨扬灰之后,掳走了云瑶夫人也未可知啊!”
  “此话有理,若是我也……”
  大汉的推测迎来一众的附和声音,大家彼此间交换了个你懂我也懂心领神会的眼神,内心又不知开始如何演绎起那家门不幸命运坎坷的云瑶夫人去了。
  只是他们并不会想到就在离自己所在船只不远外的主船,云瑶就抱着孩子歇宿在价格不菲的房间内,他们也更不会想到青云谷里的人并不都是死绝了的。
  在他们忽略了的漏风口处,有个身姿削瘦的少年正闭眼修炼着。对于船内众人都难以抵抗的冷风吹在他裸露的肌肤之上,少年双目闭合,脸上半分痛苦都没有,仿佛感受不到那股刺人的夜风一般。
  原本在众人拥挤着的房间内气味不太美妙,宁宸倒也情愿被排挤到这漏风口吹吹风修炼。但奈何船里的人既不休息也不打坐,只恨不得就着云瑶夫人的美名畅谈一整晚。
  那些成年散修口中的话越来越难以入耳,宁宸到后边也被打搅地入定不了。
  “都给我住嘴。谁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将他丢下河道去喂鱼。”
  宁宸特地压低了嗓音说道,然后一股无形的威压自他为圆心释放出去。原本还要上前理论几句的刺头型散修这下也不多嘴了,一是这面容精致的少年此刻眼中的杀意太过于骇人,另外是大家都暗自惊讶于他的年纪。
  这艘小船上的修士们大多是练气期亦或是筑基将将出头的境界。这少年的修为已经不比场上的绝大多数人低,可他明明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小小年纪就能修炼到这个境界,除开本身的天赋外,要么家里有足够的资源,要么就有什么奇遇。
  总之不说就不说了吧,其余人心想。大家都是交了一样多的船票钱的,总不好太打搅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