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的双腿一软，果真是她。
  沅芷出营帐看着熟悉的面孔，发丝凌乱，嘴角挂着残留的血液，手指关节已经变得紫青，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汗液浸透的她的后背
  “审问过了？”
  “审过了，什么都招了，但是她执意见您一面，皇上准许了。”
  沅芷走过去把春雪扛起来，扶着她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营帐。
  “你这样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我决定的事情没有后悔过，放弃的事也情没有惋惜过。”
  沅芷把春雪放在床上。
  她看着传来的纸条，眉毛微皱。
  “春雪是你的真名。”
  春雪，叁岁学艺，十岁成为名艺，十五岁那年弹奏琵琶时，被权贵之人看上，在房间里被奸淫。一旦处子身不在，在老鸨眼里也成了赔钱货，春雪也从名艺变成了名妓，后来失手杀人出逃，被李归帆收养为私奴。
  本该是帘风之后，鬓影钗光，桃花旖旎，弹琵琶，知雅意的人生……
  “从我认识李归帆，我就知道他和他们是一样的人！那天的人里面就有他！可是他救了我，他对我好，我爱他！他让我替他杀人，我会照办！那些人，不是畜生！他们睡的像猪一样在我身边，我一刀，只要一刀！他们就死了！”
  春雪捂着脸哭着，声音却是止不住的喜悦。
  “那不是爱。”沅芷走到春雪身旁，轻轻地拍打着她单薄的后背。
  春雪却发疯一般的把沅芷推开，甚至修长的指甲剐蹭着她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是爱，他爱我的，他是那么温柔，他不会强迫我，不会打我，不会在我身上滴蜡！你胡说！”
  沅芷正想说点什么，却被她又打断。
  “我恨他，呜呜呜，是他把我推向更深的深渊，可是我不得不爱他，我好疼啊，好疼啊所以从这次任务下达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帮他！我要他死！要他身败名裂！要他成为地上的淤泥人人踩踏嫌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想死！我想看他们一个个受到惩罚！我不想死，呜呜呜呜呜他让我杀的人，只要是好的，我每次都会留半条命，你看！”春雪撸起袖子，白嫩瘦弱的胳膊上已经被烙印全部打上，“李归帆”，“我每次犯错他就加一个，我犯了好多错，呜呜呜呜呜呜我爱他，我爱他！”
  沅芷伸手在春雪的后脖颈用力，春雪晕倒在地。
  春雪，你看春和雪本就是不相融的。
  沅芷出了营帐，“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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