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基尔海军基地。
一周之前,“提尔皮茨”号在两艘驱逐舰和六艘鱼雷艇的伴随下离开了基地,但它们此行并非像德国宣传部门所对外宣传的那样“很快将出现在大西洋并掐断英国的重要海上航路”,而是前往波罗的海进行正常的海上训练——众所周知,一艘战舰服役并不等于它就可以马上参战了,其作战能力的高低与设备调试、舰员磨合等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虽然在俾斯麦入坞大修的情况下,德国海军没有任何一艘舰艇比“提尔皮茨”号更加适合担当临时旗舰,张海诺却没有空闲随舰参加枯燥无趣的海上训练。就在“欧根亲王”号与a舰队会合的当天,他召集海军参谋部的高级军官们在基尔基地开了一个重要的战略布置会,就参与人员的等级来看,这样的会议仅次于海军参谋部的全体会议。此时雷德尔因公务留在了“山崖城堡”,但张海诺之前就已经向这位顶头上司作出了请示,相比于“融合计划”所涉及的小型舰艇——最大的也仅是6000吨级的轻巡洋舰,德国海军总司令显然更加醉心于宏大的“z计划”。这份早在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制定的战略计划书,旨在让德国海军通过持续的高速发展,最终从实力上超过英国以及这个星球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军。
相较之下,张海诺的“野心”就要小上很多,根据他的计划,位于巴西的施耐德造船集团将在1941年底之前完工三艘轻巡洋舰、十艘大型驱逐舰和四十艘攻击潜艇,而这些大都是以智利海军的订单为掩护进行建造的——经过两个国家高层人员的秘密协商,智利在开战之前就向施耐德造船集团下了一份相当庞大的“订单”,要求该造船集团利用下属的6家造船厂,在1944年之前为其建造总数多达122艘现代化舰艇,智利政府以外汇、矿石和农产品支付巨额造舰费用,并同样在1944年之前付清。
为智利海军建造的舰艇,原则上是在完成必要的测试调整后交付智利海军,但根据双方的秘密协定,战争将“合理推迟”这些战舰的交付期限,因此在智利海军内部的清单上,原定于1941年初完工的2艘轻巡洋舰、4艘驱逐舰以及9艘潜艇,统统推迟到1943年交付使用,而在施耐德造船集团这边,上述舰艇则处于与智利海军官员的共同测试调整之中。至于巴西官方派来的特别观察员,自然早早被造船集团买通,在他递交给巴西政府的备忘录中,这些舰艇已经转交到了智利人手中。
同时,考虑到巴西海军的情绪以及巴西、阿根廷、智利三国之间的军事竞争关系,施耐德造船集团以极其优惠的价格接受了巴西海军的大笔订单——6年内建造的舰艇数量高达80艘,不过,这些舰艇同样因为欧战爆发的缘故有所推迟,幸好在远离战火硝烟的南美,巴西海军并不急着这几艘轻型舰艇加入战斗序列,何况他们的两艘无畏舰在数量上对智利海军的一艘构成了相当大的优势,而阿根廷海军的两艘战列舰性能虽然略压巴西战列舰一头,但经济实力上的不济使他们在战舰维护、轻型舰艇更新以及空军建设方面大为逊色于巴西和智利。
就总体形势而言,南美三强之间仍保持着非常微妙的平衡,而在欧战的立场上,他们至少在公开场合都表现出十足的中立态度。毕竟眼下的欧洲看上去德国占据了绝对优势,但在美国的暗中支持下,“瘦死的骆驼”——英国,仍然凭借英伦三岛的地理优势负隅顽抗,鹿死谁手还不那么清晰。经济军事都远无法与美国乃至英国对抗的南美三国,自知现在还不是投机取巧的时候,只不过在私下里,他们又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在张海诺曾经所熟知的那段历史当中,德国除了战争初期将英法和苏联狠狠玩弄一番之外,大多数时候在国际政治方面都是碌碌无为甚至是昏庸无能的。虽然距离德国的政治中心还有那么不小的一段距离,对历史有着深刻了解与理解的张海诺,仍然决定通过自己的影响去多做些有用功。
“也许大家已经习惯了让‘格拉夫.齐柏林’号单独出航,而它也确实属于各国主力航空母舰中防御最好的一艘,但是我希望各位明白,航空母舰反潜能力的缺乏终究是它们最大的致命伤,眼下英国潜艇的无所作为不等于它们没有攻击能力,只不过他们的指挥官还没有找到窍门!a舰队不日将抵达法国港口,我计划将它们组成一个特俗的作战编队,它们的核心任务,就是为我们的航空母舰护航!”
张海诺的这番言语,在与会的一部分德国海军将领和高级参谋们看来,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从挪威战役、海峡冲刺行动到欧海之战,这艘重型航母三次受损、三次及时修复,其坚固的舰体与飞行甲板原本就是为单独出海作战设计的,虽然在之前的改造中为了扩大载机容量而对舰上的防御体系进行了简化,但这似乎并不影响到它顽强的作战能力。
“尊敬的元帅阁下,我有一个小小的、个人的意见!”昔日的好友、如今的竞争者,海军中将、总参谋长赫尔穆特.海耶举手道:“我们的战列舰同样容易受到来自海下的攻击,我想战列舰重要还是航空母舰重要,在座各位不会有任何的分歧吧!”
坐在海耶旁边的几位将军随即响应道:“当然是战列舰重要!”
张海诺知道,这不仅仅是德国海军指挥层的传统观念作祟,以德国海军开战时的地理位置、战略态势以及舰艇结构,加上开战以来一系列海战的经过与最终结果,德国的几艘战列舰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单单一艘“格拉夫.齐柏林”,在历次作战行动中充当的也的的确确是配角。但是,他亦有自己成熟的考虑——如今的德国海军,在战略态势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的舰艇无需再像从前那样费尽心思的突破对手封锁并像小贼一般溜进大西洋,以比斯开湾沿岸的港口为前进点,德国海军的主力舰只现在随时都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大西洋,封锁与反封锁的角色已经对调,从前的作战思维也到了需要调整和改变的时候了。
张海诺没有立即反驳将领们的这种看法,而是以一种失落的眼神看着海耶。遥想当初,两个志趣相投、同样心怀远大抱负的年轻军官,相互欣赏、互相帮助,他们常常秉烛夜谈,海耶惊叹于张海诺成熟的战略思想和精妙的战术思维,张海诺也视这位才华横溢、敢于打破常规的德国军官为知心密友,让他参与了最初的一系列机密行动,即便到了现在,海耶也是德国海军为数不多掌握施耐德造船集团深层次机密的人员之一。
世事无常,人性更是难以琢磨,自战争爆发以来,张海诺指挥主力舰队浴血奋战,终于突破了英国海军构筑的海上牢笼,也为自己获得了空前的荣耀与赞誉,在这些光环的笼罩下,他登上了自己人生的高峰。可是蓦然回首,他发现曾经一部分无比支持他的人,现在已经渐行渐远了。
海耶便是一个最让他感到失落的例子,他思索许久,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是出于公心,却让人们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里,从而忽略了其他海军同僚的努力。当自己以上尉军衔重新加入德国海军时,海耶就已经是海军少校了;十年之后,两人同为海军中将,一个负责指挥舰队,一个在海军参谋部运筹帷幄,两人之间压根没有多少竞争意识。战争爆发的这两年,张海诺扶摇直上,可海耶却依然原地踏步——通常情况下,将官进阶是个极为漫长的过程,但张海诺的战绩实在过于出色,同时也让其他人感到黯然失色。
想通之后,张海诺曾找到海耶推心置腹的谈了两次,也许是他人格魅力与说服能力有限,也许是海耶过于坚持自己的想法,两次谈话都没有起到任何的积极作用。
“的确,总参谋长阁下!”张海诺极其礼貌的回应说:“我们同样需要妥善保护好我们的战列舰,但目前的情况大家也都非常清楚,两个月内我们将无法动用任何一艘2万吨以上的战舰出海作战,除了‘格拉夫.齐柏林’号!我们原有的轻巡洋舰和驱逐舰,在航程上都不足以全程协助这样一艘大型舰艇作战,而新加入的舰艇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正是由于看到了德国海军的不足,张海诺才会特意让施耐德造船集团的船舶设计师们建造这些具备优秀续航力的轻型舰艇,所以它们除了外形和德国现有的舰艇非常相似之外,技术特性和作战用途都更加接近于英国海军同级别的舰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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