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帝尊他疯了 第80节
作者:
若诗安轩 更新:2024-05-14 17:25 字数:4172
萧安辰眼底蹦出寒光,轻启唇一字一顿说道:“你们,少爷的人?”
第64章
入秋后的荆州秋风和煦, 暖意洋洋,连拂在身上的日光都是暖的,可此时的萧安辰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他眉梢骤然蹙起,握着折扇的手指用力攥紧, 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眼神凌厉似箭矢, 像是要把人射穿, 下颌绷紧, 侧颜线条锐利如刀刃, 倘若眼神可以杀人, 对面的男子怕是已经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萧安辰沉声道:“你说她是谁的人?”
阿六自幼在薛府长大, 是薛佑宁的护卫, 自入薛府后从未离开,这次是奉薛佑宁之命来保护表小姐的,他家公子说了, 表小姐不能有任何闪失。
阿六谨记在心不敢忘却, 公子让他保护的人,一定是重要的人,表小姐和公子虽是表兄妹,但在阿六心里,公子从未对哪个女子这般在意过,公子一定是喜欢表小姐的, 根据他多日的观察, 表小姐对公子也是极好的, 隔三差五一封书信。
千里迢迢又是送吃食又是送亲手做的鞋子, 关系甭提多好, 是以说表小姐是公子的人, 一点都不为过。
“我家公子。”阿六看着对面的男子眼睛瞪得很大,他跟着也瞪起来,比眼睛大吗,老子也不差。
萧安辰用力压下心底纷涌而上的怒火,“你家公子是谁?”
“我家公子是——”
“阿六,退下。”苏暮雪及时打断了阿六后面的话。
阿六手里的剑依然举着,转头说道:“主子,你别怕,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废了他。”
阿六武功确实不错,就是头脑过于简单,看事情只会看表面,好比眼下,他只顾着看对面的男子对苏暮雪动手动脚了,却没细细观察男子的穿着,还有他拇指上的玉扳指,那可不是一般的玉扳指,上好的和田玉,上面纹着龙形图案,乃是当今帝王之物。
阿六不懂,但苏暮雪不会让他涉险,“退下。”
“可是,”阿六眸光打量着萧安辰,见他神色冰冷,犹豫道,“主子,他会对你不利的。”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苏暮雪很少用这样严厉的口吻同阿六说话,平日里,她把阿六当弟弟,“快退下。”
“是。”阿六收好剑,不情不愿退到一旁,手指用力握着剑柄,随时做好厮杀的准备。
萧安辰没心思理会拿剑的阿六,他深邃的眸光拂到苏暮雪身上,黑眸深处涌着莫名的情愫,他想过,这一年她也许会遇到喜欢的人。
那个人知她的好,懂她的心,可事情真摆在眼前,他又无法劝说自己去接受。
不,不行,她是他的皇后,即便她不想当这个皇后,他也不愿她和其他人在一起。
蓦地,萧安辰脑海中浮现出苏暮雪和1其他男子相处的画面,心像是被刀戳了般疼。
阿雪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他给躲在暗处的暗卫使了个眼色,眨眼间便出现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了阿六,萧安辰趁阿六分心之际,快步上前,拉上苏暮雪的手,朝前面的长廊走去。
阿六见状要追,奈何围困他的黑衣人实在厉害,他只能先顾眼前,“主子,你等我,我马上来。”
长廊弯弯绕绕,光斜射下来,映出一道道绵延的影,影子形状各异,交错到一起时像极了簇拥的人影。
萧安辰无暇顾及眼前的一切,他急于知晓那个男子口中的公子到底是何人,是苏暮雪的何人?
他都快要疯了。
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再加重,倏地,他听到一声轻嘶,萧安辰回眸去看,发现是他攥的太紧,把苏暮雪攥疼了,忙放松了些力道。
苏暮雪皮肤白,这才眨眼的功夫,腕间已然映出一道红痕,莫名的,她想起了在正曦宫时发生的事,用力挣脱出胳膊,“陛下还是同以前一样。”
“……”这话对萧安辰来说宛若一把最锋利的剑,这一年来,他自认改了很多,把那些她不喜的陋习都改掉了。
为何,为何她还是如此看他。
“阿雪,朕不是。”萧安辰辩解道,“朕已经改了。”
“改了?”苏暮雪轻撩衣袖,萧安辰看着她腕间的那抹红痕,心蓦地一颤,上前一把执起她的手,对着红痕那里轻轻吹拂。
吹拂而来的风很凉爽,苏暮雪身子隐隐颤了下,抽出胳膊藏到身后,细密卷翘的长睫轻颤,“好了。”
萧安辰从怀中取出一瓶上好的玉瓶,“这里面装着凝肤膏,来,你拿着。”
苏暮雪因他的举动愣住,他何时身上会带这些东西,后来她还发现,不只这个凝肤膏,他身上还带着其他一些疗伤的药膏,都是些宫里的御用药物,一般都是给帝王用的。
瓶瓶罐罐掉出来时,苏暮雪都有些惊住了,征愣睨着萧安辰。
萧安辰喉结滚动,佯装淡定弯腰捡起,随后说道:“都是些防身的药物。”
苏暮雪轻嗯了一声,他又说:“都是…给你的。”
似乎怕她不收,他又找了个借口,“挺沉的,朕先替你拿着。”
把东西塞进腰间,他打开折扇,轻扇了两下,待尴尬过去后,指着前方说“走吧。”
苏暮雪没动,萧安辰知晓她的意思,“你护卫不会有危险的。”
苏暮雪这才抬脚朝前走。
萧安辰在身侧静静跟着,没了方才的剑拔弩张,两人都变得安静起来,苏暮雪是不想理会,萧安辰是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宁静。
可到底还是破坏了,他们来到一间厢房前,萧安辰推开门,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苏暮雪犹豫片刻,先走了进去。
随后萧安辰走进去,他转身欲关门,苏暮雪出声制止:“不用关门,有事说事。”
孤男寡女关一间屋子里算怎么回事,苏暮雪可不想落人话柄。
这间厢房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四把椅子,虽简单,但看着很干净。
萧安辰冷白指尖落在扇柄上,用力压了压,指腹都给压白了,他问:“那个人口中的公子是何人?”
“嗯?”苏暮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眉梢挑高,听不出喜怒道,“和陛下有关系吗?”
“……”萧安辰肩膀似乎抖了下,幅度不太,看不太出,他喉结滚动,压下那抹似药般的苦涩,强装道,“不方便告知?”
不是不方便,是不太想说,苏暮雪轻点头,唇角勾起,“是。”
方才她还冷着脸,说起那名男子后,她脸上浮现笑,那笑像是拢了春风的和煦,又像是裹挟着秋风的清爽,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原本看到她笑,他该开心的,可现下他却开心不起来了。
她笑,是因为那名男子,不是因为他。
萧安辰心里又酸又涩,像是喝了个一缸醋,又如整个人泡进了海里,心都是沉甸甸的。
“你心悦他?”天知道他问出这句话时,有多么难过,脑海里有道乞求的声音浮现,说不是,说你没有,阿雪,求你说没有。
“是,”苏暮雪可能是怕刀子插的不够深,定定说道,“很喜欢。”
薛佑宁是她表哥,自小看着她长大,她来荆州的所有都是他安排的,那些商铺能正常运行,也多亏了他的帮忙,掌柜是他帮着选的,伙计是他亲派来的。
就连他的贴身护卫阿六,他也送给了她。
他是她的哥哥,她当然喜。
不过,她没想向萧安辰解释什么,他爱怎么误会是他自己的事,再说了,他在皇宫里还有王嫣然,她呢?
她为何就不能有其他人。
走了这一遭,接触了一些人,苏暮雪思想上也得到了改变,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不比男子差,生意也经营的红红火火,她不必看谁的脸色行事,做自己就好。
这也是薛佑宁在信上经常对她说的话,原话是,我家阿窈很棒,不用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不过是臭男人,扔了就是。
她也很认同表哥的话,臭男人嘛,扔了就好,根本用不着她为此伤心。
“喜欢?”萧安辰脸色陡然暗了下来,身体倚上后方的桌子,桌子顶着腰际那里,痛感传来。
萧安辰最后一次癔症,是在得知苏暮雪消息那夜,他从梦中惊醒,癔症发作,撞伤了腰,现下腰还是痛的。
他额头上冒出冷汗,衣襟有些湿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怎么会?怎么会?”
“陛下还有话要问吗?没有臣女要先离开了。”言罢,苏暮雪越过他朝门口走去。
萧安辰拦住,手按在她胳膊上,问:“阿雪你骗朕的是不是?你根本不喜欢那个人对不对?”
苏暮雪被他捏疼了胳膊,皱眉刚要说什么,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隐约还有影子。
忽然,有人冲了进来,指着他们说:“官爷就是他们杀了隔壁厢房的王员外,小的亲眼所见。”
接着一女子跪在地上,“官爷,他们杀了我家老爷,求官爷为民妇做主。”
“……”这幕发生的太快,萧安辰和苏暮雪同时愣住,一时没搞明白,眼前是什么状况,杀人?杀谁了?
一身衙役穿着的男子,对着身后的众人勾了勾手指:“来人,把他们给我带走。”
后方出现几个衙役。
萧安辰下意识护在苏暮雪身前,下颌抬高,眼神犀利道:“我看你们谁敢动!”
正欲上前的官差被他的气势吓到,生生顿在那不动了。
跪在地上的女子继续哭诉:“官爷,我家老爷一辈子与人为善,从未做过恶事,这两个人为了钱财杀害我家老爷,实属天理难容啊,官爷求您为民妇做主啊。”
“谁杀了你家老爷,我们根本不认识他。”苏暮雪垂眸睨向跪在地上的妇人,“你怕是看错了吧。”
“你,就是你们两个。”妇人未言语,躲在官差后的男子探出头,指指萧安辰又指指苏暮雪,眼珠子一转,跪在地上磕头,“官爷,真是小的亲眼所见的,就是他们两个杀害王员外的。”
这种情况一时说不清,但有人证在,怎么也不可能让行凶之人跑了,为首的衙役道:“你们俩有话去跟青天大老爷说,来人,给我绑了。”
本以为只是几个官差,后来苏暮雪才发现长廊里还站着十几个人,看来这次,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她给萧安辰使了个眼色,淡声道:“官爷别动怒,我们跟着去就是了。”
萧安辰一张脸冷若寒霜,见衙役上前欲碰触他,他厉声道:“朕你们也敢碰,狗命不要了!”
话一出口,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官差在荆州当了一辈子差,从未见过帝京里来的官,听说帝京的官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一个个耳大肚肥,他眯着眼看向眼前自称朕的男子,心道:诓我,你才不是。
“朕?”官差冷笑两声,“我还是朕呢。”
他摆摆手,“行了,别挣扎了,你官爷我也不傻,来人,把这个自称朕的,给我多绑了两道,这人怕是的了失心疯,胡言乱语呢。”
萧安辰:“……”
萧安辰周身现出杀气,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既然说不通,那你们的狗命真不用留了。”
“大大胆,你还敢杀官差不成。”衙役吞咽下口水,“我看你,你才是不想活了。”
官差人太多,杀出去希望不大,再说,他们本没有杀人,若是硬闯伤了人,那杀人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苏暮雪以后还要在荆州久住,可不想担着个杀人的罪名,她上前一步拦住萧安辰,淡声对官差说道:“好,我们跟你们走。”
她白皙如玉的手指扣在萧安辰的腕上,若是平时,苏暮雪断然不会同他如此亲近。
萧安辰所有的怒气似乎在这“一握”中,烟消云散了,心情豁然开朗,倏然觉得,能同她关一起也是极好的。